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城春归: 26、曲有误(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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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勒的圣河额纳河源于天嵇山顶的积雪,积雪融化后的雪水裹挟冰川而下形成了额纳河,额纳河在奔涌向东的过程中又分出无数条支流,乌澜河便是其中之一。乌澜河从雁城的南部自西向东穿流而过,孕育出了雁城及周边的绿洲地带。

    王庭建在绿洲的中央,从王庭到乌澜河畔,若是跑马有大约半个时辰的距离,若是正常行走,则所需要的时间更长。

    在这长长的路途中,刘元乔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为什么会是燕祁?

    那天在集市上救她的人,为什么那么巧,偏偏就是燕祁?

    燕祁见过她穿女装的样子,这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燕祁应允她会在大婚之前遵守大魏的礼节,不强求她直面相见。她并不知道燕祁会不会遵守到最后,因而也不敢去设想,若是对方见到她幕离之下的这一张脸,会不会产生怀疑。

    想到这里,刘元乔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此刻她尝到了后悔的滋味,早知道就该听春芜的劝,不偷偷跑出去了。她还没来得及想出一个离开图勒的办法,就遇到了这么危险的意外。

    要是燕祁在大婚前发现了她的身份,她除了等死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要骗燕祁说,妾对王汗思慕已久,故而才会铤而走险,代兄出嫁?

    就算她说得出口,那也得燕祁相信才行。退一万步讲,就算燕祁相信,难道燕祁还能因为“思慕已久”这个理由就放过她?

    刘元乔想得太入神,连车架何时停下的都不知道。

    春芜在车外请了两次,刘元乔都没什么反应,她怀疑车里的人极有可能睡着了,于是尴尬地看向在车外一同等候的燕祁王。

    燕祁盯着关上的马车门看了一眼,然后一个跨步登上马车拉开车门。

    刘元乔被吓了一大跳,错愕地隔着幕离同燕祁四目相对。

    “君侯的婢女叫了几声都没人应,本王还以为君侯出了什么意外,这才上来看看,到地方了,请君侯下车吧。”燕祁提醒完,从容地转身跳下了车架,仿佛吓到别人这事儿不是他做的。

    刘元乔深吸一口气,缓缓从马车中钻出来。

    天色已亮,周围的一切都明朗起来,包括人的脸。

    目光扫到燕祁身边的孤臣时,刘元乔脚下一软,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

    动静闹得大了些,燕祁回头看了过来,刘元乔急中生智,找了个借口,“没事儿,大约是饿的。”

    她从被春芜叫起来开始就一直没用过膳,这个借口也不全然都是假的,她的确早已饥肠辘辘。

    “是本王的疏忽,本王忘记告诉君侯,为示对神灵的尊重,春祭这一日日不落则不能食。”燕祁满怀歉意地看了一眼刘元乔,然后走了。

    刘元乔的视线对上东边绚烂的朝霞,“……”

    什么意思?这就完了?太阳升起来了所以就不能用膳了?那她岂不是要饿到晚上?

    刘元乔不禁疑惑起自己为什么要来自讨苦吃。早起不说,冒着被发现身份的风险不说,现下还得饿着肚子担惊受怕。

    都怪刘元嘉!

    刘元乔暗暗下定决心,要是能够活着再见到刘元嘉,她定要狠狠抽他一顿,将自己担的惊受的怕饿过的肚子全部讨回来!

    春祭的场地早三日前就已经在左谷罕的主持下搭好了,就在乌澜河畔。

    刘元乔粗粗看了一眼,祭场中间是祭台,挺大的一块地方,一百个附祭的图勒贵女站在上面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祭台的前方是一座用木头搭起来的九层高台,高台中间是王座,王座的左侧还有一个略窄一点的位置,再往两侧的位置上已经坐满了人。

    这些人里刘元乔就认得两个,分别是护送她来王庭的左谷罕和右谷罕。

    “君侯~”春芜悄悄在身后扯了扯刘元乔的袖子。

    刘元乔才发现自己光顾着观察祭场,忘了紧紧跟在燕祁身后,导致她和燕祁之间拉下一大截的距离,而燕祁正停下脚步侧身等她。

    刘元乔赶紧提步追了上去。

    “参见王汗,天佑吾主千秋!”

    二人踏上高台之后,众人行礼。

    燕祁抬了抬手。

    “谢王汗。”

    他们用的是图勒语,刘元乔听懂了。

    可听懂了也无用,整个过程她没有任何参与感,像一杆木头一般,杵在原地。

    也不是她故意想当木头,实在是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大典之前并无人告诉她。

    燕祁在王座上坐下后,刘元乔仍不知所措地站着。

    就算她知道燕祁身边的位置是留给她的,也不能贸然去坐。

    祭场中的目光若有似无地集中在刘元乔的身上,大家对这位王汗向大魏求娶来的男人感到好奇。

    好在燕祁很快发现了这一点,朝她微微颔首,用魏语说道,“君侯请坐。”

    刘元乔这才坐下。

    二人入座后不久,春祭便开始了。

    刘元乔是第一次见番邦的祭典,觉得有趣,从大祭司登台起就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燕祁见身旁的人看大祭司看得入神,冷不丁开口问道,“君侯可认得那主祭之人?本王观君侯对其十分感兴趣。”

    祭台上,大祭司正一边行骨占之仪,一边唱祭颂之曲,刘元乔听不懂,但并不妨碍她观赏。

    因着分神,燕祁的问题她只过了耳朵,没过脑子,贸然答道,“并不认得,不过吾猜测,她应当就是王汗新选的大祭司吧。”

    燕祁闻言用探询的目光看过来。

    刘元乔脊背一凉。

    糟了,她说错话了。之前那般提醒春芜,谁知临了出错的却是她。

    大祭司不能是王汗挑的,只能是长生天选中的。

    侧对燕祁探究的目光,刘元乔只能假装坦然,继续“观赏”大祭司的主祭之礼。

    然而她不知道自己绷直的脊背早已暴露了她此刻的心虚。

    而燕祁心中颇为意外,没想到刘元嘉竟然能看得出她的谋划,这个人好像也不全然像传闻中那般纨绔无用。

    是因为长了年岁的缘故吗?

    看着眼前的这一道侧影,燕祁想起了曾在长安太学见过的背影。

    彼时他们是一样大的年纪,同在太学读书,却因为身份上的差异,得到的待遇天差地别。

    她的身份是王之子,他的身份也是王之子,听上去都是王子,可两个王子不一样。她是图勒的王子,是一个来长安当质子的王子,而他的父王是荥阳王,荥阳王的世子,怎会同她一样。

    她步履维艰,他无忧无虑。她朝不保夕,他安然顺遂。

    她装作自己学不好,是为了不然大魏君臣起疑心,而他是真学不好,是因为自己不想学。

    她故意逃课,不会受到夫子的责骂,却会被太学的其他学生欺负,他故意逃课,会受到夫子的惩罚,但是其他的学生却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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