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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花信风》 【正文完结】(第2/6页)
的话,当时就要走了,她托唐纳言把福豆项链还给他。
她隐约记得她写的是——“愿你我再无相见之日。”
这种东西,沈宗良怎么留到了现在呢?
他存起来要做什么?是预见到了这一天,要和她算账吗?
可且惠拿起来,发现这张比她的那一张要更大,应该是重新冲洗过了的。她从玻璃罩子里抽出来,捏在手里愣了一会儿神,又反过来看。
照片的背面,也并不像她想的那样,早已换上了沈宗良笔走龙蛇的字迹,入木三分地刻在上面一样。而他写的是——“庚寅秋初,流萤乱扑,于京郊冯园遇且惠,惊鸿一瞥,毕生难忘。”
也不知道沈宗良在被她伤透了以后,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一段的。那阵子她闹得那么凶,什么道理都听不进去,将自己贬得分文不值,一心要离开他。
可夜深人静的时候,沈宗良仍在手书这份深情,对她那些孩子气的举动,拿出了全部的耐性在包容。
她狠心无情地说不再见的时候,她最爱的沈宗良,伏在桌上,一字一字地写着毕生难忘。
手里的相框跌落下去,生脆一声,在坚硬的地板上溅得四分五裂。且惠一开始是笑着的,笑着笑着哭了起来,照片上沈宗良的面容越来越模糊。
听见急匆匆赶上楼的声音,她不想太难看失态,用手捂起脸,可眼泪又从指缝里流出来,顺着手背,温热地滴下去。
“怎么了?!”沈宗良在门口喊了声,看着一地的碎玻璃片,赶紧把她拉了过来。
他捧过她的手检查,看她哭成这个样子,以为是哪儿伤着了。沈宗良没找着伤口,胡乱吹了吹,“好了好了,不怕,我们去楼下。”
但且惠一把抱住了他,脸埋在他的胸口不肯动,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衫。她抽噎着,急得说不出话来,“我不怕我不是怕”
沈宗良不知道她怎么哭成这样。他口气也急了,“那你说啊,到底怎么了?”
她又摇头,“这里,这里好难受。”
“哪儿?”沈宗良果真低头去看,“在哪儿?”
且惠拉过他的手,趁他弯下脖颈检查的时候,湿着眼睛吻了上去。
沈宗良被她吻得束手束脚的,看她踮脚踮得艰难,索性抱起来,把她整个人都托到了桌上。
她的眼泪渐渐不流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张的红唇,和急促的呼吸。他们一站一坐,在这张百年老料打磨出的长桌边拥吻。
沈宗良细细地吻着她的脸,尝到了她微咸的眼泪。
他干燥的手心贴上她的脚踝,把一条细腿握在了手里,“到底伤到哪里了?”
“没有,没有。”且惠搂紧了他的脖子,刚哭过的脸被情欲催生出浓重的红晕,扭动着,索要很多很多的吻。
沈宗良被她弄得一团糟,衬衫扣子解到了一半,她就没力气了,又想从西裤里扯出来,也只掏了一半,但她的嘴唇黏在他身上了,只知道打湿他的下巴,这是想要他的意思。
他咽了一下喉结,没有任何迟疑地,大力地楔进去。且惠一下子就软在了他怀里。
“真的没有哪里受伤了?”沈宗良把她的脸捧起来,混沌地看着她,“回答我。”
且惠眼角湿润着,视线涣散的,一字一句念着:“庚寅秋初于京郊”
她读不完整,声音像是被扯断了的棉絮,呜呜咽咽地散在空气里。
但沈宗良听得清楚,他胸腔里震了一下,越发用力地捣动。他说:“你没礼貌,乱翻长辈的东西啊?小惠。”
她斜斜地靠在他肩头,咬着他提醒说:“你没有你没有戴”
“不可以吗?”沈宗良ding得更凶了,装腔作势地诱哄她:“就到里面好不好?”
且惠摇头,语气微弱地说着不可以。
他是吓她的,最后关头紧紧抱着她,全弄在了后头。
且惠最后选了南边的屋子,离书房近,推窗就能看见一墙之隔的怡园。
周日下午,沈宗良搭飞机回了江城。
他一走,夜晚再一来,家就显出空旷和寂静的味道。好在且惠有成摞的资料要看,也不觉得如何孤单。
她几乎每天都不出门,守着一张桌子、一张床,在卧室和书房间来回,至多在傍晚去院子里走走。
好几次了,唐纳言下班回家看见她,连浇花的时候也在背材料。他指给庄齐瞧:“看你老同学,都钻到书里去了。”
且惠来了以后,这还是庄齐第一次见她,俏丽依然,走动时裙摆微微荡漾,穿着白裙行走在绿草丛中,像一朵袅娜娉婷的玉兰花苞。
庄齐打个哈欠,称赞道:“她可真有韧劲儿,我上班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书了。”
“人家是要考高跃民的博士。”唐纳言牵着她站在门外,笑着说。
庄齐啊了一声,“这么鼎鼎大名的学阀,他对学生巨严格巨push,且惠怎么想的?”
唐纳言说:“老沈和你想的一样。”
“那怎么不劝一劝呢?何必吃受这份罪啊,真叫没苦硬吃。”
唐纳言叹了口气,像说沈宗良,也像说自己,“有几个大人能犟过孩子的?是吧小齐?”
一听他含沙射影的,庄齐捂起耳朵,摇头晃脑地进门了,“不知道,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我耳朵聋了。”
唐纳言还站在那儿,冲他妹妹的背影笑的时候,且惠先看见了他,叫了句纳言哥。
他的笑来不及收起来,仓皇地说:“且惠,到家里来吃晚饭吧?”
且惠摆摆手,“不用,我已经吃过了。”
“好,下次和老沈一起来。”
“可以的,谢谢。”
九月底的一天,且惠见外面天气好,把早餐端到院子里来吃,她拿叉子搅着三文鱼沙拉,另一只手在平板上滑动,边看着一篇文献。
“没必要一大早就这么用功吧?”铁艺栅栏外传来一道大惊小怪的声音,她的高跟鞋踩在苔纹斑驳的石板路上,发出哒哒的响动。
且惠举着叉子抬头,“唷,冯总大忙人,还能有空亲自来慰问我呢?派秘书来看看就蛮好了呀。”
“噢哟,好小的心眼。”冯幼圆把墨镜摘下来,丢在桌上,“我说了,你刚来的时候,我手上有个大项目没做完,现在做完了,立马赶来赔罪。”
且惠眼睛还定在屏幕上,“哇,都立马半个月了呢。”
幼圆又往她身边坐:“不许生气了,生气对乳腺不好,我看你琢磨什么?全是英文哪,那算了,我头好疼。”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把头靠到了且惠肩膀上。
且惠扭过头笑了笑,把另一份没动的早餐推过去给她:“行了你,坐好来吃东西。”
幼圆吃好了,拉过她的手说:“我们这周六去露营吧,你也出去活动活动,咱俩躺一个帐篷。”
“去哪里露营?”且惠左右望了望,“现在还有哪座山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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