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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权宦忠贞不渝》 170-180(第14/18页)
等秦屹知泡完了茶,分发茶杯的时候,蔺南星就借着喝茶的动作,又改了姿势,把手放回原位。
秦公公有正事要说,那么在此情此景下,确实没有比手上写字更隐蔽精准的方式了。
秦屹知那头也并不想摸蔺南星的大腿,故而蔺公公换了动作没过一会,他就又摸了过去,在那人手上快速地写了几个字。
一共两个字,秦屹知来回写了三遍。
蔺南星分出些心神在上手背上仔细地感悟体会。
岑——
渊——
竟是岑渊。
他那犯了抄家灭门大罪的生身父亲……!
第178章 节使 朕给你权利,蔺南星,你可以把他……
蔺南星的眼睫快速煽动了几下。
凤眸中乍现的惊异瞬息之间就被掩去。
但缓过劲来后, 蔺南星其实并没有太过紧张惶恐。
仔细想来,秦屹知专程为此事通风报信,不可能只是因为他的身世被景裕知晓这么一桩小事。
毕竟不论是作为罪奴还是阉宦, 本质上来说,都是专属于帝王的奴婢,只要天家不在意, 那么这多的一重罪奴身份, 也无甚要紧。
而从景裕今日平易近人,甚至还有些亲昵的态度来看, 定然是不在意他曾经为何落罪的。
小天子在蔺南星这里一向藏不住事,哪怕两人半年多不见, 景裕又成长了许多, 但蔺南星的一双眼睛,时时刻刻都洞若观火般隐蔽地关注着景裕,他有自信, 断然不会错漏景裕丝毫不自然的神色。
那么秦屹知想要传达给他的, 便不是危机,而是其他的什么……
可惜秦公公受限于时间地点,只写了这么寥寥两字。
不过只是两个字,能透露的信息却也不少了。
蔺南星的身世暴露一事, 因景裕关注点的不同和势态发酵方向的区别,就可以留下许多种不一样的词组。
秦屹知没有写“岑家”,没有写“罪奴”,也没有写“岑少”……
而是选择告诉他“岑渊”。
蔺南星脑中电光流转,思绪庞杂的脑海中一根线头骤然冒出,抽拉之下丝分缕析——
方才入宫前夕,他刚刚押送人犯进入刑部大牢之后, 多贤曾亲自给他送来过一次信报。
他赶路的时候并未看过这些东西,毕竟飞鸢传书用不了,专人送信虽也可以,可出门在外,看信报总不太安全。
若是不慎落了几张纸在别人的手里,难保不会横生枝节。
那厚厚一叠信报将这十几日来,朝堂上下,蔺宅内外大大小小的消息都囊括其中。
足有数百条之多,而其中就有一个似是而非的消息,能和眼前的情况首尾呼应。
那情报上大致说的是:景裕似乎想派他前往寒州监军。
这消息是一个御前內侍听景裕和秦屹知聊天时,刚好提到的。
小內侍听得不太清晰,几乎是连蒙带猜地合成了个八卦,因此内容的准确度也十分存疑。
蔺南星当时看过便罢,并未将这条信息放在心上。
毕竟他很确信,景裕不可能会让他去寒州监军。
那小內侍兴许是觉得蔺南星在南夷战场上监军有功,故而以此推测,天子应是想起了大伴往昔的神勇,便知人善用,想派人再去寒州监军,狠狠地杀北鞑威风。
可实际上的情况,却比这要复杂上许多。
蔺南星在抵抗南夷时立下了汗马功劳确实不假,但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内臣罢了。
南军当时的主帅耿信达愿意信他用他,不代表寒州的白巡也会让他上阵杀敌。
而且每个将领所擅长的战术与地形都是不同的,蔺南星在南方打仗时,每场仗都打得十分漂亮,并不不代表他在北方也能保持水准,杀得敌人丢盔弃甲。
就像耿角的战绩虽能甩开白巡好大一截,但耿家的兵法在北边就是打不出彩,而白家么,对南方的水战、丛林战等更是两眼一抹黑。
蔺南星的兵法,大多是和耿信达学的——水战、山地战、丛林战他熟门熟路,但若跑北边去监军,他大抵除了帮忙砍些鞑子,就真只是去单纯监军了。
而且寒州那里已经有一个监军太监了,没得再换一个的必要。
哪怕内廷真要脱裤子放屁,再换个监军太监送去前线。
这对行军打仗压根毫无影响的奴婢,换谁去不成?
宦官只要拿了天子钦赐的假节,便等同天子亲临监军,谁去都是一样的,何苦非得劳动他这个“病入膏肓”还劳苦功高的天子大伴去做。
这如何派遣内臣,让哪个内臣去做什么差事,内廷虽有一定自主调遣的权利,但最高的话事人永远且唯一,只有天子一人。
因此不论别人怎么撺掇起哄,哪怕是钦天监算出来蔺南星旺军,在大朝会上启奏让他去寒州监军,又或是发生了别的什么情况,朝廷内廷为此吵翻了天……
只要皇帝不点头同意,这事儿就是没戏。
自己家养的狗,还能让别人安排了去不成?
景裕一年前放蔺南星去扬州时,答应得就不太痛快。
如今好容易蔺南星办完差,马上能回京了,蔺南星不论怎么揣摩,按照那景三郎的性子,今次若是同意放他再回扬州做一两年闲差,都已是看在他身体不好的份上,极为大度体恤了。
短时间内怎么可能再让他去别的地方?
尤其还是监军。
这差事一做就不知多少年才能回来,讲不定人直接死在边关了,也压根就不用回来了。
蔺南星曾经在去南方监军时,景裕就落下了心病。
后来他随军回京后,景三郎的性子更是明显地变了,开始有了偏执多疑,阴晴不定的苗子。
如今的景裕,哪怕身边有秦屹知这个新宠在,对蔺南星已经没那么紧着了,但蔺南星还是觉得这人放他去监军的可能微乎其微。
除非出现了什么变数,让景裕的想法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而这个变数,现在就被蔺南星握在手里。
沐九如曾经和他说过,父亲在离世前的官职是——
镇北大将军。
蔺南星紧紧地攥住了手掌。
若景裕是因为知道了他的身世……那么派他去北方监军之事,兴许就不是无的放矢。
蔺南星对景裕的想法略有猜测,又不敢想得太多太全,便按耐住性子,等着天子先提起此事,他再做更深入的思考与应对。
殿内的言谈还在继续,景裕的嗓音正处在变声期,粗哑破锣,有些难听,但笑声却爽朗敞亮,和此前在纯昭宫里那奶声奶气,小哭包一样的景三郎已截然不同。
君臣两人聊了半晌,眼看着滴漏下沉,晚膳的时辰将近,景裕终于收了话头,谈起了正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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