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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庶子无为(科举)》 150-160(第6/15页)
城中最好的“桂香楼”行去。
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众人又发现这位新来的年轻知县也不是难以接近的那种名门子弟的性格,还是很愿意和大家说说笑笑的,讲了一些沿路趣闻,京城的风土人情,酒酣耳热之际,大家说的话也就没那么谨慎了,互相交换着信息的时候,沈江霖很快就将整个河阳县的局面了解的个七七八八。
云南在整个大周来讲,已经算是苦寒之地,每年别说给中枢上贡多少了,还经常需要中枢接济,云贵地区的穷困,是所有人都能达成的共识。
而河阳县在整个云南地区,同样也属于比较落后贫困之地,县中富户一双手都能数的过来,虽然众人没有说明,但是从范县丞洋洋自得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范家在此地已经算是一霸。
在这里,土地是贫瘠的,河阳县处于盆地之中,但是盆地的地理位置局限了耕种土地的面积,虽然大周朝在开国之初,为了平定云南地区,将云南牢牢掌握在中枢手中,曾经推行了屯田制度,并且将中原大陆的大量百姓移民到了云南之地,同时在这里宣传儒家思想,甚至为了表示优待,每三年一次的科考,还给到云南地区三个限定名额,也就是说,不管在整个大周考的如何,只要你进了云南地区的前三名,你就能中进士。
可以说,虽然中枢也出台了种种倾斜政策,但是因为地势和气候的各种原因,河阳县的老百姓大部分都属于极低收入水平。
但是也正是因为农业发展的受限,于是就诞生了一帮商人走通了陆上的贸易路线,以“茶马古道”为基础,内陆辐射入贵州、四川等地,而对外,则是可以销往安南、老挝和蒲甘等国。
虽然利润是足够大,但是因为往来一次,至少要一年半载,途中风险很大,经常有听闻有丧生者,所以有人称这个是一条亡命之路,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去冒险。
这些情报信息,只流传于当地人口口相传之间,在地方志上所能了解到的信息有限,只能看到有多少人口,多少亩土地,地方上中过多少秀才、举人和进士,每年税入多少。
除了这些之外,剩下的信息就要在双方交接之中才能知道。
可是上一任知县已经死了,沈江霖根本没有交接之人,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从下属口中再根据前世所了解的情况拼凑出这些信息。
当然,范县丞这些人口中的话,真真假假,需要沈江霖仔细去辨认,若真是全信了,那到时可就要着了他们的道来。
撇开一些当地豪门士绅,沈江霖心中总结了一番此地的情况,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才能带动后富。
若是兜里没钱,这个破烂小县城,他这个穷困七品小官,永远翻不起身来。
那这一部分人,先选谁为好呢?
沈江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定格在了范县丞身上。
第155章
范从直不知道为何, 感觉背脊上一寒。
往身后的窗外看了一眼,外头的天已经黑透了,范从直嘬了一口牙花——看来天气要凉了, 一会儿出去身上得披件氅衣了。
这一场酒局吃的十分尽兴,走的时候沈江霖还每人送了一些京城的土仪, 钱是不值得多少,但是胜在都是一些河阳县这边看不到的东西,颇为精巧新奇, 让众人更是对沈江霖的好感上升了许多。
会做人、能沟通、同时背景后台又够瓷实, 这样一顿连消带打下来,原本这些人是想给沈江霖来一个下马威的, 现在却是完全没了一开始的念头,等回去的路上, 范从直还和陈主簿感叹, 到底是京城里世家豪门出来的公子,比之前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县令有气魄和能耐多了。
陈允横是范从直的狗腿子,自然是范从直说什么就是什么,闻言连连点头。
陈允横原名叫陈敬, 走了范家的路子, 当了个九品主簿, 为了表示对范从直的忠心, 甚至请范从直重新赐名, 范从直便说,“我是从直, 那你就允横吧。以后你我二人,便是异性兄弟相交。”
要不是还要点脸面,陈允横干脆连姓都能改了去。
盖因他深刻明白, 他能从一介布衣过上好日子,全部仰赖范家,仰赖范从直。
范从直自己本身虽然读过几年书,中了秀才,但是说到底,其实是个仗着身家背景,有点文化的混子。
但是偏偏范从直这个人还特别推崇读书人,在云南这个教化还不够深入的地区,范从直常常以自己的秀才身份为傲,同时还借着读书求学的名义,经常拜访各种“名师大儒”。
陈允横便是其中一个“大儒”。
陈允横读了小半辈子书,但是他只读四书五经,研究吟诗作对,考了多年,只中了一个童生,后来干脆不考了,走名声路线,经常写一些愤世嫉俗的诗文,和另外几个脾性相投的人混在一起,出了几本历年的选本集注,再写上自己的大名,这些年里在云南当地倒也有几分名气。
范从直自从访上了陈允横后,两人都是追捧一些风雅事物、不事生产又爱高谈阔论之徒,简直就是臭味相投,认识了没有半年,就要好的和亲兄弟似的。
范从直自己考中了秀才后,连考了两年举人都考不中,好在家中富庶,倒是不在意多养着他几年,但是范从直自己吃不了那份苦,一想到每次乡试都要关在里头九天六晚,他就吓得腿肚子打颤,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去考了。
范严达考虑到自己这个儿子拈轻怕重,又眼看着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再这么耽误下去也不是个事情,就干脆托人给他弄在了本地河阳县做个县丞。
照理来说,大周朝是有回避制度的,便是当地人不在当地做官,但是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范严达帮范从直的户籍调到了外地去,然后再到河阳县做县丞,那就不碍事了。
范严达自然也掂量过,也就他们河阳县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再加上又是个八品县丞,没有人会追究,这才敢这么干,若是换了旁的富裕县城试试?
而陈允横就是搭上了范家的快车,也跟着捞了个主簿当当。
当然,好处不是白给的,陈允横就是帮着范从直做事的,若是出了纰漏还得拿陈允横顶包,也算是各取所需吧。
上一任知县名叫任孝祥,大器晚成中了三甲进士,又因为没什么背景关系,被吏部点官到了河阳县。
饶是如此,任孝祥依旧踌躇满志,想要在这里做个绝世清官,做出一番政绩出来。
结果谁知道,到了河阳县,才明白什么叫做一贫如洗,同时底下的县丞、主簿、小吏和捕快,他谁都指使不动,有时候甚至他叫他们往东,他们偏要往西,再加上任孝祥上任之后水土不服,三天两头地生病,心中更是抑郁不得志许久,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任孝祥这个知县当的憋屈无比,最终突然一朝病重,就死在了任上。
家中死了顶梁柱,好不容意供出来的进士官老爷,原本以为可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结果是带着整个家族往下沉沦,妻儿老小不能接受,一路回京去闹,结果闹到现在也没闹出个明白事来。
范严达也警告过儿子,不要事情做的太过分,新来的知县不比上一个,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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