镜忌: 540-5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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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毁,只能成全。

    于是,赵瑛铤而走险,让另一人帮自己易容成他妻子模样,穿上宅子里翻出的嫁衣,模仿着那些佛像的微笑,就这么出现在书生面前。

    书生惊呆了。

    不断靠近的佛像停滞了。

    其他人见有用,忙吹捧道书生诚意感动上天,她才能死而复生。几人巧舌如簧,让书生真的信了,不敢相信地拥住她。

    赵瑛端着微笑,仿了个十成十。其他人又似模似样地说亡妻复活是天大的喜事,不如办桌宴席,请父老乡亲们见证。

    书生执念不光是亡妻,恐怕还有一些对屡试不第的怨念吧?

    他不敢面对父母离世,也不敢承认自己无才的真相,只能借着亡妻的名义,把自己的一切不幸都归结于他因为亡妻而伤心。他这么大张旗鼓,就是想做给所有人看,他不是考不上,而是因为妻子去世伤了心,不愿意考。

    书生呆愣愣地点了头。

    于是仅剩的几个入镜人和老仆哄着乡亲迅速办了一次宴席。席上什么都没有,大伙儿坐在阴森森野地里光秃秃桌椅上,外面还吹着阴风。但凭着他们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有活生生出现的穿着嫁衣的“亡妻”,不少人都信了,书生这么多年耗费心血在亡妻身上,终于,诚心感动了上天!

    何等痴情?何等可敬?此等痴情男儿,世间少有!

    越来越多人脸上露出钦佩之色。

    阴风渐渐消散。

    其实赵瑛觉得,那些乡亲们会信这套鬼话还是因为书生自己的执念,他希望乡亲们这么认为,他们才能这么顺利就说动了所有人。

    阴云彻底散去,阳光温柔地照下来。

    书生得偿所愿,众目睽睽下,褪去血肉,变成了一堆枯骨。

    赵瑛甩掉抓住自己的白骨指,向下看去。高台下,那些乡亲们也都变成了一缕青烟。

    不过赵瑛差点就回不来了,她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没想到嫁衣里突然伸出一双手,要不是她脱的及时,其他人迅速把嫁衣烧成灰,恐怕她就要被那双手抓住。

    姜遗光详细地从头看到尾,但他依旧没有找到可能影响赵瑛心境的地方。

    不是因为镜中死劫,那就是在镜外?

    闭目思索,他想到了什么。

    赵瑛的镜子在他手里,那几日因为要进宫,他想着园子里四处守着人,如果有人做手脚也能找出来是谁,就把镜子留在了房间里。

    宫中事忙,骊山近日变故颇多,不论是变化日趋诡异的天气,还是因为死伤而不断调动的人员,这些都需要他过目。

    所以他是在赵瑛离镜第二天才碰面的。

    一天的时间,有心人想要做什么,完全够了。

    从成为入镜人起,赵瑛就一直站在他这边。尽管她经常对自己很不客气,但她从不做对自己不利的事。

    而他也很自然地将许多事托付给了对方。

    如果只是普通小手段,赵瑛不会顺从的。她也不会瞒着自己。

    现在呢?

    赵瑛是否已经被他控制了?他们私下谈了什么?

    只看明孤雁,他就不敢小瞧那个人。或许……只要他想,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能被他策反。

    那个人没有杀赵瑛,反而对她不知做了什么,可能是威逼,可能是利诱。姜遗光不确定赵瑛有没有被他真正控制住,但这至少意味着,自己在他眼中还有些用。

    第549章

    “又要变天了啊……”沈长白望月兴叹。

    钦天监早就暗示过, 今年冬天会不太好过。沈长白自己也略懂天象,他当然知道发现最近这天儿越来越反常了。

    “和鬼怪有关吧?”他问,以前可没这么反常过。

    姜遗光摇摇头:“并非如此。”

    “我调阅过不少卷宗,先帝在位时确实风调雨顺, 安逸太平, 但在先帝继位前, 天灾从来不少。”

    说着他示意沈长白看另一张长桌上摆着的几沓书,那些都是他连夜整理出来的,地方志和往年圣旨什么的记载太繁琐, 他便全部简化了写,只记录结果。

    从今年倒推往上数,某地某年某某灾,死了多少多少人,一列这么下来, 水灾蝗灾洪涝干旱疫病等等。

    沈长白起先看得心惊肉跳,短短一行字就是成千上万的人命,他不敢想这背后是多少户人家。到后面翻多了,每页轻飘飘的纸上都是几万个人, 看的都麻木了, 好像这些都只是记下的数字。那些人,他没见过, 不知道名字,不知道叫什么,他们就像地里的野草, 冬天自然就被风收割了, 只是一串数,没有真切的感觉。

    不过……这么看, 真的很明显。

    往上数三十几年,以此为起始,再往前几百乃至几千年来,天灾就如繁衍生息的人类,从未断绝。倒不如说,天灾才是常态。

    只有先帝在时,灾祸明显减少,因天灾而死的人也少很多。

    像以往一年大概全国内报上来的大大小小的天灾有上千起,山火什么都不算在内了,大灾就赈灾,小灾时免了当地赋税就行,或者当做不知道,毕竟都是洪水,发大水和普通的涨潮淹死几十个人那也是不一样的嘛。

    除此外,官员谎报并不少见。

    有些是无灾报有,小灾报大,这样可以要来赈灾的银子,可以免赋税,小灾报大灾,治好了就是功绩。

    有的则是把真灾祸摁下去,以免被上面怪罪教化不利祭祀不够等等。

    至于赋税,自然也靠当地老百姓。遇到天灾种不了地交不起税怎么办?那就要人去服役,把人一绑,不愁一家老小不变卖家产来救。朝廷好不容易放在小地主农民手里的土地马上又被世家们收走了。如此一来,越是天灾,越能赚大钱。

    而根据先帝在任时的记载,一年不过几十次灾,也就几次洪灾和山崩厉害点,听说还牵扯上一些官司,后面几乎都是太太平平的。

    他们可不觉得官员有胆子瞒报,先帝手腕他们都清楚,就算瞒报也不可能瞒这样多。那就是灾祸真的变少了。

    “了不得,先帝到底怎么做到的?”沈长白啧啧称奇。

    姜遗光:“或许和什么人做了交易。”

    “交易?”沈长白不信,“什么样的交易能影响天象?”

    姜遗光轻呵:“谁知道呢?”

    了解的越多,越觉自己无知与无力。

    他这边刚起个念头,那边马上就能做出对策,说他身边没有安排人,他是不信的。

    是以他现在看沈长白都在心里带了几分审视,沈长白知情吗?他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也是被不知情地操纵着、无知无觉地与自己接近?

    再往上推,邬大人她不知情吗?闫大娘呢?那些人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很特别,他们何必无缘无故对自己那么好?

    姜遗光很清楚,刨去这张继承了母亲的容貌,他身上没有任何讨喜的东西,性情冷硬,对人也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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