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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寒舟渡》 60-70(第5/16页)
说着,卫凛扯了件衣裳裹在她身上,将她抱起来,送回到里间榻上,盖上被子,“你先睡,我去沐浴。”
隐隐约约地猜得到他去做什么,沈妙舟缩在被子里,羞耻得脚趾蜷缩,红着脸,乖乖嗯了一声。
过了许久,在她已快要睡着的时候,卫凛终于回来了,带着一身清冽发凉的水汽,伸手将她捞进怀里,轻轻拍了拍。
“京城安定,我便寻你爹爹提亲,好好回去庆阳,等我。”
次日一早,用过早膳,卫凛吩咐青松套好了马车,准备送沈妙舟返程。
深冬腊月的清晨,寒气微茫,稀薄的日光从云层间落下来,映在一地未化的碎雪上,折射出冰冷耀目的清光。
时辰还早,街巷中都没有什么人,空荡荡的。
沈钊牵马候在路旁。
沈妙舟裹着狐裘,站在车前,脚下磨磨蹭蹭地有点不想走。
卫凛勾唇笑了,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低声道:“路上小心,照顾好自己。”
沈妙舟闷闷点头,登上马车,正要矮身进去车厢,忽又想起来一件事,忙转回身看向卫凛,“对了,我忘记和你说,陈令延现下人就在祁王府,你想怎么处置他?”
卫凛微微一怔,蹙眉道,“他去庆阳做什么?”
“这个我也还不清楚呢,”沈妙舟摇了摇头,“不过他是被瓦剌人所伤,为了上报军情寻到的祁王府门口,正好被我瞧见认了出来。人是很坏,但又好像还有那么一点良心。”
卫凛沉默片刻,叮嘱道:“陈令延与萧旭关系密切,又认得你,知道你我情分不同,着人将他关起来看紧,切莫让他靠近你半分。”
从那句“情分不同”里咂摸出莫名的甜意,沈妙舟点了点头,望着他笑,“我知道的,放心啦。”
卫凛抬手揉了揉她发顶,点了十几个亲卫,吩咐他们与沈钊一道,护着她返程。
那头沈钊早已等得有些不耐,见沈妙舟进了车厢,一牵马缰,翻身而上,领队出发。
卫凛一直送她出了城门。
马车行出一段距离,沈妙舟推开望窗,回头冲他挥了挥手。
彼时朝阳初升,她逆着光,笑容模糊,身上镀了层朦胧的淡金色光晕。
卫凛一手挽着缰绳,勒马定在原地,目送她离开,看着一队人马渐行渐远,直至最后彻底消失在天际。
青松一直候在他身后。
过了好半晌,见人都早已不见踪影,他还没动静,青松抬眼觑了觑,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主子……咱们何时回京?”
卫凛闭目了片刻,再睁眼时,漆黑凤眸里只剩一片决然冷意,“清点人马,即刻出发。”
**
马车摇摇晃晃,走出几里路,沈妙舟心里越发空落落的,百无聊赖中,目光落到一旁的行囊上。
其实她自己收拾的行装不多,只有一个小包袱,简单装着几件换洗衣裳,倒是卫凛又拎来个鼓囊囊的袋子,给她一并放到了马车上。
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想来都是各色零嘴吃食,让她在路上打发时间磨牙的。
打开布袋,最大的是一个双层红漆食盒,上面一层是圆形的攒盘,外圈装着几样糕饼,甜口的和酸口的都有,南瓜糯米饼,栗子糕,山楂糕,松子百合酥,里圈装的是麻糖蜜饯。
都是她在卫凛府上时让盈霜做过的点心,很对她的胃口。
沈妙舟满意地拈起一块尝了尝,味道也不错。
食盒第二层是一包热乎乎的烤栗子,果壳已经剥得干净,全是圆润饱满的果肉,吃起来很方便,正适合一口一个。
袋子里除了食盒,还有一个稍沉一点的纸包,用细麻绳缠着,隐约透出些墨迹。
沈妙舟好奇地拆开,里面竟是几个做成兔子模样的炮仗,可看着又与寻常的烟火爆竹不大一样,兔子尾后有引线,背上却又穿着一条长绳,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视线一扫,就见包裹着炮仗的那张纸上写了东西,上面仔细记着引燃炮仗的方法,旁边甚至还配了两张简易的草图。
那字迹清正峻挺,筋骨流畅干净,亦有锋芒,只一眼,她便知道,这是卫凛的亲笔。
想象着他一个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凶名在外,手握百官生杀,竟认真地给她写这种哄小孩的玩意,兔子还画得丑丑的,沈妙舟就觉得有趣,唇角轻轻上翘,心里甜丝丝的,比方才吃的糕饼还要甜。
你好幼稚呀,卫澄冰。
沈妙舟正要将炮仗和食盒收起来,余光不经意间一瞥,发觉布袋最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木匣。
拉开匣子,入目是一叠长条形的大红色四折纸张。
心口没来由地一跳,沈妙舟取出那叠红纸,轻轻展开。
清峻有力的笔迹映入眼帘,从右至左,依次工整地列出了姓名、籍贯、生辰八字。
字体端稳,一笔一划,尤为显得严谨郑重。
是卫凛的庚帖。
沈妙舟心脏啵啵乱跳,纤白手指一点一点摩挲过红纸,那墨迹仿佛隐隐带着热意,灼得她指尖发烫。
笑意再也压不下去,心里被填得满满当当,欢喜得想要打个滚,尽管车厢里再无旁人,她还是忍不住,抬手捂住了烧红的脸颊。
**
三日后,京城。
隔日便是除夕,城中一片喜庆欢腾的热闹气象,纵横交错的街巷上张灯结彩,到处是卖烟火炮仗的小摊,人流熙攘往来,车水马龙。
卫府里依旧一片冷清。
卫凛草草梳洗后,径直入了宫向皇帝复命。
屋外飘起了大雪,暖阁里地龙烧得滚热,刘冕侍立在一旁,皇帝裹着厚衣,身后垫了引枕,正倚靠在炕上看折,听见小黄门通报,抬眸看向卫凛,脸上虽勉强带了些笑意,可颧骨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显见颇有些吃力。
“寒玦这一趟辛苦了。”
卫凛敛眸行礼,“臣分内之职。”
皇帝喝口参茶,慢慢问起在大同查案的事项,卫凛不疾不徐地回禀,直到说起镇守太监吕洪时,皇帝的神色动了动,“吕洪这个人,朕是知道的,虽是贪财了些,但胆子一向不大,他是此案主使,可查有实证?”
卫凛颔首:“确有实证。”
闻言,皇帝缓缓点了下头,又问:“那此案至此已全然查清,确实再与旁人无关了?”
刘冕偷偷抬眼,觑向卫凛。
卫凛却似毫无所觉,神色淡淡,“回陛下,正是。”
皇帝“嗯”了一声,慢慢道:“二郎在大同立了功,璟王妃又添了身孕,今年这年节也算双喜临门,那吕洪便暂不处置了,且先在诏狱里拘着,等过了十五,各衙门开印,再移交卷宗定罪论处。”
卫凛应下。
皇帝歇了歇,又问起他前去兴德的事。
卫凛从容应对,只称是薛襄受吕洪指使参与私贩火器,被他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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