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恩不负: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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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夫子授课的声音拉了回来。

    蒋诩毕竟是翰林院出身的编修官,为人虽古板了些,剖经解义的本事却无可挑剔。他也不带书,只拿戒尺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案,在无规律的敲击声中抑扬顿挫,引经据典,讲至精彩处,卫听澜都怀疑他的戒尺能把桌案劈作两半。

    这一惊一乍的授课风格,让祝予怀听得入了迷。

    直至戒尺“啪”的一声落下最后一个重音,芝兰台的钟声也恰好响起。

    在学子们的松气声中,蒋诩满意地起身,倒提着劳苦功高的戒尺飘然离去。

    祝予怀从这酣畅淋漓的讲学中回过神来,再次注意到那空了一整节课的座位。

    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提起过无故缺课的大皇子。

    *

    午膳之前,芝兰台的学官领着尚衣局的裁缝过来了。

    芝兰学子都是一帮未及冠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因此每年春季,宫中都会给学子们重新量身,制备统一样式的青衫。

    量身需得脱去外袍,学官专门找了间空屋供众人更衣。学子们对此都习以为常,一进屋便自觉宽衣解带,草草任人摆布几下,就衣冠不整地从屋里冲出来,赶着去膳堂抢饭。

    颜庭誉连屋子都懒得进,站门口向裁缝报了一串尺寸,直接走了。

    眨眼间,整个文渊堂就只剩了祝予怀和卫听澜两人。

    祝予怀对在外人面前脱衣这事十分抗拒,极其后悔过年做新衣时,没向家里要来自己的身量尺寸。

    他在门口拧巴了半天,最终对卫听澜道:“你先去吧。”

    卫听澜以为他是不好意思看自己脱衣,失笑道:“我们都是抵足而眠的情谊了,你害臊什么?”

    祝予怀直接把他推了进去:“让你去你就去,不许多话。”

    半晌之后,卫听澜慢条斯理地理着自己的衣衫从屋里出来,就见门外的祝予怀一脸凝重,像是下了什么要命的决心,赴死一般大步进屋,在他身后啪地关紧了门。

    卫听澜:“?”

    他张了张口,努力反思自己是否哪里做错了事。

    实在想不出来,他就像只不安的小犬似的,开始在门口反复徘徊。

    芝兰台的学官在旁打量他许久,终于忍不住上前问:“卫郎君不去膳堂么?”

    卫听澜停步看向他,先喊了一声“陆学官”,又简单解释道:“我等人。”

    学官看了眼屋内,明白过来,笑道:“没想到卫郎君与祝郎君如此要好。”

    卫听澜敷衍地点了下头,仍眼也不眨地朝紧闭的屋门看。

    学官又道:“我还以为郎君留在京中,会因此对祝掌院心存……”

    说到一半,他像是反应过来,掩了下唇:“抱歉,我失言了。郎君莫往心里去。”

    卫听澜终于正眼瞧了他一眼。

    话里有话,故意不说完,就是想诱人深问。

    芝兰台学官陆诚,这个人他前世不曾注意过。

    卫听澜瞥了眼屋内,敛起神色:“陆学官,可否借一步说话?”

    陆诚作出为难的模样来。

    卫听澜心中暗嗤,无所谓道:“那行,我们就在这儿光明正大地说。”

    陆诚脸色稍变:“那恐怕不合……”

    卫听澜径直打断:“陆学官有句话说的不错,我与九隅兄十分要好。我与他倾盖如故、相见恨晚,恨不得为他剖肝沥胆,两肋插刀。”

    陆诚话音卡住,隐隐觉得这个开场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卫听澜走近一步,低声道:“谁要是敢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定然亲手掏出那人的脏腑,晾在太阳底下暴晒十日,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做肝胆相照的生死之交。”

    陆诚:“…………”

    卫听澜忽然一笑:“陆学官你抖什么?我又没说你。”

    陆诚被他笑得脊背生寒,一时间觉得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干得出那掏心挖肺的事。

    卫听澜笑意渐深:“我听你方才说,以为我会对祝掌院如何?”

    陆诚冷汗直流,忙道:“没有没有!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房门忽然推开,祝予怀拢着衣领,如获大赦地走了出来。

    看到门外僵持的两人,他一怔:“濯青?陆学官?”

    卫听澜只顷刻便收拾了神情,笑着转头看他:“你饿不饿?我们去用膳?”

    “好。”祝予怀应了一声,不放心地看向冷汗涔涔的陆诚,“陆学官身体不适?”

    卫听澜的恐吓犹在耳畔,陆诚面色煞白地连连摆了几下手,话也说不出,逃也似的离去了。

    祝予怀不解:“他怎么了?”

    卫听澜笑了声:“他心中有鬼,被我吓了几句就这样了。”

    两人并肩往膳堂去,祝予怀纳闷地问:“你们刚刚谈什么了?”

    “一点小事。”卫听澜挨近一些,同他悄声咬耳朵,“我猜他是想暗示我,把我扣在澧京为质,是你爹给那位出的主意。”

    祝予怀睁大了眼,当即就想辩解,可忽然又顿住了。

    这并非全然没有可能。

    将领出征,家眷留京,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借着封赏的机会,顺势将卫听澜扣在澧京,这对卫听澜来说是禁锢,可对帝王来说,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掌权之道。

    父亲身为两朝老臣,又是太子师,当然会站在圣上和君权的那一边。

    祝予怀越想越心惊。

    “你慌什么。”卫听澜好笑地看着他,“我是那不晓事理的人吗?”

    祝予怀面露愧疚:“如果真的是父亲……”

    “那又如何?”卫听澜不以为意,“不管这是不是祝大人的主意,我都会留在澧京,就算圣上不提,我爹早晚也会寻个由头把我送来。朔西多年掌兵,必须要有质子,这就是我的命,和旁人都没有关系。”

    祝予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可……”

    卫听澜恳切道:“我同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不管是谁来挑拨离间,我都不会对你心生芥蒂,今日不会,往后也不会。所以,你也要相信我。

    “倘若日后有人在你面前搬弄口舌,搅和我们之间的情谊,你也只管给他一耳光,我替你兜底。”

    祝予怀动了动唇,心中好似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

    卫听澜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指了下自己的胸口,玩笑似地说:“我方才对陆学官说,我会为你剖肝沥胆、两肋插刀,这话可是真心的。”

    这戏语般的真心话,像匹野马似的撞进祝予怀的心怀间,撞得他心弦动乱,头脑发昏。

    在一下比一下更催人的心跳声里,祝予怀像被蛊惑一般,鬼使神差地答道:“我也是。”

    “我亦对你同心相付,誓死不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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