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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庶子无为(科举)》 170-180(第3/14页)
的书吏一眼看到了:“前面挑担子的汉子,是来登记的吗?到这里来。”
孙有福慌忙抬头,见果然是在喊他,他又想走又不敢走,只能抖着腿走了过去。
“把户籍文书给我,有没有什么擅长做的事情?”
孙有福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颤抖着声音道:“俺会种地,俺媳妇会做衣服。”
书吏快速登记好,又问他:“今日刚来吗?有没有落脚的地方?”
孙有福吓得说不出话来,只会摇头。
书吏快速写了几笔,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绿头木牌交给孙有福:“带着这个木牌,交给“慈幼堂”管事,他们会给你安排住处,管一日三餐,三日内必给你们安排好去处,去吧。”
孙有福拿着木牌子离开县衙门口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恍恍惚惚——这就完事了?他们一家就这么简单要在河阳县落脚了?
有地方给他们吃住,还要给他们安排事做?
孙有福感觉自己在做梦,他一言不发地按照书吏说的路往前走着,走着走着他的眼眶里满满溢出了泪来,他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们一家好像真的可以在这里生存下去了。
未来依旧迷茫,孙有福也不知道他们会走到何方,但是至少这好似是一个欢迎他们的地方。
像孙有福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大多在原籍过不下去了,“慕名而来”,迅速被接纳,而河阳县本地人也越来越以自己是河阳人而骄傲。
当京城传来旨意,河阳香皂被选为了贡品,以后还将大批量地供入皇室后,所有初时觉着自己冒着极大风险投入香皂生意的士绅商户们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供给皇室的价格自然是较低的,但是也能从中赚到一大笔,毕竟这是一个极为稳定且大量的生意。
而更加重要的是,河阳香皂从此以后打上了“贡品”的标签,这就是最好的广告,有了这个金字招牌,以后无论他们卖到哪里,都绝不会缺生意。
相比于河阳人的欢呼雀跃,京城之中渐渐发现这件事情始末的官员们开始面色不对了。
原本也有不少京城官员听家中女眷说起香皂一事,但是他们都没有放在心上过——女眷们用的东西五花八门,又常常出一些新奇之物,他们的心思都在朝堂政务上,哪里会去关注这些?
等到天津卫的曹知府通过这件事升官后,这块香皂才真正走进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杨允功捏起一块香皂仔细的看过,尤其是正中心印刻的“河阳香皂”四字,字迹飘逸潇洒,哪怕只是拓印,也能让人看出书写之人的笔力不俗。
杨允功冷笑一声,将香皂丢掷在案几上,朝着束手立在堂下的杨志远看去,语调没有丝毫起伏道:“希君,祖父将你送到这个位置上,不是让你做一个木头人的。”
杨志远依旧低垂着头不发一言,看似是在听,但是杨允功养了杨志远那么多年,如何不知道自己这个孙子的脾性,他这分明就是在无声的反抗!
“希君,你给我说话!”杨首辅音量不高,但是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十分具有威慑力。
杨志远抬起头来,苦笑道:“孙儿无能,还望祖父息怒。”
杨允功不信杨志远的这份辩解:“你几乎日日伴驾左右,如何会不知道陛下要将这个香皂列为贡品的想法?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送你到陛下身边,只是做一个书吏吧?”
杨允功如鹰隼般的目光凝结在杨志远的脸上,探究他到底什么想法。
第173章
若是杨志远早一点透露出这个香皂即将成为贡品的消息, 那么杨允功自然还能从中运作一番,打压沈江霖。
然而现在木已成舟,如何再去扭转陛下的金口玉言?
不管基于任何的原因, 杨志远的所作所为都让他大失所望。
杨志远扬起头看向杨允功,认真道:“祖父,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孙儿是在为陛下办事, 外泄太多信息, 与孙儿仕途无益。”
杨允功万万没想到一向在他面前都是十分乖顺听话的杨志远居然说了这么一番话出来,杨允功虽然在外头首辅气度深沉, 但是对着自己的孙儿,却是底色尽显:“无知!可笑!”
“若是食君之禄, 你食的也是我们杨家的禄, 若没有我在前头为你扫清障碍,你的官途会是一片坦顺?”
“你以为陛下会因为你忠于职守,就会看重你?你的身上早就打上了杨家的标签,你不为杨家办事, 却想着独善其身?真是何其天真可笑?!”
杨允功的每一个字都仿如一把把尖刀刺入杨志远的心中。
祖父永远是这样, 他看不到他个人的努力,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施舍、都是杨家的栽培, 而他自己, 只是一个提线木偶、只是一个听话的工具而已!
杨志远深吸了好几口气,却依旧没有办法压抑住胸口被积压的越来越深的怒气, 这种怒气中带着多年的不甘和怨念,在下一句杨允功的指责中终于爆发了!
“你若是再有下回,那就给我滚回你爹身边去!”
“好!那孙儿明日就请辞, 收拾行囊回湖广老家,这么多年孙儿只顾着侍奉祖父,没有堂前尽孝,是孙儿的不是。”
杨志远哪怕说着这些话,却依旧在克制着自己的言行,这是被教条到骨子里的君子之风,可是此刻却是与他心中蓬勃的怒气在互争高低,但是他脖子上的青筋却一根根暴起,显示着极为隐忍的怒意。
“砰”一声,然后便是价值千金的端砚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声音。
杨志远在看到砚台朝他砸来的时候居然根本不闪不避,让那个砚台的一角正好撞击到他的左前额上,瞬时间,左前额处流下了一道血痕,从额头到鼻梁,蜿蜒而下。
杨允功看到这个情景眼睛闪了一下,转瞬却又平静下来,叹着气道:“希君,你知道祖父老了,马上就要退下来了,我是希望你能走的比祖父更远更好啊!”
首辅不愧是首辅,玩弄人心的手段堪称一流,从刚刚的怒气腾腾,到此刻显出颓丧之态,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若是换了旁人此刻或许已经开始反思己过了。
然而杨志远却是杨允功一手抚养大的,他太了解自己这位祖父了,他直直地挺立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之色:“祖父,您太高估孙儿了,孙儿一辈子都不会再到祖父的高度了。”
杨志远的话让杨允功心中一惊。
然后便听杨志远冷然继续道:“祖父,你何曾看过一个身不由己的提线木偶能行至远方的?孙儿只是一个器物而已,根本不配有自己的思想,一个身不由己的人,又有什么本事辅佐君王,治国平天下?”
杨允功从书案后面绕了出来,站到了杨志远的面前,杨志远的个头要比杨允功高出半头,致使杨允功不得不抬起头,盯着杨志远沾满血迹的脸,平静道:“那你待如何?”
杨志远一瞬间也卸下了自己的怒气,同样变得十分平静,只听他一字一顿道:“我想做一个我自己想做的官,有自己的政见,而不仅仅只是祖父的应声虫。”
“好!好!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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