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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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定定地看着一地狼籍,憋许久的珠泪无声夺眶。

    靳邵懵了几秒,恢复理性,语气又那样恶劣:“我说,咱俩早玩完了。”压着疼痛故作决意地躺回去,“你要硬就他妈硬到底,老子这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你。”

    晶莹悬挂在下巴,滑进脖颈,砸落混进饭菜里。

    靳邵拉枕头躺下去,被子蒙过脑袋,一句话也不想再回。

    完全看不清,视线糊成一圈,她擦得好用力,手心湿回袖口,怎么也擦不清明。动静把隔壁惊醒,帘子拉开一半,呆呆看着这边,出声询问,黎也说了声抱歉,找人来帮忙清理,去楼下重新打了一份饭。

    医院里没人关照靳邵,做完一切,离开医院前,黎也最后拜托他的临床护士,叮嘱他把饭趁热吃完。

    床上的人一直捂着被,只看见一点炸起的发尖尖,纹丝不动,黎也不知道他睡着没有,还是坐过去,埋头攥着指尖。

    “我回北京了,你好好养病,好好吃饭,别偷着抽烟了。”良久,她沉沉提一口气叹出,温声:“你好好过,好好活。”

    ……

    某病房里有个自杀倾向明显的男生,这个定论一出,不仅安排过心理检查、心理疏导、药物治疗,晚上病房都不能关门,时不时有人轻手轻脚晃进来。

    这天很奇怪,夜里零点,隔壁床静悄悄,睡得可香,那个男生的床头还亮着手机光,走近一看,男生两眼通红肿胀,活像两颗圆滚滚的红樱桃!护士心惊问他怎么了,他闭口不言,摁灭手机,深深缩进被褥里。

    大概是这辈子最难熬的一晚,不会再有之一了——黎也走后一直到零点,靳邵捧着手机在床上或坐或躺,翻来覆去,红着眼翻着一条条曾经的消息来往。

    反复过目,再条条清除。

    最后,一个删除键下去,不遗巨细,连人带消息,一丝不留。

    ……

    桐城又下起了一阵延绵的苦雨。

    这座常年潮湿闷热的小城淹进浓浊的迷雾里。

    时间留下一些,大雨冲刷一些。

    岁月荡然无存,荒寂悲凉。

    第57章

    黎也当晚就坐上了返程的列车。

    她孑然一身, 兜里只有还能接上少许电的MP3,火车卧铺又冷又硬,她蜷起身子, 耳机里循环一曲鸟之诗, 眼睛盈满的潮润涌溢, 滑过鼻梁, 渗入另一只眼睛。

    在耳机里的歌曲因为没电关机以前, 她努力让自己先一步坠进了梦里。

    她最飘摇的两年, 像一件不断转手最终落进无人问津的角落里的货品。

    只有他,他是她亲手抛弃的旧物。

    也从那一天开始, 她清晰意识到某种彻底的别离,再无牵扯, 无纠葛,无爱恨,却深深扎进心里的别离。

    大雁南去,季风以北。

    这个地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她留不下什么,更带不走什么-

    靳邵出院那天,连日继夜的大雨停歇,一碧无际,晴空万里。

    没有通知任何人,他自己收拾了为数不多的衣服、日常用品, 缴清了住院费用, 一个人提着包袱, 在公交站台等半小时大巴, 回了家。

    安然无事在空荡的屋中度过两天,周六天岗放学, 得知他出院的几个朋友聚起来,晚上大伙在老地方吃了顿夜宵,个个喝得脸颊红粉,兴高采烈,只有他坐在最显眼却最沉默的一边,一支又一支点着烟,像要把一直戒烟到出院的份儿都抽回来。

    大家伙欢畅散场,临走前尚还计划着以后,谁买了新款游戏机,谁在暑假进厂狠狠暴富一笔,换了新篮球,手感忒棒,一口一个邵哥、邵哥,干过的最后一杯酒,大伙敬他一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重回天岗,还是那个最靓眼的仔。

    靳邵可算笑了,直接他妈的笑出眼泪来,酒意熏红了脸,浸湿了一片锦瑟年华,宏图大志。

    新的周一,阳光仍然灿烂,校园朝气蓬勃,入眼尽是老实着好的校服,那天靳邵独一身的卫衣便服在众人调笑中走进学校,走去办公室坐了个把小时。

    那天之后,消息飞速传播——高二五班那个黎也转走了,他们班靳邵,也退学了。

    五班两个空位收走后,进出后门的路道变得宽敞通畅。离开的两个人给大家带来的印象都尤为深刻,一时半刻没有人忘记,没有人习惯,就连几科老师在改卷后作表扬对比时,偶尔也会脱口出黎也的名字,靳邵则是总让老师在批评睡觉开小差的人时,连名带姓一句“走了个靳邵,来了个xx是吧”。

    时间却在往前走,不停地往前走,教室窗外更迭的春夏秋冬渐渐会替代所有人的关注,渐渐没人会想,离开的人为什么离开,离开的人都去哪儿了。

    ……

    晃眼年末,各家着手筹备年节,外地打工的一波接一波回,返乡潮期间,火车站内人满为患。

    几日过去,街上多了许多车辆、小孩儿、年轻精致的男女,各家好事也接踵而至,噼里啪啦的鞭炮响不停,大席小席吃不完。城头到城尾也是连日热闹,年货摊子红通通铺个满天满地,每家每户灿然一新。

    除夕夜,桐城下了十几年来久违的一场暴雪,南方人都可稀罕,仿佛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雪,天冷得要死人,大人牵着小孩儿都在外边儿晃,沿街彩灯铺张,热闹非凡。

    街尾的废品站拉起帘张着灯,当天没啥生意,得年后啊,收些废年货、废装饰,这样家人团聚、其乐融融的雪夜里,当是早收摊早关门,这时候也没想到能进来个影只形单的稀客。

    一个男生,长得很高,戴黑帽口罩,手插进宽厚的羽绒服衣兜里,摩托车停在店门外,不一会儿就覆满白絮,叫他不应,沉默了会,拉下口罩言简意赅地让带几只大纸箱,说跟他回趟家,收东西。

    俩人抵达不远的一处歇业旅店,前后进出忙活,整整堆了一皮卡的箱子,大冬天给老哥累一头汗,半道停下擦汗,费解:“你这是要把家都给我收了?”

    男生借休息当口抽一支烟,转头指了些体型大的器具:“帮我看看,哪些能卖,怎么卖。”

    老哥夸张地哦哟了一声:“不住啦,要搬走?”

    “嗯。”

    “咋的啦?”

    “卖了。”

    “啥?”

    燃红的烟头扔进雪地里,几秒间就熄灭,他叹口气,“房子。”

    ……

    收拾得差不多,老哥累得前胸贴后背,看见他最后回身把前台柜下一叠又一叠厚厚的书装进即将带走的大袋子里,及时点了句:“书我这儿也收。”

    他手顿住,没说啥,默默挑出来,最后只留了本侦探推理小说,盖在一个用厚布层层裹严实的东西上边。

    老哥瞥到一眼,“什么东西裹那么严实呢?”

    他不吭声。

    送走老哥吭哧吭哧、满载而归的皮卡车,他手插兜站门外,像是被雪霜凝固了,抬起头,目光久久地望向茫无涯际的穹苍,雪化在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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