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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金殿销香》 300-310(第10/13页)
罗刹与大偃的边境处,便趁夜逃到了大偃。
他们在罗刹国时就得知大偃也是国富民强的国家,来了之后倒也没敢闹出什么事,连去边关百姓家中抢劫行窃的举动都不曾有过,可这依旧是个需要朝廷费心的事——足有四五千人呢,且又不是大偃子民,连汉语都不会说。那么他们去还是留,去要如何去、留又要如何留,当地官员皆不好自己做主。
容承渊到之前,卫湘才刚将此事琢磨出一些轮廓。他忽然来了,她也没能一下子回过神,直至他上前见过礼,屏退宫人在她脚边的小杌子上坐下,一脸好奇地仰着头打量她,她在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低头回视过去:“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我倒想问问,你出什么事了?”容承渊笑意复杂,“丢了魂似的,说出来我帮你分担分担?”
“倒也没什么。”卫湘深吸口气,又重重喟出来,便将手里的折子交给他,“就这个,你估计也听说了。”
容承渊接过奏章翻开瞧了瞧,见是关乎罗刹国的事,倒松了口气。且这种事他又不好插手,便阖上折子还给她:“不是你的事就好。”
“我没什么。”卫湘笑笑,又问了一次,“你怎么来了?”
容承渊道:“陛下让我来跟你解释不斥责谦王的缘故。”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卫湘轻嗤一声,不必他开口,自己就将那套道理说了,接着轻轻啧声,“这点道理我有什么不明白?下回你直接告诉陛下我心里有数,省得大冷天跑这一趟。”
容承渊撇撇嘴,从小杌子上站起来:“我说过了,可他担心你。啧,也难怪,从前不过是喜欢你宠着你,如今朝政也需你分担,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跟你生出龃龉。”
他的话让卫湘心底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
说来也有趣,这种安定在她仰赖的时候是全然没有的,纵使她几乎从一开始就宠冠六宫,这么多年都没有个称得上失宠的时候,子女也有了一双,可她就是松不下劲儿来。
现下换做他对她有了依赖,她总算有了这种安定感。
容承渊一身轻松地往外走:“那我去回陛下,就说你心里有数,让他放心便是。”
“嗯。”卫湘点点头,自顾又笑了声,“其实他真骂皇长子一顿也不好,到底是父子,骂完就完了。现下让他这样憋在心里反反复复地想,又怕惹我不高兴,这个气才真不好消呢。”
容承渊脚步一定,回眸看看她,眯着眼揶揄:“好一个恶毒继母。”
“嘁。”卫湘浑不在意地耸肩,“除了谦王,余下的孩子都跟我处得好着呢,连颖修容的恒汐如今都规规矩矩的。在这继母的身份上,我可没有对不住谁。”
容承渊笑而不语,卫湘话锋一转:“但与谦王,不如说我们是政敌。”
她淡淡垂眸,声线平静地告诉他:“政敌就是不死不休的。”
“也是。”容承渊对她这说法也没什么惊奇,摆了摆手,信步而去。
再到年后上朝的时候,已入朝议政几年的谦王开始主动请旨办差了。
他第一次请旨的时候,楚元煜又在宣政殿生了一场闷气,卫湘坐在旁边看着他跟拉磨踱来踱去,不时发出一声冷哼,被搅得也没法处理手头的政务,不得不耐着性子劝他:“好了别赌气了。叶夫多基娅回了亲笔信,说那些流民她不要,交由咱们处置,大人们提了几个主意,分别写了折子,你来跟我一起看看?”
楚元煜这才勉强稳住,阴着张脸走过来跟她一起看那些折子。
在卫湘看来,谦王此时请旨办差着实是不明智。
诚然他既有“雄心壮志”就早晚要走这一步,无论什么时候走也都会引皇帝不快,但他过年时才刚惹父亲生过气,若换做是她,她就等一等,起码等到年中,等拜年的纠葛被淡忘了再说。
不过当她将自己放在谦王的位置上想,她就知道谦王大概是等不得了。
一来她已辅政近两载,论实权比谦王大得多,朝臣们也对她日渐臣服,谦王越等就越难争。
二来,谦王背后还有个董家呢。
……就算谦王和谦王妃真是两情相悦,她也断不能信他们成婚全因感情,同时她也不信董家对皇帝前几年的举动毫无警觉。
只消董家看出皇帝在铲除旧世家,就必然明白自己安静蛰伏才是最稳妥的。凭着已故皇后这张牌,他们只要别犯下谋逆这类的大罪,至少在楚元煜在位时都能过平安日子。
那么他们非要和谦王结亲,是为了什么?
卫湘猜,这对董家而言也是一场豪赌,就像她一直以来也赌了一场又一场一样。
董家想赌自己在“平安”甚至“富贵”上能更近一步,赌来日的新君可以有自家血脉,如果再下一任皇帝亦为董家女所生那就更好。
此事若成,董家就能成为权倾朝野的人家,可比现下凭着皇帝的善念苟且偷生要强得多了。
而若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董家女是奔着嫁太子去的。楚恒沂也必然要许下一些承诺,让董家相信他来日真的能当太子,董家才会舍下眼前的平安与他放手一搏。
然而,不论楚恒沂当时是如何许的诺,最后的结果却是他在大婚前被封了谦王,不仅没因大婚当上太子,反倒离太子之位更远了。
如此一来董家自然会着急,楚恒沂也就不得不更加尽力,一方面为自己拼前程,一方面也得让董家安心。
想明白这一重,卫湘心底漫开一层惊悟之感,发觉自己先前又想得浅了——在封楚恒沂为谦王的事上,皇帝固然有负气和敲打他意思,但真正的用意恐怕是让他与董家生隙,也让董家少做那些打算。
她还是嫩了点。卫湘心下自嘲。
和她比起来,楚元煜那真是后宫的假情圣,朝堂的真狐狸。
是以之后的几个月里,卫湘就静静看着这对父子暗中较劲。
谦王请旨说想帮户部办差,楚元煜偏把他放到工部盖房子。盖房子的事好不容易告一段落,谦王再行上疏请旨欲去兵部,楚元煜又不失慈爱地表示兵部你先别去,礼部那边正要为一位故去的宗亲办丧事,你去帮他们办了。
卫湘怀疑,楚恒沂直到此时才知道,朝堂上鸡毛蒜皮的事竟有如此之多。
另一边,异国流民的事处理得倒顺利,只是此事关乎罗刹,免不了要与对方商量,一来二去的书信往来耽搁了不少时间,直至入秋才算了了。
此事停当之后,云宜私下里请教卫湘:“母后,我不明白,明明一直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大偃为何还要安置这些人?”
卫湘道:“他们是罗刹国的战俘,与大偃无冤无仇,咱们只当做一件好事。”
云宜歪着脑袋又问:“可就不怕他们生事么?”
卫湘告诉她:“有人的地方都会生事。若你说的是谋乱一类的大事,他们的家乡远在数千里之外,原与大偃之间隔着罗刹国的大片疆域,如今更已被罗刹国吞并,其间还有雪山连绵,他们便是去一封信也难,更成不得什么大事。而且你父皇下旨安置他们时,特意提及让当地官员将他们拆散,附近几郡百余县城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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