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香草门庭: 4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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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身边是或执盾掩护,或执长矛冲突,或执弓箭飞射,或执长刀劈砍,也都身着红黑甲,训练有素的汉军正规归军队。

    他们身后,巨大的床弩射出一支支巨箭,将射中的黄巾钉死在地面。

    而与他们交战的黄巾,只有极少数穿着半幅群甲或护身甲,大多不过一件单衣,甚至有的袒着上身,他们各自拿着趁手的武器,远不如汉军整备严明,却比之更加悍勇不顾。

    他们高喊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以血肉之驱迎上锋锐的刀剑以及铁蹄。

    荀柔远远见到一个黄巾力士,迎上马蹄,嘶吼着带着马上的骑兵一同滚倒,瞬间同时被踩踏成泥。

    也见到执刀的勇士,独自冲进了汉军之中,砍杀数人之后,无后续支援而在剑戟中倒下。

    看见已重伤黄巾,满身是血,仍然高喊着口号前进,仿佛根本没有痛觉的战争机器。

    荀柔渐渐分不清那些鲜红的人影,到底是朝廷军队,还是鲜血淋漓的黄巾。

    所有人都在搏命厮杀,无数人倒下,却又更多人奋勇向前。

    而这,荀柔心中明白,只是一次为争夺阵地的普通战斗而已。

    原来,颍阴的守城之战,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原来他过去所见,根本不算真正的战场。

    荀柔手扶在城墙壁上,眼前只剩下一片鲜红,如海洋一般开阔的鲜红,烈火与鲜血,在这一刻,是一样的东西。

    耳边是无数喊杀声的汇聚,唯有沉重的鼓点,轰隆轰隆,一下一下敲在人心最深处。

    终于,天色渐渐暗下来,汉军显出疲惫的颓势。

    尖锐的鸣金急促的敲响,汉军缓缓退后,全然退出土丘占领范围。

    城楼上也敲响鸣钟,告诫杀红眼睛的黄巾勿再追击。

    这场战斗终以黄巾,占领战略阵地而结束。

    黄巾欢呼着,聚集在城墙之下。

    张角大声念着咒语,然后将大把大把先准备好的黄色符纸扬下去。

    “今晚,营中庆祝,公子愿意一道来吗?”张角邀请道。

    荀柔此时正望着远处,汉军如潮水退去,那片平原已全然不再是最开始的样子,地上倒伏着无数躯体、撕裂的旗帜、折断的兵器,细碎的看不清的无数东西,鲜血已将整片土地染成赤红。

    远处的清河,蜿蜒而去,细细的一条,反射着晚霞光辉,璀璨晶莹如同一条钻石项链,美得不真实。

    他收回目光,向张角点点头,一挑眉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诗是化用白居易的《轻肥》,大家看个意思就行,反正也不是律诗。

    第58章 识心有术

    营中欢宴,坐在上首的张角,接受着众人献酒,脸色潮红。

    唯有荀柔看出,张角已是强弩之末。今日在城墙上站了一天,已经极为不易,到此是还能说话喝酒,不得不说,这样的毅力的确超乎寻常,令人大为敬佩。

    荀柔坐在角落,谁也不认识,也并无结交众人的打算,端着碗,又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这酒兑得跟水也差不多,尝不出什么滋味,只入口略涩,就跟带了血似的说不定,还真的带血。

    “公子,”波才上前敬他,将碗高过头顶,“近来可好?”

    大概是愧疚,近来数次相见,对方都是这样谦卑的样子,就算他说几句阴阳怪气的话,也全然不怒,很是唾面自干。

    荀柔抬眸,眼瞳映着火焰,往他身后一瞟,“你兄弟呢?”

    比起这家伙,还是他一根筋的弟弟,更讨人喜欢。

    波才愣了愣,没想到对方会提起,一时竟生犹豫,“他、今日未参加宴会。”

    荀柔一挑眉。

    波才左右一看,确认并无人注意,终于捏紧了碗边,下决心,“宗继今日战场上受伤,此时无法起身,不知可否请公子为他看一看?”

    他是副帅,又是张角得意弟子,找别人医治亲弟,传出去很影响军心……然而,那毕竟是他的亲兄弟,自开宴起,他就心中记挂,心神不宁。

    “自无不可,”荀柔一笑,“不过,你老师就在此,你何不去寻他烧张符水,给你兄弟治病?”

    波才眼眸一黯,低头致歉,“是,我打搅了公子。”

    “行啦,”荀柔自座中站起来,“看来,大贤良师倒比你兄弟重要,当初你为了张角,能不管不顾,如今为你兄弟,却低个头都不愿,宗继也真是可怜,遇见你这样的兄长。”

    他一路出帐,波才一路卑微地跟在他身后,直到出了帐,这才低声道,“老师身系重大,非只一家一族之事,乃是数十万百姓之精神所在,万万不能有损失,我们、我与舍弟都不过一介寻常白衣,当初舍业跟随老师,便已知道,迟早一朝,不免亡于阵前。”

    他自然不是不疼爱弟弟,但兄弟只是他自己的兄弟。

    “将公子带到此地,我已万分愧疚,却不敢再多劳烦。”

    荀柔脚步一顿,眼眸微垂,一瞬间,或者一刻钟,他转过头来,声音冰冷,“那你还让我救他做什么?只为再多杀几个人吗?”

    波才一愣。

    他们身处于仍然热闹的人群之中,所有人都在狂欢之中,释放还在沸腾的热血,激烈的情绪,以及重生的庆幸。

    荀柔眼中朦胧暗昧的情绪一瞬而过,留下清澈的冰冷,仿佛直透他的心胸。

    “你真的还记得,自己为何抛家舍业至此吗?”

    “我……”波才张了张嘴。

    “走吧,”荀柔并不等他的答案,露出仿佛不耐烦的神色,“波连在何处?”

    “……请这边。”

    帐中无灯,但帐外的篝火足够明亮,荀柔随波才入内,就看见光着膀子,趴在草席上的青年,对方正满口碎碎念叨,精神倒还不错。

    “……不知道今天有肉没……嘶……肯定有酒……疼疼……这么疼啊……哥还没回来……要饿死了……哎……真疼……”

    纵使荀柔此时,也忍不住一笑。

    伤口已经用布条包扎起来。

    黄巾的医疗系统,大概是如今最充裕的军医系统。

    张角是“大医”起家,徒弟几千人,都是随他学医的,不是学造反的,故而黄巾营中,治病效果如何不提,一但受伤得到治疗是能保证的。

    至于成效……两千年后的英国足球,还有“神奇的海绵”呢,对这类职业人士,实不必抱太大希望。

    且作为对比,对面汉军之中,军医体系尚未建立,虽然也有医工,但人数极少,服务对象是大大小小的将领们,兵勇属于被忽视的群体,得不到医治是常态之事。

    “如何?”波才把着灯台照亮,忍不住开口。

    “还好,”荀柔用波才搬来的酒洗手,熟练的解开包扎,用手指拨开伤口,查看肌肉和血管破损,“在战场之上,被敌人背后劈中,还能留得性命,算这小子命大运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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