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香草门庭: 240-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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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攸摇头,“不曾。唯今之计,恐怕只有向王司徒求援。”

    荀彧紧紧一抿唇,心底再次涌起堂弟那篇四民论。

    可张鲁与段煨态度如此,又再有什么办法?

    “我亲自去汉中求援,”他忽然下定决心,“再请贾文和前往河东安定段忠明。”

    第243章 乾坤变换

    天色不知不觉渐暗下来,外间有轻碎的脚步,是宅院中的仆从在点灯。

    荀攸有些诧异。

    这不是荀文若一贯行事作风。

    “然则,尚书台如何安排?”

    他这尚书令一走,尚书台岂不是群吏无首?

    荀彧眉宇淡淡敛起,“朝政需得上公主持,不出旬日,王司徒必要加录尚书事,到时”

    布履在廊下飞奔发出“铎铎”之声,闻之似朝这边来。

    这时候在内院奔跑,必然是有重要消息。

    荀彧止住话,回顾门口。

    不出几息,灰衣短褐的侍童果然出现在门外,“女君让我来传信,方才,主公、荀太尉,忽然醒了!”

    屋中四人俱立即起身。

    “果真?”荀襄急问道。

    侍童呼呼的喘着气,连连点头,“是,女君道,诸君若要探视,就请快些。”

    ……

    水,都是水。

    上方幽微的折射光线,迷离朦胧,如幻如雾。

    意识,随着水波摇荡,一串一串细碎的气泡升腾,光影变幻。

    隔着水幕,声音变得含混、破碎、时而清楚,时而模糊,搅动得心境动摇。

    在这种时候,挣扎变得格外的困难,入于无间当的至柔之物,严密得没有一丝缝隙,又不着一分力气,没有沉重的压力,激发得人反抗,也没有一点突破,带来希望,只有无孔不入的缠绵黏着,缓慢侵蚀。

    唯有四周不时闪现出一些虚像,忽而提升一点精神。

    饥饿倒毙的骸骨,利剑穿胸的兵卒,啼哭着活埋的婴孩,光身荒野咽气的行客,断头台上鲜血飞溅,城门坍塌陈尸在地,慨然赴死的文官,奄然榻上的儒生,马革裹尸的将军…

    一闪而过的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又什么都未看清,然而这些模糊的影子,总在神思涣散之际,提醒着一句话。

    甘心吗?

    继之而来,

    后悔吗?

    可是非对错难辨,行路难,多歧路,身在山中,何以窥天门?

    意识,不知漂流了几许,带着沉重的疲惫与莫名的不甘在艰难挣扎。

    黑暗渐渐吞没了空间,黏腻的水气却不知不觉逐渐淡薄,虚影在黑暗中渐渐看不清。

    最后一幅图像,只剩黑牢之中,仍然足以点燃火焰的明亮眼睛,那双眼睛渐渐淡去后,留下一点光芒闪烁的碎屑。

    继而无名中,第二点碎屑微光亮起,第三点,第四…

    黑暗中生成的碎屑,飞旋着在上方汇聚成闪着微芒的长斗形星相。

    他仰望着那闪烁的星光,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一些喧哗打破了寂静。

    闪烁着微光的北斗,突然坠下来,与意识一触瞬间将内外俱照得一片雪亮。

    在一片雪白灿烂的破碎中,荀柔忽而失重一坠,一瞬心悸,恍惚间翕开了眼睛。

    刺目的黄焰正对着他、摇荡、跳跃,扩散出千丝万缕,晃得眼晕。

    他想抬手遮挡,却忽然发现与意识中的轻灵不同,身躯竟如此沉重。

    帷幔垂落,光线暗淡了,晕眩未止,让他无法确定自己身在何处,是躺是立,既觉得身下空落落的若有所失,又似于船中摇荡不止。

    “阿弟?你醒了?”

    一个声音飘来,似远若近。

    “阿姊…?”他含糊的应着,“几时了…何事…喧嚷…”

    麻木过后,胸口渐起的刺疼,伴随着丝丝缕缕缠绵的痒。

    “阿弟?含光?你醒了么?”

    那声音没有回答,只是更近了,落在耳中,似是催促,他胡乱应了一声,昏暗光线下,近在咫尺的面容,晃动出无数虚相。

    他看不清,也分不清真实与虚幻的边界。

    只有痒意一丝一缕层叠增长,似乎是随着呼吸,自胸口深处蔓延出来。

    “痒…”

    怎会这么痒…

    他忍不住低头,想要看看,更想要伸手去挠,想要使劲挠,想要扒开胸口,用手指痛快去挠个鲜血淋漓,可身体就像被丝帛、被水重重裹住,一分都无法移动。

    随着低头的动作,晕眩之感如潮水袭来,再次让他辨不清时空方位。

    荀采惊讶的又凑近了一些,温暖的呼吸轻轻拂过眉眼额际,那触感却无意与胸膛前的痒意相连,让荀柔难受的闭上眼,接着很快,呼吸一瞬消失了,床帷掀起又落下,外面一些模糊的话声,一连串的脚步远去。

    房间安静了。

    温度似乎都落了些,痒得没那么厉害了。

    荀柔再次睁开眼,帷幔聚拢的密闭空间深处,是一片旋转的、令人目眩神迷的幽暗深渊。

    手指试图勒住褥细密经纬,却什么也感觉不到,肢端麻木、失控,无法确定之感,让他心难以安宁。

    人间,这是人间吗?

    又或是更深一层梦中?

    再次掀开帐,阿姊荀采立着撩起帐帘,近处瘦瞿的中年神色关切的凑近观察。

    荀柔艰难的眨了眨眼,在昏暗摇晃的视野中认出来人。

    “…仲景兄?”

    张机皱了皱眉,掀起被角,找到荀柔的手腕,翻转过来,伸出手指按在手腕内侧脉门处。

    温热轻柔的触感,顺着感觉末梢向上攀爬,传递到大脑,绵密的痒意卷土重来,让他想要缩手。

    只是这个动作完成的并不好,他用尽全力,似乎动了,但却没有摆脱。

    荀采伸手在他鬓角轻轻一抚,不由一愣,她感到手指触及轻颤,“疼?”

    “…痒…”荀柔小幅度摇了摇头,失衡的眩晕让他忍不住皱眉。

    “仲景先生,这…怎么回事?”荀襄连忙问。

    张机摇了摇头。

    “…原不该醒…想是辽参药力…照先前元华先生的方再下一分…”

    话,像飘在天上云里,时远时近,夹杂着繁乱的杂音,荀柔一面忍耐着,一面再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想明白意思。

    入宫、遇刺、遗言、嘱托…昏睡前的记忆,慢慢连接起来。

    “叔父!”

    “小叔父!”

    “含光!”

    床边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人。

    荀柔抬眼看去,眼前人影幢幢,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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