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命: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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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去。”莲升面色不善,同样也眺了天。

    引玉打量她神色,抬眉问:“怎么了。”

    “离开慧水赤山前,我在白玉京留了一缕神识,现在竟然觉察不到它的去向。”莲升拖着那身看似累赘的长袍,却走得很是自如,又说:“如今晦雪天不同昔日,恐怕白玉京也有变。”

    “那怎么办。”引玉心惊肉跳。

    “先去那边看看。”莲升朝远处指。

    远远望见一道观,刚走到门前,却见门上钉了木板,被封得严严实实的。

    木板重重叠叠钉在一块,明摆着是要把去路封死。

    耳报神眼珠子都快转出虚影了,一副急于批评的样子,可惜出不了声。

    引玉光是看它的眼珠子,就觉得头晕眼花,索性把木人往怀里捂,抬手敲起木板说:“里边不会也被拆了吧。”

    这点儿木板哪拦得住莲升,莲升往门上一指,板上钉子纷纷坠地,木板随之往下一跌,门便开了。

    所幸这边地势要高一些,就连院里的香炉也没被大雪埋住太多。

    只是道中的幡全被剪碎了,里边挂高的祖师爷画像也被撕成了碎布条,所摆的神坛东倒西歪,被折腾得一塌糊涂。

    看来不光寺庙,道观也未被轻易放过,糟蹋此地的人似乎什么也不信,也不容别人信,甚至还深恶痛绝。

    引玉站在檐下,没往屋里走,虽说她不是来打砸的,但还是得划清界限,省得被迁怒。

    莲升却无所畏惧地走了进去,捏住殿前被撕碎的画像一角,淡声说:“看起来怨言颇深。”

    知道这地方和以前的世界不同,神佛都是会显灵的,引玉大胆揣测:“难不成是神佛做了什么令他们不喜的事?”

    莲升摇头,往外边浓黑的天一睨,“神佛哪有这等闲情。”

    引玉又说:“那便是求而不得,恼羞成怒了。”

    莲升转头回望,轻轻哂着,“倒是有些道理。”

    引玉想起怀里的木人还被封着嘴,索性跟着走进屋里,把它举至莲升面前,说:“兴许这玩意能看出什么。”

    木人眼睛转悠悠的,心思全写在脸上——

    快放开我的嘴!

    莲升只好抬手,往它嘴巴一碰,把噤声术解了。

    那一瞬,耳报神口中的话好像流水那样滔滔不绝,用老人家的语气稚声道:“真是罪大恶极,难怪此地鬼气冲天,原来是罪有应得!”

    它冷哼一声,又说:“照我看,这里还要死许多人。”

    “看得出这里何故变成这样么。”莲升朝木人嘴边一点,示意它说点该说的话。

    “我只看未来,不看从前。”耳报神全然不认是自己能力不济。

    引玉朝那东倒西歪的神坛走去,把上边的三足小鼎扶正了,本想用回溯之法看看过去的事,哪料,来了这后,她竟什么也看不见。

    看来这慧水赤山,和此前的小荒渚还是不一样的。

    “再去别处看看。”莲升又往外走,近要走到檐外时,蓦地顿住脚步,往后朝引玉斜去一眼。

    引玉走得乏力,懒懒散散投去一个眼神,“走呀,鱼老板。”

    莲升这回没抬手,目光凉飕飕的,手腕一转,幻出了一把纸伞。

    “难不成您也有七十二神通?”引玉没见过这本事的,要不是被冻得快没知觉了,她定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我没这本事。”莲升谦逊,打开伞朝引玉头上一遮,“走。”

    站在伞下,连肩背也挨不到雪了,引玉呼出一口气问:“刚才怎么不打伞。”

    莲升承认得倒是爽快:“在小世界呆太久了,忘了。”

    四处屋舍倒是不少,但极难见到一个人影。两人正找寻下一个庙宇道观时,忽见远处雪面上有一道脚印。

    照雪势看,脚印只能是新的,否则早被掩过去了。

    引玉只觉得那脚印孤零零的,很稀奇,挑眉说:“大雪天的,这人独自往哪走呢。”

    没几步,就看见地上落了张黄纸,似是那人掉的。

    这晦雪天的人都那般不敬神佛了,还随身带着黄纸,当真离奇。

    莲升循着那道足印往远处看,神色如常地说:“跟上去看看。”

    引玉磨磨蹭蹭地走了一路,在雪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关节又在隐隐发痛。

    察觉到身侧人越走越慢,莲升扭头问:“怎么了。”

    当真是比不得,天都这么冻了,莲升的神色还是一变不变。

    引玉对着手腕呼了口气,慢腾腾揉了几下说:“天冻,走快些吧。”

    跟着雪上足印走了一路,没想到那人竟还是朝着道观去的。那扇观门是掩上的,进去的人担心有人闯入,还在里边用东西顶上了。

    莲升伸手推开,里边抵着门的椅子往雪上一歪,砸出了点儿沉闷的倒地声。

    踏进观门,引玉就觉得这地方不大一样,虽也有被糟蹋过的痕迹,但到底还算干净。

    至少撕碎的画像还被重新缝起来了,神像虽断了指,可比起别的,勉强称得上完整。

    一妇人站在香案前,小心翼翼把篮中瓜果拿了出来。大冷天的,瓜果难得,卖相看起来磕碜了些,但也算诚心十足。

    摆了瓜果,她作势要往蒲团上跪,似乎是听见了身后传来脚步声,忙不迭扭头。

    妇人受了一惊,半屈的腿匆匆打直,趔趔趄趄地退到了香案前。她张开双臂,状似是想护住案上的供品,发现来人似乎没有恶意,才捂着胸口问:“你……是来做什么的?”

    莲升走到檐下,从容地收了伞,朝殿中望去一眼,说:“你来做什么,我们便是来做什么的。”

    引玉跟着迈进门槛,揉搓起冻僵的手腕。她模样本就白,还穿了一身素色,方才在檐外时,好像和周遭白雪融在了一块。

    妇人被堵得说不出话,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人,只是此人周身雪白,让她一时觉察不到。她观两人衣衫得体,又面生,胆战心惊地问:“两位是从外面来的呀?”

    这“外面”,指的自然是晦雪天之外。

    引玉把手腕焐热了,光看她扮相,还以为这才是不近人情的主,没想到一笑起来神情萧散,活色生香。

    被她这笑一蛊惑,妇人放松警惕,拍起胸口舒气,叹道:“两位走哪不好,来晦雪天做什么。”

    “这地方怎么了,一路过来没见着几个人。”引玉顺势一问。

    妇人朝外边半掩的观门望去一眼,急匆匆跑了出去,边说:“劳烦等等。”

    只见妇人扶起地上椅子,将那观门重新抵上了,才冒着雪走回来,上气不接下气道:“这地方啊,不好,两位要是没别的事,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如何不好?”引玉又问。

    她目光从妇人面上扫过,倏然顿住,如果没有看错,妇人面上有若隐若现的水厄纹。

    那是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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