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做男菩萨吗?: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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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内心深处解不开的结。

    如今他又回来了。

    卧铺里面的味道有些重,有不少人在里面聊天,泡面辣条零食的味道充斥着整个车厢。

    闻牧之将背包放到了床上后,火车开始缓慢启动,他坐在窗边往外看去,看着离车站越来越远,看着外面倒退的风景,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以前他其实也想过要回云城,但最终还是屈服内心的抗拒把票退了。

    这些年他一直都在逃避,但好像并没让他的状态好转过,并且那些人也一直在暗处对他下手,想将当年的错误归咎在他和母亲身上。

    尽管当时的案件最终是以母亲有精神疾病而结束的,但与母亲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他不相信母亲会突然作出过激举动。

    一切不成立的都在那个夏日终结了,那个夏天也成为了他的噩梦。

    闻牧之感觉有些犯困,就从窗边挪开准备去休息一会。

    或许是因为在火车上的缘故,他根本睡的不安稳。

    梦里他在反复的尖叫,在一个密闭空间里乱喊乱叫,将所有的玻璃瓶都砸到墙面上,然后开始疯狂捶打沙袋。

    但开门进来的人不是温廷礼,而是很久之前在庭审时见过的青年—钟屿。

    那青年看着他的眸中充满了仇恨,手里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刀子,追着他在一堆碎玻璃渣中跑着。

    他跑的很累,但却没停下来,一直被那青年追着,一些杂乱的记忆再次涌了上来。

    跟梦境无关,却让他感到无比痛苦。

    庭审时,他在撕心裂肺地与另一侧的家属争论着,那边有五六个中年人,眼睛通红,却看向他的眼中都是满满的恨意。

    当法院判决死刑时,那个一直在啜泣的少年开始放声大哭,并且拿着刀子差点就窜出来了。

    当时他是抱着母亲的骨灰盒,一个人站在那,承接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却没人注意到他手指在颤抖。

    那是他的母亲啊。

    就那样过世了,甚至都没能等到他考上大学。

    闻牧之在梦境中大喊着,嗓子都将近沙哑也没人回应他。

    就在此时,似乎有人在他的肩头拍了几下,让他从梦境中抽离出来。

    醒来时,他目光仍旧是呆滞的,根本没听见叫醒他的人说了什么,脑海中那些杂乱的记忆像是潮水般不断涌上来。

    吵闹,哭喊,还有无止尽的谩骂,无数白眼和谴责。

    可是他又为什么承受这些呢?

    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错。

    闻牧之抬手擦了下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指尖捏着被子,一声不吭。

    他好想冷静下来,但好像很难。

    竟然连情绪都控制不了,他好像真的不正常。

    死了就好了吧?

    闻牧之自嘲地笑了笑。

    那位叫醒他的人见他似乎有些不对劲都没上来跟他搭话,似乎是害怕他做出过激的动作。

    不过闻牧之并没动过,他满目呆滞地看着上方,一句话都没说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睡着了。

    梦魇再次将他卷入深渊。

    一晚上下来,他做了无数次噩梦,但却没有一次是中途下车回去的。

    从小就是母亲在悉心照顾他,那个没出息的男人向来是回家少,一回来就打老婆,恶臭到他从小就在诅咒父亲去死。

    但母亲,他一直都希望能过上好日子,可却在他只剩下最后一年时出了事,而害她之人的家属还在伺机报复。

    没意思极了。

    闻牧之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天亮了,他的眼泪已经把整块被子都打湿了,但他心口的郁气却半分未散。

    他坐起身,拿着简易洗漱工具去了洗漱台。

    火车上的人都起得早,他过去时那边几个水池边都有人了,他只能站在那等着。

    “闻牧之。”

    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却没引起他的回头。

    毕竟火车上认错人的概率很高,就算没认错,他也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这样。

    “闻牧之!”

    那人又喊了一声,直接从最后面挤了过来。

    闻牧之眸光微动,似乎反应了过来,立即回过头去看。

    是靳鸩。

    男人风尘仆仆,看起来十分狼狈,身上部分地方还沾了些泥,头发也无端散乱着,一看就没少受折腾。

    “你怎么来了?”闻牧之有些惊诧地打量着他,“你公司老板给你批假了?”

    靳鸩点了点头,似乎是怕闻牧之误会,他连忙开口道。

    “我没有故意跟踪你,只是前几天听你说要回云城…”

    越解释越乱,而他解释的人却并没有在听。

    “嗯。”闻牧之对此提不起兴趣,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靳鸩身材高大,站在那不动有些挡位置,在几个人提出麻烦让让时,闻牧之才抬手将人拽到了自己跟前。

    尽管水池这边也没什么太多的位置,还放着别人的行李,但能容纳他们俩,还能不挡其他人的位置。

    靳鸩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胸腔有一股憋着的气,十分难受。

    因为有人在旁边,所以闻牧之也只是简单地冲了下脸,就扯着靳鸩的衣脚远离人群。

    靳鸩的脚步很快,目光却落在闻牧之一直牵着他的手上。

    他抿了抿唇,唇角似乎也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

    云城的火车需要开29个小时,需要他们在车上待一天一夜再加半个白天。

    靳鸩用自己的软卧,加钱让对面的人去了他的床铺,然后拿着背包开启了一套清洁工作。

    闻牧之:……

    也是没必要。

    “你之前是主播?”闻牧之看着他麻利地拿出湿巾擦拭桌面窗子,试探性地问道。

    “不是。”

    闻牧之看着他忙碌的动作陷入了沉默。

    他觉得这人有些离谱了。

    忙碌的这动作和行为跟之前批量生产“精致女孩坐高铁的一天”自媒体博主真有的一拼。

    靳鸩仍旧在专心地搞着卫生,还得到了周围大姨的表扬。

    闻牧之:……

    靳鸩将他认为不干净的地方卫生做完后,才转头看向闻牧之的方向,本打算与他搭话,却发现对方已经陷入了沉睡。

    看着闻牧之在睡梦中皱起的眉头,靳鸩垂下了眼皮。

    其实之前他也想过,要不要跟着闻牧之一起回云城。

    可能对于别人来说,这仅仅只是一趟行程,但他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只是他们还没确定关系,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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