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命: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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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牵得很紧,其上串了许多用鸡血画了咒文的符纸。

    邬引玉站到香案前,看见鱼泽芝跟着站了过来,推起对方的肩说:“鱼老板站错了,一人站一桌,多了会不成事的。”

    鱼泽芝刚要走,她那长衫的袖子就被捏住了,长衫是纱质的,透了肤色,轻易能看到里边的绣了红花的吊带,还有过于凛冽的肩骨。

    “还是说。”邬引玉戏谑,“鱼老板怕了?”

    鱼泽芝怎么看也不该是会怕的,她太冷静了,冷静得不像第一次下地。

    邬引玉两指一松,还给鱼泽芝把布料捋平了,往不远处未站人的灵案一指,说:“您站那,一会儿眼前就是一片漆黑,您牵紧手里那根绳就好,不论听见什么声音,可都别回头,不然……”

    “不然会如何。”鱼泽芝问。

    邬引玉打趣说:“不然就会走丢,在那地方走丢,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回人的。”

    鱼泽芝抬手一拨桌边红绳,假装听不出邬引玉话里的戏弄,平心静气问:“牵哪根,是这根么。”

    “不错。”邬引玉颔首。

    鱼泽芝走至案前,在悬钟再一次响起时,听见了吕冬青的指示。

    “燃香!”

    “焚烛!”

    “割活鸡颈取血,抹于额前!”

    “点灯!”

    “牵绳!”

    “合眼摇铜铃,跟我诵念!”

    吕冬青器宇轩昂地站在香案前,闭起眼中气十足念:“三光洞明,百秽无遁形,天清地灵,照我顺行……”

    邬引玉听着吕冬青的声音,总觉得对方精神饱满得就像是“回光返照”。

    似乎吕冬青打定主意要把毕生精力都竭于此处,不把两个孙子找回来誓不罢休。

    呼啦一声,穿过红线的符纸好像被风掀起,下一秒,耳边静谧无声。

    邬引玉睁开眼,只看得见一尺内的事物,那就是被她抓在手里的一截红绳。

    那根红绳被五人捏在手中,跟在她后边的,是鱼泽芝。

    邬引玉慢悠悠往前走,闲适得好像在自家花园里散步,还有闲情嘱咐一句:“鱼老板,可千万别松手,也别回头,我在您前边呢。”

    一只湿淋淋的手碰上邬引玉的脚踝,在她开口后,原先的静谧被打破,边上水声不断。

    无数只惨白的手从水里探出,似要将桥上的人抓入水里。

    “稳着点。”邬引玉从那些细白的手臂上跨过,又说:“这可是独木桥。”

    吕冬青和封鹏起都没出声,也许开口了,但距离太远,所以听不见。

    鱼泽芝拉紧手中红绳,近乎要贴上邬引玉的后背,约莫是因为下了地,连气息都显得阴阴凉凉。

    邬引玉一顿,后心却被推了一下,只好继续往前。

    “是不是不该说话,邬小姐。”鱼泽芝蓦地发问。

    邬引玉回答:“自然不该,但没个人在边上说话,您是会怕的。”

    “倒也不必把我想得如此胆小。”鱼泽芝对此已经反驳过数次,见解释无门,很轻地叹出气。

    从独木上经过,能听见的除了脚底水声外,还有死魂的惨痛叫声。

    各种声音混在一块,像是声势浩大却吵吵杂杂的交响乐。

    过了独木,便能看见引路的魂灯。远处城池耸立,门大敞着,边上并无阴兵把守,显得格外荒凉孤寂,和传言里的大有不同。

    待走到城门前,周围敞亮一片,不至于只看得清一尺内的事物了。

    吕冬青走在最前,竟不杵拐杖,腿脚也好像灵便了许多,走得健步如飞。跟在他身后的自然是封鹏起,再往后就是邬其醒,接着是邬引玉,随后才到鱼泽芝。

    串在红绳上的符纸迎风而动,还是完完整整的,只是当鱼泽芝的目光掠过邬引玉的手时,发觉她绕在指间的红绳略微发黑。

    邬引玉并未留心,正仰头打量城门,她心里纳闷,此前来时阴兵可都在的,还有引路小鬼,此番竟连个鬼影也不见。

    “手。”

    听见身后传来声音,邬引玉把空闲的那只手往后伸,说起笑来:“真怕了?想牵手就牵呗。”

    “不是。”鱼泽芝一顿,“让你低头。”

    邬引玉漫不经心地垂下眼,这才注意到,她缠在食指上的那截红绳竟洇了墨色。她目不转睛地注视了许久,直到吕冬青说要进门,才使劲揉搓了几下,沾了满手墨迹。

    但吕冬青看不见,确切来说,除了她和鱼泽芝,其他人都看不见红绳上沾着的墨,此前在阳间看不见,如今下了地,依旧不行。

    “走吧,进门了。”吕冬青说。

    穿过门,便能沿着劈得粗糙的石阶层层上爬,在爬石阶前,吕冬青先把红绳收了。

    吕冬青把红绳一圈圈绕起,恍然不觉自己碰着了绳上墨迹。他目光坚定,有种要破釜沉舟的意味,哑声说:“在领了拘票后,由我来跟判官提翻阅冥簿一事。”

    封鹏起点头。

    邬引玉那点儿毛病又犯了,也不管鱼泽芝听不听得明白,往后退了一步,退得近乎抵在鱼泽芝身前,压着声说:“拘票就是鬼牒,有了这东西才能当人间的活无常。”

    鱼泽芝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收好绳,吕冬青脚步稳健地往上走,在脱离了年迈肉身后,好似越发精神矍铄了。

    比起城廓,这地方更像是一座中空的塔,正中有纸灰飘摇落下,近乎抵地时化作数不胜数的白蝴蝶,四散着穿墙而出。

    顶上忽地传来声音:“进门者报上名来。”

    如警钟般在头顶敲响,一字一顿,腔调刚正不阿,有着与此境格格不入的凛然正气。

    吕冬青应道:“五门吕家,吕冬青拜上。”

    封鹏起和邬其醒连忙跟了一句。

    邬引玉屈起手肘,往鱼泽芝身前蹭去,低声说:“鱼老板先说,我殿后。”

    哪知,鱼泽芝说是说了,却比其他人少了“拜上”二字,显得好似敬意不足。

    邬引玉心觉古怪,看鱼泽芝好像没有要补充的意思,只好幽慢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可登楼。”上方又传来声音。

    吕冬青恭敬地鞠了一躬,稳步往上迈步。

    到了最上层,邬引玉才看见忙碌的鬼差,还有坐在高案前穿着古时官服的判官。

    判官脸戴面具,面前垒了极高的文书,将他大半胸膛都遮住了。面具红黑相间,赤目咧嘴,不像是该戴在判官脸上的,反倒像极修罗。

    地上杂乱无章地跪着一群穿着或黑或白丧服的鬼差,鬼差们多到快挤不下,个个都埋着头,不管来人是谁,一味忙着手上的活儿。

    一些在诵读手中文书,念诵的声音奇轻,一些在执笔誊抄,写出来的字还不如芝麻大。

    再看,塔顶墙边是高高耸立的柜架,木屉整整齐齐,数不胜数。几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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