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 330-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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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

    “……当今天子乃圣明之君,有意整治那些个勋贵世家奢靡无度的风气, 为作表率,就从天子脚下的京城开始。刑部领命查抄了不少有名有姓的大家族, 但这些世家几代人富贵惯了, 无法无天,被查也不足为奇。诸位不妨猜猜,落网名单里最让人惊掉下巴的谁?”

    “……大家都错啦, 这位啊, 是陛下跟前新晋的红人,几个月前才升任通政司的经历, 名字叫做贺、今、行。”

    刚刚从茶肆门前经过的贺长期停住脚步,看向茶肆里面地台上的说书人。

    伙计迎上来揽客,他给了两枚铜板,也不要位子,端一碗茶就站在人群后继续听。

    “这名字耳熟。”听书的茶客七嘴八舌,“是不是把西凉太子的头颅砍回来的那个年轻人?”

    “我也记得,他在咱们稷州的小西山书院读过书,当年还考上了状元呢!”

    “两位说对了,正是此人!”说书人一合折扇,疾声道:“正因为他在边关立下大功,才受到陛下器重,委以要职。本指望他再接再励,不负皇恩,谁知道才短短几个月,就犯下大错,被革职下狱,只待秋后——处斩!”

    贺长期横臂一抖,没收住力,差点把手里的陶碗捏碎。

    “嚯,这么严重?”

    “他犯什么事儿了,你倒是赶紧说啊。”

    “说来也巧,刑部□□,原本主要是针对京中勋贵。结果无意之中竟查出这贺今行私底下也不干净,不光收授贿赂,还往来娼妓、蓄养奴仆,那个心思啊,就没有放到正事上!”说书人摆着手,长吁短叹。

    “当真?之前不是都传他两袖清风,不在乎名利么?”

    “这人都是会变的,年纪轻轻身居要位,要钱要女人就是一句话,可不容易飘飘然么?”

    “是啊,这官场上的诱惑那可太多了,一般人绝对抵抗不住,要同流合污。”

    “唉,亏我此前还觉得咱们稷州出了个好人才。大好前途,怎么就没忍——”

    茶客们感慨之时,一只茶碗突然从人群中飞出,掷到了说书人面前的案板上,“啪嚓”一下四分五裂,盖过全场声响。

    茶渍和碎瓷片飞溅,更是吓得说书人蹲到桌案底下,围观茶客一气儿后退。

    “谁干的?来砸场子是吧?”伙计挤进来喝道。

    贺长期左右的人群立刻散开,将他凸显出来。他甩了甩拳头,将指节掰得啪啪响,同时面无表情地说:“不好意思,我这人听不得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放肆污蔑他人。”

    “说谁污蔑呢?”伙计比他矮大半个头,一听这话,气势反而上来了:“别以为你长得壮你就能为——”

    贺长期没让他说完,长臂一伸,就近拾起一把椅子抡了过去。

    “打人啦!”伙计赶忙抱头跑出茶肆,大约是喊人去了。其他茶客见势不对,也纷纷作鸟兽散。

    贺长期当然不是真要打人,搅完场子就提着条凳走上地台,盯紧才爬起来的说书人,“你从哪里听说的消息?”

    后者护着胸前,一脸讪笑:“江南那边才传过来的。”

    贺长期:“都传了什么?”

    “这,我们也是花钱买的……”说书人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往后退。

    下一刻,那椅子就贴着他胳膊往下坐穿了地板,“您别急!小的这就全说给您听!”

    贺长期沉着脸听完,将一锭白银放到一旁案桌上,扬长而去。

    至于之后会不会被找上门来,他无所谓,反正他爹日日在家闲得无事,正好替他兜着。

    到与同伴约定好的大街口,牧野镰叼着根银丹草靠着马车,已经等得百无聊赖。瞧见贺长期,吐了草根,张开嘴似有话要说。

    然而贺长期一言不发地略过他上了马车,他话到嘴边只能耸耸肩,咽下去。

    再等两刻钟,杨语咸才姗姗赶到,三个人一块儿驾车回遥陵。

    来时有说有笑,回去鸦雀无声。

    “你们都听说了?”杨语咸里外看看,心中有数,也就不多提自己听见的那些让人火恼火的消息,只说结果:“我专门去问了裴公陵,下狱是真,处斩是假。昨日城里还没半点风声,今日一下到处都是这些消息,显然是有人故意夸大了放出来的。”

    牧野镰坐外面赶车,吊儿郎当地说:“据我这些天观察,我敢说,光这稷州城里蓄养奴仆以百数计的狗大户就有不少,就算小贺大人是真的干了那些事儿,那又怎么了?多大点儿事啊!非要这么上纲上线,除了故意针对他,还能有别的原因?”

    说罢想起贺氏也是这“狗大户”当中的一员,立刻回头向就坐在他背后的贺长期讪笑道:“我没影射你的意思哈。”

    贺长期没接话,事实如此,就算连带他自己被骂到,他也没什么可反驳的。

    更何况,他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件事,他说:“我打算在回西北之前,再去一趟京城。”

    “我跟贺将军一起罢。”杨语咸面带忧色,扶着腰带说:“新政才将伊始,今行就被陷害,发难之人针对的绝对不只是他。照稷州城里流言飞起的架势,其他路州恐怕也是一样,来势之汹汹,势必不能轻易了结,他受到的压力也不知有多大。还有,他十五入狱,我们前几天寄给他的信他未必能收到。保险起见,我得把原件都带进京。”

    贺长期被他提醒了,“我们查到的那些证据只跟王氏有关,能帮到他么?”

    “怎么不能?”牧野镰插话:“你们不是说这姓王的老家在松江路吗,比宣京还北的地儿,结果手都伸到稷州来了,这野心得有多大?我敢打包票,就算这会儿跟姓王的没关系,他铁定猫在一边等着黑吃黑呢。”

    他压低声音,再次回头朝两人挤挤眼,“我们去了,直接拿他兼地的账本威胁他,让他帮我们救小贺大人出狱,他敢不从?”

    马车里安静片刻,贺长期将他的脑袋推回正位,“仔细看路。到了京城,摸清情况再见机行事。”

    牧野镰一听这话,潜台词不就是“实在不行就这么办”么?遂知他有所意动,“你们都去了,我总不能一个人回西北吧?”

    贺长期知道他不想回仙慈关,想多在外逗留,但也没有反对他跟着一块儿,说:“回去写封信向将军解释,多请一个月的假,明日一早就启程。”

    “好嘞!小贺大人等着,咱们这就来!”牧野镰吹了声口哨,一甩马鞭。

    马儿嘶鸣加快了速度,拉着车沿黍水飞跑,两岸风物迅速后退。

    抵达遥陵镇上,贺长期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换了快马去附近的村庄找王老伯。他帮王老伯卖掉了新打的稻米,得把米钱送过去,顺便向对方告别。

    “对对,今日十八,你们的探亲假要结束了,得回边关去了。”王老伯很是理解,没有格外挽留让这年轻人难做,只请他到屋里稍坐,吃顿便饭。

    “倒不是回军中,我要去一趟京城,再往西北。”贺长期却不好久留,婉拒道:“时间紧,这就得回去收拾行李,所以不麻烦老伯了。”

    “去京城?”王老伯一听,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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