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 【全文完】

您现在阅读的是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六州歌头》 【全文完】(第2/13页)

本想质问她,听到她说宫宴,不由自主想起昨夜。接风宴变逼宫,但在宫变之前,是刺客行刺——北黎使团献给皇帝的大礼之中藏了两个刺客,并且刺伤了龙体。使团因此被软禁在驿馆,在北黎王庭回复国书之前,恐怕都不得自由。

    他作为昨夜在宫里轮值的羽林卫,事情大致经过知道得很清楚,可这跟眼前这个不良于行的女子有什么——

    傅景书地嗓音淡淡地响起:“你可知,此次和谈结盟,北黎那边费心费力最多、最想促成的人是谁?”

    当然是她,林远山心中浮现出一张明艳的面容。与北黎有关的消息他总是格外上心,再迟钝,也反应过来:“难道北黎使团献礼当中藏的刺客是你主使的?”

    傅景书靠着椅背,懒得接话。

    这种无所谓的冷漠让林远山头皮发麻,惊道:“你疯了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不怕我向陛下告发你?”

    傅景书:“我承认了吗?空口无凭,你觉得陛下信你,还是信我?”

    林远山不论于情于理都感到难以置信,心中更是冒出怒火,“你和靖宁公主不是很好很亲密的朋友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傅景书的目光绕开他,移向庭院一角的海棠,那盒香就洒在树下。

    她说:“正因为是密友,所以才要互相成就啊。”

    “住口!”林远山怒气上头,喝道:“你根本不懂她的理想与志向。如果你真的打心里想要成就她,就不会故意去破坏和谈、行刺陛下,让她的心血随时都有可能付之东流。”

    这话倒让傅景书有两分刮目相看,视线重新回到他身上,微微地笑道:“她让使团给我带了礼物。你指责我践踏她的心血,那么,在乎她的你,为了维护她的理想与志向,愿意做些什么呢?”

    林远山咬紧牙关,握住刀柄,拉开一寸。

    明岄垮出半步,也抬手按在刀上。

    僵持半晌,林远山把刀怼回去,“我是不可能与你同流合污的。”

    随即愤然离开。

    引他进来的下属在旁低声问:“可要追上去?”

    “不必,他会自己再回来的。”傅景书对此有相当的把握,因而不甚在意。她回房把写到一半的信写完,交给对方,“让人送到雩关,交给晋阳长公主,务必要在她得知宫变的消息之后。”

    下属接过信,好奇地多问了一句:“这是?”

    傅景书往常不会听到这样的问题,但既然听见了,也就耐性回答:“吊唁与问候。”

    “属下多嘴。”下属也意识到了,赶忙告罪。

    傅景书并指向外一挥,让他抓紧时间去办事。

    陈林死后,剩下些人手虽然也能用,但终究没有以前好用。更重要的是,皇帝已然起了疑心,上次宣她进宫,甚至没有让她近身。

    一切动作都得加快才行。她注视着摆在窗台上的兰草,沉思许久,忽地伸手将它推出窗台,听见瓷盆坠地碎裂的声音,才慢慢呼出一口气,仰头迎上朝阳漫洒的光辉。

    秋日爽朗而短暂,午后似乎没多久,大片的云彩从天边飘过来,将太阳遮挡得严严实实。

    长风一起,早间感受到的温暖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行带着一个人租了马车回城,到千灯巷下车,去敲晏家小院的大门。

    星央来开的门,还没看清门外是谁,就被人扑上来结结实实地抱了抱,“哥!我可想死你了。”

    可这熟悉无比的声音与做派,除了桑纯还能有谁?

    “你怎么来了?”星央懵了一下,才把人扒拉下来,不忘嘱咐:“小声些,屋子里有人在养伤。”

    “谁啊?”桑纯扒着他的手臂,探头往院子里面打量。

    “是我的一个朋友。”今行跟他解释了一番,最后说:“你俩先叙旧,我去看看尘水。”

    星央点点头,“人正醒着。”

    今行前几日来,晏尘水半昏半沉,两人没能说上几句话。

    这一回,后者终于有所好转,能坐起来趴在专门搬过来的方桌上写写画画。桌角还摆着一碟蜜饯,但一个没动,因为冬师傅不准他吃太甜。

    今行进屋就替他吃了一个,但味道还是一贯的齁人,令他眯眼皱眉,连连摆手拒绝下一个。

    “星央也不爱吃,可惜。”晏尘水面露遗憾。

    “等你痊愈了再自己解决。”今行拖了把凳子过来坐,“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我看你气色比那天好一点。”

    晏尘水:“早晚会好的,只要死不了。”

    今行沉默一刻,说:“明悯也很担心你,只是他近日被委派了许多公务,包括到燕山去接北黎使团,连轴转实在脱不开身。”

    “我知道还有很多人关心我。”晏尘水明白他的意思,说:“宋大人来看过我几回,我爹的丧事多亏他帮忙,才等到我娘上京来接手。孟奶奶也来看过我,她那么大年纪,眼睛又不好。还有两个昔日我没怎么在意的同僚,我都没想到她们会来。我一直以为自己人缘不好,现在看也没那么差。”

    他自嘲地一笑。

    今行:“你娘来过?”

    “嗯,不过她只待了半天,就带着我爹的骨灰走了。”晏尘水说完,看到他惊讶的神情,又解释道:“她不是讨厌我,只是不喜欢京城这个地方,我又不愿意跟她走。”

    只要他们母子没有分歧,今行不会多加置喙,只说:“不管你是留在京城,还是去哪个别的地方,我都会支持你。”

    “我当然要留下来。我跟我爹发过誓,我要做法司最厉害的官。”晏尘水注视着他,眼中闪过犹豫、纠结的神色。不久,他下定决心说:“在我爹——”

    他抿了抿唇,偏头看向窗外,“在我爹行刑之前,我和他见过一回面。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几个月前就把房契过给了我。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我没有注意到……”

    廿七那天凌晨,他爹在盛环颂的监视下回到家中,跟他说了许多话。有些话他听得真切,有些话入耳就很是模糊。

    直到隔日上午,星央推他去观刑,他看到刽子手举起砍刀,血溅三尺,才突兀地回忆起所有,然后晕倒。

    冬师傅说他受惊过度而致晕厥,郁结于心所以伤情反复。

    其实他不怕砍头,也不怕在梦里看到他爹的头颅蓦地滚到他手中或是脚下。他是有些事想不明白,憋着一股气,要用很长很久的时间去缓解。但那都不是关键。

    今行递过来一块手帕。

    晏尘水连他的手腕一起抓住,继续说:“我此前一直认为拿我威胁我爹的不是贺鸿锦,舞弊案的真正主使也不是他。果然。”

    那天,他爹拉着他的手,用身体遮挡住盛环颂的目光,在他手心里写字。

    他们父子年幼时常玩这样的游戏,他辨认得轻而易举,“我爹告诉我,威胁他的是漆吾卫的统领陈林,那个狼子野心的畜生。”

    “别激动。”今行回握住他,使力支撑起他的愤怒,“陈林已经死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晚安文学,wawx.net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