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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深恩不负》 40-50(第8/19页)
卫听澜在脑中梳理着秦宛讲述的讯息,神情有些凝重。却有一只不算温暖的手,轻轻拢住了他下意识蜷紧的手指。
卫听澜怔了下,转过眼。
祝予怀担忧地望着他:“你还好吗?”
他总觉得卫听澜自方才起面色就不大好看,怕他回想起湍城旧事,心里难受。
卫听澜望着他蹙眉的模样,忽然觉得沉重的心情放松了些许,缓声答道:“我没事。”
祝予怀稍稍安心,只是仍然愁眉不展。他替秦宛搭过了脉,也仔细看了那青紫可怖的痕迹,却辨认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他有些恼自己这副破身子。在落翮山时因为体弱,师父不敢轻易让他接触毒药,以至于他所习得的毒术十分粗浅,到了这种时候便一筹莫展。
祝予怀叹了口气:“我从前听闻瓦丹的巫医只会装神弄鬼,却没想到还如此丧心病狂。以人试毒,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卫听澜沉吟须臾,看向他:“我有个猜测。”
“什么?”
卫听澜说:“瓦丹人有个传说,说是天神会向手足相残的罪人降下诅咒,将他的血液变成黑色。他们称之为‘天谴’。”
“将血液变成黑色……”祝予怀逐渐反应过来,“你是想说,或许有人在研制能够伪装成‘天谴’的毒药?”
“没错。”卫听澜说,“只有瓦丹人相信这个传说,所以我姑且认为,试毒的人是想对他们自己人下手。”
祝予怀思索片刻:“瓦丹有十二族。拓苍山是谁的领地?”
“寒蝎族。”卫听澜笃定地说,“瓦丹王次子兀真的母族。”
“瓦丹王次子……”祝予怀察觉到他声音中的冷意,“为何似乎从未听闻过此人的声名?你认得他?”
何止认得。
正是这人一手策划了卫家通敌案,借刀杀人,害死了父亲和大哥。
也正是这人,前世与自己在西北边境僵持数年。
前世,在与瓦丹的最后一战中,他与兀真在缠斗中都坠下了马。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了起来,一剑捅穿了兀真的胸腔,而兀真也将一把乌黑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腰腹。
卫听澜依稀记得剧痛袭来时,兀真在他耳旁疯狂又扭曲的笑。
——“尝一尝吧……‘天谴’的滋味。”
渗人的血腥味仿佛至今还萦绕不散。
卫听澜闭了下眼,缓缓吐出口浊气。
“他是一条相当棘手的毒蛇。”
第045章 花楼
刺客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卫听澜着急要审他,又怕军中拷问的手段吓着祝予怀,犹豫几番, 便劝祝予怀早些回去,免得大病初愈又累着。
祝予怀自是领了他的好意, 刚才绕着院子胡闹了一阵也确实有些乏, 便带着易鸣和德音早早辞了行。
卫听澜将他们送出府门, 临走前, 祝予怀将车里的一小提食盒递了下来,塞到了卫听澜手里。
卫听澜低头望着食盒,面露茫然。
祝予怀微微一笑:“这一笼红豆糕尚未动过,你留着尝尝吧。”
方才他在车上拿着红豆糕哄小羿时,总觉得卫听澜时不时地朝自己看,现下想来, 大约他是馋了, 又不好意思说吧。
“可惜有些凉了。”祝予怀摸了摸食盒, “待你忙完了手头的事, 下回见时, 多给你备些。”
毕竟是一口气能吃十几碗饺子的人,少了怕是不够。
卫听澜受宠若惊地抱着食盒,也不禁笑了:“好啊。我近日要费些功夫料理刺客的事,等忙完了, 还得去找你讨教功课呢。”
祝予怀笑道:“那便说定了。”
易鸣在一旁盯着他们道别,等祝予怀也上了马车,立刻挥鞭驱马, 避灾神似地绝尘而去。
侯跃被马蹄糊了一脸尘土,看着卫听澜抱着食盒傻笑的模样, 完全想不通他在乐什么。
“小郎君,您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谁说我不爱吃了?”卫听澜压着上扬的嘴角,佯装不在意道,“九隅兄好甜食,自己喜欢的总忍不住与我分享,我早就吃习惯了。”
侯跃:“……”
所以,到底是谁吩咐府里购置枣花蜜,然后只尝了一口就开始呸呸呸说太甜的?
他目送着卫听澜脚步飘然地离去。
年轻人,真矛盾啊。
祝予怀心中记挂着小羿的事,回府后,就给方未艾写了信,随后一头扎进了裘平生留下的手札里,开始琢磨缓解药瘾的法子。
卫听澜也得抓紧审问刺客,两人各自忙碌起来,连着好些日子,都没能抽出时间见上一面。
又是一日清晨,微凉的晨光透过窗,倾下一方薄霜似的影。
卫听澜立在盥漱架前,漫不经心地就着木盆搓洗自己的手指。细微的殷红顺着他的指尖淌下,在水中慢慢晕散。
他这几日都没怎么睡好。
审讯的过程熬人,不止熬那刺客,也熬他自己。各种折磨人的法子都用上了,睁眼闭眼都是萦绕不散的血腥味,那刺客还是没吐出半点有用的东西。
据秦宛说,冒用她亡夫身份的细作多日前就已不曾露面,怕是又得了什么差事,但更多的情报她也无从知晓。
卫听澜闭上略显疲惫的眼,在脑中粗略过了遍目前所有的线索。
湍城,江敬衡,拓苍山,天谴,百花僵,秋思坊,观音像……
他能推测出的事只有一件——大烨内部的瓦丹细作,定与兀真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兀真此人天生跛足,在强者为尊的瓦丹,无疑是自幼饱受轻视的存在。他的母族并不显赫,寒蝎族若没有拓苍山作为天险,恐怕早就被其他十一族吞并了。
格热木也并不喜爱他,从未带他上过战场,甚至还未等他成年,便以足疾为由直接将他打发回了拓苍山休养。
格热木属意的始终是长子。
前世,玄晖营越过白头关千里奔袭,横扫十二族后方薄弱驻地,本可以与前线大军里外包抄,将瓦丹的主力彻底剿灭。
格热木的长子赛罕却带着被消耗得所剩无几的骑兵,硬是用他的弯刀杀出了一条血路,逃出了包围。
卫听澜没和此人交过手,但也听常驷说起过,赛罕有着堪比野兽的直觉,足够果决,命也够硬。
他能在败局已定时果断抽身,利用雪原的恶劣天气甩掉玄晖营的追兵,在暴风雪中背着他的父亲,拼着口气爬回王帐。
可到最后,他竟然因为格热木伤重逝世,悲痛过度而醉酒发疯,纵马消失在了雪野中。
怎么听怎么荒唐。
赛罕是格热木最骄傲的儿子,也是瓦丹上下都认可的王位继承人。而兀真……没有战功,没有权势和人脉,没有父亲的宠爱,与赛罕堪称天壤之别。
赛罕失踪,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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