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书[刑侦]: 第53章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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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妻”

    晚上6点40,飞机降落在金湾。

    一出舱,迎面扑来了与朔北霄壤之别的温润黏湿。

    老莫做了攻略,坐快线到北山站,再转207路至拱北口岸总站。

    约莫1小时29分钟。

    殷天懒得提溜着箱子上上下下,她没吃航空餐,就等着过关去大三巴番茄屋吃葡国菜。

    便当机立断排进的士的长队中。

    一上车就抢过老莫的d,接着玩小人国环球冒险。

    她历经重重艰险,死活卡在大战猿人的42关。

    屏幕上两个卡通小人,身子干瘦,顶着硕大脑袋,是殷天和老莫翻白眼吐舌的大头照。

    两人配合默契,一会儿殷天掉古蜥蜴地穴里,老莫抛麻绳。

    一会老莫摔亚马逊河网中,殷天在岸上用鱼钩拽着她向前冲,后面是千军万马的食人鱼。

    上龙潭下虎穴,行了千百里。

    不知怎么,老莫的大头开始变得虚虚渺渺,小鹿眼成了温润眸子,小葱鼻成了刀刃挺拔的伏犀鼻,大红嘴成了清凉薄唇,五官一撮合,竟凝成了米和的模样。

    在猿人的追逐下,举起长矛和她背贴背地战斗。

    殷天几乎能感触到对方脊梁笃厚的力量,烫得她浑身娇软,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她猛一激灵,“噌”地坐直身子。

    心蹦得比羚羊都高腾,重重下落时,碾着她胃直哆嗦,慌得她差点把pad给扔了。

    这动静惊到了老莫,狐疑看她一眼。

    殷天这才想起手机没开,也一直没回他消息。

    刚开机就到了拱北口岸,结账、搬行李、拿通行证……殷天又把米和忘得一干一净。

    过了关继续打的,俩人都饿得肚子高叫,此起彼伏一重唱,催着司机火速前往连安后巷富安大厦。

    车子在羊肠鸟道中飞驰。

    大榕树槃根错节,老花墙陆离斑驳,南欧的风情万种在黑夜里徐徐盛放。

    老莫没来过澳门。

    殷天来过,1岁多被母亲抱着来参展,可这姹紫嫣红的记忆早已沉底。

    今儿故地重游,这城市愈发慵懒了。

    像个蛾眉曼睩,赤唇蓬发,夹着细长烟斗的风韵女人,招摇过市地对她们笑。

    一盘葡式咖喱崩沙牛肉配猪仔包,一盆葡汁海鲜饭,一份薯丝炒马介休,一杯百香果葡式汽水,一杯菠萝葡式汽水,两份木糠布甸。

    老莫和殷天自菜品端上来后便再没抬头,像两只饿急了的非洲斑鬣狗,吃得风驰电掣,恨不得直接卷舌吞肚,忽略碾磨这一环节,边吃还边唠叨:

    “好!好吃!”

    “好!牛肉好!”

    “软烂。”

    “这汁儿也香。”

    “分量太足了。”

    “哎呦这汽水味真正!”

    “这个好吃,你嗦一个。”

    “你拿个我的虾,贼新鲜,从小到大嘿,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海鲜饭!”

    “诶你试试这鳕鱼,马介休,马介休,名儿挺有意思啊,葡语啊?”

    “真值,得亏没在飞机上吃,不然真抓瞎……”

    一网打尽,盘子锃亮,所有汤汁都被面包剐蹭地无影无踪。

    两人餍足地躺靠在椅子上打嗝,把服务员阿妈都给看乐了。

    老莫拍了拍肚皮,起身做了七八个深蹲,旁若无人地重新拿了份菜单,“老板,打包一份波尔图海鲜炒饭和薯茸忌廉焗龙利柳饭。”

    一出番茄屋,温吞的冬风一掠,殷天困得两眼迷瞪起来,开着导航找她的房产。

    老莫兴奋抖擞,路边发放的传单她挨个拿,全是酒吧和cb的主题宣传。

    “嚯!”她突然眉飞目舞地怪叫,“复古dis!清一色高个美妞,大波浪中分帅男,花衬衫喇叭裤搁那抖臀,你的菜啊天儿,去不!”

    “不去,我要睡觉。”

    “睡觉?你睡个给我看看,两片思诺思都镇定不了你,知道为啥老殷给你选的澳门,来来来,”老莫一把搂住她,“看看那边,金碧辉煌博|彩业,咱法制人员咱不碰,但这边,吃吃酒跳跳舞怎么了,强身健体怎么了,挖掘自我魅力怎么了?你是度假,不是修行!你瞅瞅,就今儿晚上这一场,只此一场,”老莫看她还在动摇,甩出杀手锏,“来都来了——!”

    殷天刹那心动。

    她上次蹦迪还是研究生期间和胡志鑫去的。

    当时两人做课题做得快崩裂了,忍无可忍去蹦了一夜,跟穷汉捡了狗头金似的,乐疯了。

    次日神清气爽参加学术研讨会议联赛,瞪着火红的眼睛上台演讲,简直超常发挥,口若悬河。

    捧了个市级金奖回校。

    殷天一点头,老莫就畅快了,火急火燎催她去酒店放行李。

    七颠八倒绕过密麻的街巷后,两人站在了告利亚施立华街一道3c的小院门口。

    这是栋小联排老洋房,遍地红艳艳地塔索花,诡秘,风霜,饱有异域之美。

    老莫瞠目结舌,“你在澳门还有房!”

    “我妈,我亲妈的,她做珠宝生意,是90年代这儿拍卖和策展的赞助商,所以就买了这一手房,之前的业主是对葡萄牙老夫妻,回国养老就转给我妈了。”

    所有家具和地面都被细致地铺盖上白布,黝黑中像连绵地雪堆,这一团团,那一窝窝。

    内置像是有人定期清扫,没有太多蜘蛛网尘。

    殷天怕浮灰飞满天,蹑手蹑脚,轻轻收拢绸布。

    大致理了一番,没上一楼,就拾掇了一层的主次卧。

    “嚯!这是阿姨啊!这也……”老莫吹一口哨,扒着碎花的乌木照片墙,“这也太好看了,这是被下了降|头才能嫁给你爸吧。”

    殷天笑得狼心狗肺,“我看了我妈的珠宝设计图,也是这么跟我爸说的。”

    “老殷咋说?”

    “老殷救过小楼同志,从此心心念念,小楼同志层次高啊,看不上满脑子算计的精英阶层,反倒觉得老殷踏实,于是看似权衡利弊,实际都不过脑子,一个是真敢嫁,一个也是真敢娶,我就成了那个结晶。”

    老莫听得嘎嘎笑,打开衣柜,瞬间失了表情管理。

    打眼过去满目珠玑,皆是复古的锦罗玉衣。

    她再次歪头打量殷天,一嘴脸的嫌弃,“你妈的穿搭你也真是半点没遗传上。”

    殷天同样讶异不止,随即蠢蠢欲动,“天赐咱一柜子战服,走着!”

    老莫套上红花衬衫,配油绿牛仔喇叭裤。

    殷天宝蓝花格子,配鸭黄牛仔喇叭裤。

    俩人都脚蹬一双赭色鳄鱼皮鞋。

    头发一烫一卷,一高马尾,一蓬松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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