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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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儿子是个神经病。”

    “他最好真的是个神经病,”短发女人恶狠狠道,“别提了!提起来一肚子火!”

    “行啦,武月,别让姨夫听到了。”

    武月冷笑,“姨夫就是不清醒,你跟我说,要是你儿子把你逼死了,回头喊别人妈,你怎么想?”

    她说着一把把自己儿子抱起来,点着他的鼻子说:“我跟你说!你要敢那么做,我死了也要拉你垫背!”

    “你囡囡姨就是傻,我一会儿就把那花扔了,别他妈想用游天海的钱来恶心囡囡。”武月越说越气。

    不远处,游令背对着他们,他没出声,那些人也没注意到他。

    外公在旁边几次欲言又止,都被游令拦下。

    等他们走后,游令才说:“没事。”

    他扯唇苦笑,“应该的。”

    这些恶语,都是他应得了。

    更何况,只是一些恶语。

    他应得的,从来都不只是恶语。

    外公有些意外,盯着游令看一会儿才启声说,“走吧。”

    爷孙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外走,陵园不大,却好像怎么样也走不出去一样。

    外公在步履蹒跚间,想起从前。

    其实类似的事情以前也经历过一次,因为关系太僵,外公一直安排游令和他们家人分开来陵园。

    那一年,碰巧遇上了。

    武月年轻的时候和囡囡玩得好,性格又强势,早年一直忙自己的学业和事业,没能见到囡囡最后一面,又加上听说囡囡过得不好,便直接把游家所有人隔绝出自己的世界。

    蓦地碰上游令,讲话很难听。

    当年的游令年轻气盛,讲不好是自尊受损还是真的觉得有被侮辱到,和表大哥打了一架。

    那一场混战里,上到外婆,下到小辈分的外甥儿,前前后后十几个人,没有一个人站在游令这一边。

    大人们自然不会插手拉扯,但是同龄小辈几乎都对游令动了手。

    对游令,他们一早就看不顺眼。

    那么美满幸福的大家庭,忽然空降一个病秧子要大家宠着惯着,不能欺负不能闹,偏偏他自己没礼貌,从不给人好脸色。

    凭什么?

    直到唯一宠着病秧子的囡囡去世,一切爆发得理所当然。

    最后还是蓝星出面阻拦,并扬言以后谁再那么对游令就跟谁不客气。

    大家冷笑着把蓝星一并隔绝在外。

    从那以后,大家在各自的领地安然无恙,彼此绝不踏进对方的地区。

    游令每年也只有清明中元初一这三个时间段会离开抚青。

    但是那件被所有人一致对抗的事情给游令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他大病一场,此后不能听见任何人在他面前提类似的事情。

    一旦提起,对方受伤,他也会自伤。

    三观意识意识尚未健全的少年人,不管是攻击别人还是攻击自己,手段强度都恶劣得让大人觉得发指。

    亲人掏心掏肺地恳请他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他自己不仅不听,还要更过分。

    后来人长大了,懂得一些尺度和分寸。

    但是也懂得了逃避。

    他有多不愿意面对这件事情,所有人都知道。

    外公也很清楚。

    所以对于此刻游令的冷静和压制自我,他非常意外。

    上了车,外公没着急让司机开车,而是假意让司机去买水,以此给他们爷孙俩提供共处时间。

    窗户开了一半,冷风吹进来,面庞又凉又僵,睁不开眼,也无法安心闭眼。

    手杖在手里捏了又捏,外公才启声说道:“回去好好睡一觉,等太阳出来,一切就都好了。”

    游令默不作声,始终看着窗外的天。

    在他的世界里,太阳已经很久没出来过了。

    大雨一场一场,即便被晒干,地面底下雨水堆积流淌的痕迹依然在。

    幸福平坦的童年过去是至清之水,清到可以审视自己,和陪同一起长大的父母亲人。

    而他,从始至终,踏足的只有深不见底的淤泥。

    他那么小,尚且不能安稳立足,又怎么能奔跑跨越。

    所以除了逃避,熟视无睹,他没有更好的出路。

    可是。

    “逃避没用对吧。”他开口说。

    他已经到了躲不掉的年纪了。

    “是。”外公答得很干脆。

    “那弥补呢。”

    “弥补也没用,”外公一笑,口吻似是释然,半晌才问,“弥补的本质是什么?”

    他自问自答:“是修复。

    “这世界上没有能修复好的东西,也没有能把任何东西修复好的技术,新的就是新的,是下一个,是另一个。”

    车厢里一片静谧。

    连彼此的呼吸都微弱。

    良久,游令才低声说:“我不想要另一个。”

    更不想要下一个。

    所有的新的,其他的,另外的,他都不想要。

    他只想要那一个。

    妈妈是。

    想爱的人也是。

    “傻了吧。”外公忽然说。

    游令扭过头,眼底一片毫不遮掩的茫然。

    少年人度过了难捱的漫长的孤独的青春期,在不停的质疑和自愈中长成畸形的模样。

    面对想要的不能坦诚表露,面对讨厌的也不会礼貌避开,真诚之下永远手足无措,挽留起来张不开嘴。

    一切假的都能随心所欲,真的反而无从下手。

    别扭又倔犟,拧巴又无知。

    以为无坚不摧,其实一触即溃。

    如今一场见不到头的风雨,终于掀翻了他所有伪装。

    顽劣和强酷下面,除了茫然,别无其他。

    甚至连绝望和难过都没有。

    只有茫然。

    前辈们并不吝啬向后背传授经验。

    于是外公说:“所有的下一刻之于此刻,都是下一个,都是另一个。人不可能踏进同一条河流,这不是你们学过的知识吗?”

    游令还是懵。

    外公如同一盏快要燃尽的油灯,托盘里油垢很厚,看上去脏脏的,凑近了才能闻到里面的油香,火光摇曳,并不耀眼,但却清晰,恒久,温暖。

    游令忍不住贪恋这一点温度。

    他小心翼翼地往外公身边挪了挪,手臂擦到外公外套布料时,发出一声不适宜的声响,他不可控制得僵住身体。

    僵得哪哪都难受,却不愿意往回挪一分。

    外公倒是没注意这一点细微,他笑了笑,继续说:“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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