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命: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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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那临盆的妇人,山贼看着霍金枝根本移不开眼,当即想把她拽下马车。

    马车外,那山寨的大当家心急如焚地催促。

    车里的山贼冷冷一嘁,把霍金枝往里一推,不甘不愿地爬了下去。

    霍金枝惊魂未定,冲霍东杉使起眼色。

    霍东杉怒得脖颈全红,朝那和树木拴在一起的麻绳看去,抬手打了几个手势——

    如果这群山贼不走,他就下去把绳子解了。

    山贼当真不走,还想把他们连人带马车全逮回去。

    就在此时,霍东杉跃下马车,踩着树干把麻绳解了。他一脚踹上马屁股,马匹受惊,嘶叫一声便拖起马车狂奔疾驰。

    几个山贼想擒霍东杉,个个都往他身上捅刀子,哪知他还吊着一口气,不光站得稳,还把刀夺了过去,把另一处的麻绳斩断了。

    两辆马车各跑一边,不料山贼也是骑马而来,几人翻身上马,一踢马肚子便追上前去,踏得雪花乱溅。

    霍金枝心知那几人是想擒她,她不想连累大家,一把拨开压在身上的衣裳,当着山贼的面扑出马车,沿着泥坡磕撞着往下滚,晃得脑汁都要匀了。

    幸好这是半夜,四处没有灯火,而山贼手里的火把早就灭了,想找到她并不容易。

    霍金枝跌跌撞撞跑了一路,快要倒下时,隐约看见火光。她吓了一跳,差点转身就跑,幸好多看了一眼,认出那是一户人家。

    她壮着胆朝那亮着光的屋舍走去,意识浑浑噩噩,想起来他们曾经路经此地,那次路过时,这里……应该是没有屋舍的。

    这地方离晦雪天近,晦雪天春意闹柳梢,所以此地雪势也小。

    霍金枝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想活命,在路过那屋舍前的栅栏时,心下不免一惊。

    屋舍前有养鸡鸭的栅栏倒不奇怪,怪的是,如今大雪纷飞,栅栏里有鹅也就算了,这鹅怎还下了蛋?

    天寒地冻,哪是鹅下蛋的时候。

    霍金枝心想,她多半是撞上妖怪了,可来都来了,妖怪怎容得她走?

    左右是个死,她干脆走去叩门,死也得死个明白,好歹看看妖怪长什么模样。

    门倏然打开,走出来的竟是个身穿僧袍却蓄有长发的和尚,约莫是俗家弟子,否则怎会披头散发。

    霍金枝哑声,她在话本里见过,有妖怪会变作僧人的模样,好把人骗回去吃。

    和尚神色冷淡,不喜不怒,看了她两眼便侧身说:“此处可以躲雪,不过,得委屈姑娘在茅草间躲,我佛门有戒律诸多,男女共处一室有违清规,也会坏姑娘清誉。”

    霍金枝便到茅草间去了,她一夜不敢合眼,怪的是,她明明没吃药,又还挨着冻,病竟有所好转,一探额头,果不其然冷如冰雪,哪还在烧。

    呱呱一声啼哭撕开夜色,哭得又凄厉又诡谲。

    这地方怎会有婴儿?

    霍金枝探头往外一看,看见有位女子正抱着小孩儿坐在圈里。

    鹅……

    哪还有什么鹅,就连那只蛋也不见了。

    霍金枝心惊,却见那俗家和尚推门而出,走到圈前并起双掌。

    女子怀抱襁褓起身,泫然若泣地抿着嘴唇,眼一直抬着,压根不愿看怀中婴儿。她高举双臂,似乎是想把襁褓里的孩儿托给那和尚,岂料和尚摇头不收。

    和尚转身,看向霍金枝,说:“姑娘昨夜睡得可好。”

    霍金枝心里已有答案,想必昨夜她看见的大鹅和蛋,就是这妇人和婴儿,和尚也不是妖怪变的,反倒应该是……神仙。

    “多谢大师。”她连忙躬身。

    和尚那身僧袍单薄,一副仙人之姿,说:“今儿雪停,二位可以离开了。”

    霍金枝见女子抱着婴儿叩谢,也跟着行了大礼。

    女子正要走,转身时忽被喊住。

    霍金枝跟着转身,见和尚定定注视女子怀中婴孩,良久,他手掌一翻,一枚玉质佛像现于掌心。

    “赠予小儿,此佛像能消灾避难。”和尚道。

    到底是神仙馈赠,女子受宠若惊,就算再憎恶怀里的婴儿,也不得不双手接住,颤抖着将玉塞到了襁褓里。

    霍金枝和那妇人一前一后离开,原是她走在后面,不想,妇人越走越慢,渐渐落后她一截。

    她心觉古怪,扭头问:“你要去哪儿?”

    女子摇头,眉眼间满是惆怅,了无生趣地说:“我无处可去。”

    霍金枝看那小孩儿身上还有血色,约莫是……才生下来的。她一颗心狂跳不已,哑声问:“你、你是从山上下来的么?”

    女子没应声。

    霍金枝看她可怜,襁褓中的婴孩还一直在哭,随即又想到那些无恶不作的山贼,紧咬的牙关一松,干脆问:“你要不要跟我走?”

    女子还真亦步亦趋地跟上了。

    在原先走散的地方,霍金枝遥遥望见两辆熟悉的马车,快步跑了过去,压根不像大病初愈。

    车上的人听见呼喊,急忙掀开帘子下来,兄弟姐妹们看见霍金枝身无大碍,全都哭个不停。

    霍金枝抬起老师父的胳膊一通检查,微微松下一口气。她左右看了看,心觉古怪,一个念头冲上颅顶,叫她浑身发寒。

    大雪在地上盖得厚,起先被他们踩出来的足印,早被埋没了。

    霍金枝猛地掀开帘子,牙齿咯吱作响,她怕得要死,瞪着眼问:“霍东杉呢?”

    老师父泪眼朦胧,说:“那群山贼追了咱们一路啊,到底是老天眷顾,我们后车轮刚滚过去,厚雪崩弛而下,将他们全部埋住,他们多半是活不下来了。”

    “我问霍东杉!”

    老师父双耳嗡嗡,其实他还是听得不大清楚,可这些都是他养大的孩子,他光是看霍金枝一个眼神,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他颤着声说:“咱们绕了老远的路才绕回来,在雪里挖出东杉,寻了个地儿把他埋了,那些山贼,就当……是给东杉陪葬了。”

    霍东杉死了,他挨了数刀,身上又痛又冷,等戏班子找回去,人已经僵透了。

    一夜过去,霍金枝一滴泪也没流,此时忍不住放声痛哭,哭得干呕不止。

    白泠湘呆呆站着,双手握得死紧,指甲抠破掌心,说:“他们,定是为了找我才下山的,一年前我被他们劫到山上凌/辱,如今才逮到个机会逃离,怎料,害了旁人。”

    戏班子哪会怪这女子,她啊,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白泠湘无处可去,便跟着这戏班子天南地北辗转,给他们打杂赎罪,明明错不在她,她却把罪状都揽了。

    客栈里,白朝阳徐徐说着昔日种种,这些事都是他听来的,所以说得磕磕巴巴。

    引玉转着杯盏,思索了片刻,问:“那时候,晦雪天还是春光明媚?”

    “不错,那是在晦雪天变冷前。”霍金枝从楼上下来,“半年之后,我们想回去答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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