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图关: 6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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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气冲冲离开,美森惊讶地看着埃德闻,“What?”

    “不是我。”埃德闻感觉腰腹伤口疼,扯了下嘴角。

    第八章

    旅友们要一直徒步去山后的公路, 陆诏年和几个司机从另一边下山,搭伙在县城餐馆吃了顿川菜。

    见陆诏年吃得香,胖哥打趣:“再难过, 也不能为难自己。”

    陆诏年想说点什么,算了。

    她自小就是招非议的体质,中学请病假,同学们传她怀孕打胎去了。陆诏年以为小孩想象力局限,没想到这帮大哥也一样。

    “哎, 我们就是逗你玩儿, 你可别哭。”

    陆诏年麻利吃完饭,上车待着。

    理塘只是途径的一站,他们今晚的目的地是芒康。

    上了公路,陆诏年接到旅友——竟是埃德闻。想说“怎么是你”, 可不愿主动开这个口。

    “我需要休息, 他们让我单独坐这个车。”埃德闻把副驾驶座椅放下去。

    陆诏年看不顺眼他对一切都理所当然的模样, “你可以睡后边。”

    “更颠簸。”

    埃德闻毕竟受伤了, 陆诏年恻隐之心作祟,不好为难他。

    今天全程公路, 人们收起了户外行装。埃德闻穿了件藏蓝色卫衣,在卫衣帽子外戴一幅头戴式耳机, 像西海岸的滑板少年。

    他很年轻,也不像大多背包客不修边幅, 头发和皮肤都不错。他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氛气息……

    这样的人, 是为什么来大洋彼岸旅行呢,受了伤还不肯放弃。

    埃德闻睁眼撞进陆诏年视线, 倒把陆诏年吓一跳。她看了看车载显示器, “我可以关掉音乐。”

    “不用, 我习惯了。”

    习惯了?他也有睡眠障碍吗。

    陆诏年还是把音乐关掉了,埃德闻没说什么,把脸朝向窗外。

    几天以来,这是陆诏年跑的最安静的一段路。

    上了214国道,入滇藏线,这个季节是雨季,路上车不多,风景变幻莫测。陆诏年没有说话的人,也不觉得困倦。

    过了河谷,忽有雨点唰唰地砸下来,对讲机里传出老李的声音:“下冰雹了,老司机些开慢点哈,注意不要打滑。”

    对讲机发出刺耳电流声,陆诏年担心吵醒埃德闻,可见他双手揣兜,似乎熟睡了。

    陆诏年拨开刮雨器,跟着老李的车慢慢穿过容易让人掉以轻心的笔直森林路。

    转过弯有指示牌显示方向,他们往芒康方向走。山上没有雨,却遇上暴雪。

    天色阴沉,雪花像粗盐般撒到挡风玻璃上。

    “哇,下雪了。”陆诏年感叹。

    “跟着走跟着走。”老李说。

    胖哥接腔:“别太靠边,有积雪,一会儿车胎陷进去了。”

    天呈冷冽的灰蓝色,快暗下来了。

    车队上了盘山道,车前大灯照过去,只见雪已覆盖路面。原本还宽敞的公路显得窄而陡峭,窗外就是断崖。

    车速降下三十迈,老李说,走不动了,前面的车都停下来了。

    “我去看下,你们就在车上。”

    对讲机里传来模糊的对话,老李车上的人找到手电筒,扬子和他一起下了车。

    手电光在静止的车流中穿梭,前面好几辆轿车卡在路上。

    “看哈,轿车不装防滑链走雪路,太自信了这些人。”胖哥也下车了。

    陆诏年坐不住,看了看埃德闻,不忍叫醒他。

    “年。”埃德闻没有睁开眼睛,声音有点喑哑。

    陆诏年确认是他说话,小心地问:“不舒服吗?”

    “帮我找美森拿下医药袋。”

    陆诏年解开安全带,裹上夹克,去后边胖哥那辆车上找美森拿药。

    “有没有热水?”陆诏年问。

    美森摇头,女孩们也摇头,“他们几个司机天天揣保温瓶,你问问。”

    陆诏年下来得急,忘拿对讲机。她打着手电筒,一辆车一辆车找过去。

    许多车顶覆了雪,公路积雪更厚了。

    老李热心地帮人检查车胎,想办法把车推出塌陷。

    风雪随时要将她的鸭舌帽吹走,陆诏年一手按住帽子,一手拿袖子捂着脸,走到老李他们旁边。

    “不是让你待车上吗?多冷呀!”老李责备道。

    “你们谁有热水吗?”

    陆诏年话未问完,胖哥就说:“忙着呢,别来添乱。”

    陆诏年瞧了那好几束手电光照着的车前胎,说:“找块木板,让车胎转出来。”

    老李记起陆诏年会修车,把人拉到车前,“你快看看。”

    “老李,你有没有热水?”

    “你看我这口干舌燥的,一壶大红袍早喝完了。”

    车主老婆说:“我们有热水,出发镇上接的,我们没怎么喝……”

    陆诏年一想,说:“我去去就来。”

    陆诏年回到车上,将风霜挡在门外。埃德闻把座椅立起来了,陷在里面,静静看着昏暗的路。

    陆诏年把医药袋给他:“要我帮你么?”

    “我吃止痛药。”埃德闻取出橙色药瓶,打算用矿泉水吞送药片。

    陆诏年冻冷的脸颊微微发热,“我以为你换药。”

    不等埃德闻说话,她把热水壶放座椅中间,“喝热水会好些吧。”

    埃德闻不解地蹙眉:“不用。”

    他是ABC,当然不懂热水。

    算她白费表情……

    陆诏年抱起热水壶,说着“我还有点事”,绕到后备箱取工具箱。

    老李他们找到纸箱拆成的纸板和粗麻绳。陆诏年把纸板卡在车胎下,将粗麻绳缠绕在车胎上,做成临时防滑链。

    陆诏年上车发动引擎,?????把车胎送到纸板上,男人们在后边合力推车。

    几次打滑后,陆诏年顺利把车救出塌陷。

    “麻绳用不了,你们最好就近找个乡镇,等雪停了再走。”

    后边还有两辆轿车,陆诏年给一辆用粗绳和铁链帮忙绑临时防滑链,双手冻得通红。

    老李蹲在旁边照灯,问了好几遍冷不冷,陆诏年冷静地说没事。

    这辆车还有一个后胎爆了,陆诏年找到轮胎钩子和尺寸合适的扳手,松动螺丝。接着让几个男人帮忙撑起一点高度,她找到车底盘的支点,开始拆解螺丝。

    陆诏年的夹克和工装裤被雪一点一点浸湿,冷极了。

    终于换掉爆胎,另一辆车的车主急不可耐地跑上来,要陆诏年帮忙。

    可这辆车什么备用工具也没有,陆诏年实在没办法,让他们找拖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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