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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寒舟渡》 60-70(第13/16页)
器、暗害命官的人是受宁王指使,只怕陛下就要被卫凛欺瞒过去了!”
皇帝目光一顿,哪怕在竭力压抑情绪,双手仍不受控地发颤。
他今日本就憋了闷气,闻得此信更是怒上加怒。
锦衣卫是什么?
那是他的鹰犬他的刀!
如今竟帮了旁人,堵塞了他这个正经主子的耳目,当真是反了!
还有他那正当年轻健壮的儿子,皇父还在世,就敢把手伸进锦衣卫里,这是想做什么?!
匆匆翻完条陈所述证据口供,皇帝再也压不住怒意,气得浑身不住发抖,忽然间只觉一股血气直顶上脑门,手脚冰凉发麻,竟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刘冕心下大骇,强行按捺着慌乱,上前给皇帝抚背顺气。
好半晌,皇帝终于缓了些,猛地将条陈掷到地上,怒极而笑,“卫凛!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诬害忠良,勾结宁王!朕还没死呢,就想着勾结皇子了?!枉费朕待他如此信任!好哇!他是要反了天了!”
皇帝情绪激动,一时又犯起了咳疾,直咳得满脸涨红,颤着手指向帘外,“去,去调金吾卫,立刻把他给朕押来!快去!”
事发过于突然,又是如此要命的大事,刘冕已惊惧至极,一面在心中飞速盘算着如何给宁王报信,一面应下,转身要出去传令。
皇帝忽又叫住了他,从牙缝里挤出字来:“还有萧旭,去给朕把这逆子——”
刘冕心头一跳,忙站定回身,屏气等着皇帝的旨意,浑身绷紧,好似已经拉到极致的弓弦。
皇帝极用力、极用力地攥紧了引枕绸面,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嘶哑着嗓子道:“宁王那边……暂且按下来,待朕先审过卫凛,任何人,不得走漏消息。”
刘冕颤着声应是,出门传令。
临近十五灯节,京城各处都是一派新岁的喧腾氛围,长街架满灯山彩楼,成千上万盏花灯灼灼辉映,灿然耀目,人流往来如织,正是热闹。
突然之间,远处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队铠甲鲜明,手持长刀的金吾卫喝开人群,策马驰过街巷。
“让开!官府擒人,速速避让!”
街上行人惊呼四起,连拉带拽着,匆忙躲避。
金吾卫直奔到卫府门前,又迅速地分作两队,一队四散开去,几步一人持刀锁路,一队在门前站定。
街外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此处却冷清阗寂,只有门口挂了两盏灯笼,院中黑黢黢一片。
领队的千户心中稍感不安,既怕人已被惊动,不在府中,又怕人还未知情,一会要动起手来。
这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头,任谁听了心中都有几分怵意。
他强行压下杂思,上前叩门。
好半晌,门内都没有半分动静。
千户眉头一紧,咬了咬牙,回头正要示意部下强行破门,大门忽然被人从内打开了。
卫凛就站在门内,神色平静地向一众官兵望去。
裹了油毡布的火把在夜风中嘶嘶作响,火苗狰狞跃动,映亮他淡漠的眉眼。
千户定了定神,手持令牌,上前道:“奉陛下之命,请殿帅随我等入宫问话,多有得罪,还望殿帅莫要见怪。”
卫凛目光中露出几分嘲意,“无妨。”
第69章 廷辩
夜色正沉, 寒风凛冽,呼啸着卷起粗干的雪粒,迎面扑在脸上, 如利刃刮骨。
卫凛神色平静地走进暖阁,如常向皇帝行礼。
然而他跪了半晌, 上首的皇帝都没有丝毫回应,暖阁里安静得落针可闻,一时间仿佛连空气也僵凝起来。
刘冕垂首侍立在皇帝身后, 用眼尾偷偷瞟着在场众人的神情。陆烽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强自克制着,咬紧了牙关,大气不敢出一下。
一片死寂里, 时间变得无比难熬, 陆烽只觉自己腿上阵阵发麻,就快要站不住了,卫凛仍旧稳稳地跪在原地, 神色无波无澜, 脊背挺直着, 像冬日里一棵清寒的孤松。
不知过去多久,上首的人终于沉沉开口, “卫凛,有人告你欺君罔上,勾结宁王,为其遮掩私贩火器的罪证, 你可有解释?”
皇帝的嗓音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嘶哑发粗,缓缓刮过耳膜, 像是要用锈蚀的钝刀生生磨割下一片血肉。
卫凛神色一变,意外地皱起了眉,“陛下,不知此言从何而起?臣身为锦衣卫,只效忠于陛下,岂会与皇子勾结?”
皇帝两道眼锋死死地钉在他身上,语气森然:“你当真不曾?”
“是。”卫凛挺直脊背,沉声道:“此等重罪,臣自不敢犯。更何况,私贩火器一案具已查明,与宁王无分毫干系,不知臣为其遮掩罪证的说辞又是从何谈起。”
暖阁中又落入一片寂静,皇帝忽地冷笑了一声,一把抓起炕桌上的条陈向他猛掷了过去。
“好个不曾!你给朕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卫凛跪在金石砖上,一动未动。
“啪”一声闷响,整齐而锋锐的书角狠狠砸在他的眉骨上,瞬间刮出一道口子,一条细细的血线转眼顺着他的眉尾淌了下来。
皇帝怒到极处,这一掷用尽了全力,脱手后,整个人急喘着,伏下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刘冕急忙上前给他抚胸捶背,奉上热茶,“陛下,陛下您别急,要保重龙体啊……这其间,说不准有什么误会呢……”
好半晌,皇帝缓过劲来,哼了一声,“是误会么?”又颤着手指向立在一旁的陆烽,“你,你去与他分辩个明白!”
陆烽忙应了声是,上前一步,对着卫凛寒声道:“事到如今,卫大人竟还要欺瞒于陛下么?敢问卫大人,去岁兴元赌坊的掌柜吴奎曾招供,称其受人指使攀咬崔家,然而在卫大人移交给刑部的卷宗里,却丝毫未提,可有此事?”
卫凛抬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原是陆镇抚诬告于我?”
陆烽凉飕飕地笑了下,“我虽是卫大人的下官,却要尽忠于陛下,若逆臣有欺君之举,自是要告与陛下知晓,何谈诬告?多说无益,还是请卫大人仔细说说案情吧!”
卫凛轻哂一声,颔首,“不错,确有此事。”
“卫大人此举究竟何意?为何不向陛下禀明幕后还有旁人指使?”
“经查,此言不实,乃吴奎受刑不住,胡乱攀咬之言,故而不曾采信。”卫凛面向皇帝说完,又冷冷地看向陆烽,“说起来,我倒是想问问陆镇抚,不过是一份作废的口供,你竟要拿来构陷于我?”
陆烽微微一噎,咬牙道:“好,这一桩暂且不论。请问卫大人,又为何暗中扣下吴中仁吴知府,动以私刑,甚至意图灭口?”
“我确是截得了吴中仁,之所以没有立时上报,只因还在查证案情,其间难免动些刑罚,也仅为查问口供而已。至于意图灭口,更是荒谬,不过是动了水刑,何人与你说是要灭口?”
“好一个‘查问口供而已’。”陆烽凉笑道,“不知卫大人查得了什么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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