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 29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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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问过他们, 考卷印刷出来之后就运到贡院封存,钥匙送到了您这里,库房也有专人轮班全天看守, 直到会试当天早上才由您亲自开锁拿卷,卷子上的封条所有人也都看到了, 是好好的没有被破坏的迹象。不管怎么说, 这中间绝无泄露的可能啊。”

    裴相爷虽然是今科的主考官,但他要过问的事情太多,只起总揽,诸多琐碎之事都交给了得力的僚属盯着。

    如今陛下要他自查,又不得声张,只能先一层一层往下查问。但这么问, 显然很难有什么效果。

    阮成庸道:“会试还好说,底下有人不安分, 背地里监守自盗, 瞒着咱们这些顶头上司,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殿试的题目,由礼部拟选后呈给陛下, 提前一天才选定, 知晓题目的就那么几个人,怎么可能会泄露呢?”

    王正玄听得烦躁:“什么话, 就不能是会试殿试根本没出问题,那封参劾是有人失心疯了,编造出来污蔑咱们的?一点证据也没有,凭他白纸黑字说舞弊,咱们就得在这儿反省到底谁舞弊了?”

    阮成庸似是有些尴尬地轻笑一声,微微垂首道:“王大人说得对,这正是下官想说的。既然一切流程都没问题,那咱们也不必被牵着走,相比自查、验证到底有没有哪里出意外,更重要的是找到那个送参劾的人。看看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想要陷害相爷,陷害礼部。”

    “这才像句能入耳的话。”王正玄一拍桌子,豁然起身,“相爷,我这就带人去捷报处。我就不信了,谁这么手眼通天,能在录簿上添一笔,还能不留下一丝痕迹!相爷?”

    被叫了两声,裴孟檀才回过神,颔首嘱咐他:“注意分寸。你我的反应肯定被幕后之人盯着,别授人以柄。”

    王正玄应声“好”,又说:“要不我先去找崔连壁,叫他们兵部出人一起审问,就说那参劾里夹杂着大不敬的东西。反正写劾本那畜生一定得背个‘欺君’的罪。”

    阮成庸反对:“王大人,我觉得不妥。万一这就是崔连壁的手笔,你去找他,岂不是正方便了他?要不换种方式?”

    王正玄:“可捷报处隶属兵部,要动他们,那就一定会惊动老崔。”

    裴孟檀做主道:“无妨,就当试一试他。”

    阮成庸便拱手道是。

    时间紧迫,王正玄说走就走。拉开门,闷热的暑气扑到脸上,黏结成一片薄汗。他顿了顿,咬牙加快脚步走出礼部衙门,坐上马车。

    经过工部衙门,他对随行的心腹小厮耳语几句,把人放下车,去传话给他的侄儿王玡天。

    到了兵部,崔连壁听他将来意说得含糊其辞,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直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大不敬’这种模棱两可的话糊弄别人还行,别想打发我。捷报处是我兵部管辖,没有敕令,由不得你们随意拿人。”

    王正玄:“就是陛下不让声张。”

    崔连壁冷笑:“那你拿陛下给你便宜行事的圣旨来。只要你拿得出来,别说小小一个捷报处,你就算把我兵部搅翻天,我也不过问半句。”

    王正玄在心里计较,一边把扇子摇得哗哗响,兵部后衙连盆冰都没有,热死个人。最后他没办法,还是给崔连壁漏了底。

    崔连壁真切地惊讶过后,皱着眉叫盛环颂来,让他亲自跟王正玄跑一趟。

    这两人就匆匆穿过正阳门,往捷报处所在的京师驿站赶去。

    厚重的乌云铺到了天边,大风卷着细雨拍打到马车上,又被奔驰的马儿甩到身后。

    内城西南角的一条大街上,十多个穿襕衫的读书人绑着一个衣衫花哨的公子哥,齐涌涌到荟芳馆,要求见忠义侯。

    门房照例先问原因,被狠狠呛了回来,只觉大事不妙,赶紧跑去告诉馆丞。后者扶着帽子出来看怎么了。

    士子们将那个鼻青脸肿的公子哥揪到人前,怒喊道:“这姓黄的在会试里作弊!”

    “请侯爷为我们做主!”

    馆丞惊呆了,赶紧推了一把身后的小吏,咬牙:“快去找侯爷!”

    “是!”小吏不敢怠慢,前门被围堵着出不去,连滚带爬跑去侧门。

    话落,几道雪亮的闪电劈开天幕。

    “你确定没弄错?”忠义侯走到校场边上,精钢制成的肩甲上寒光乍现。

    报信的小吏腿软得跪到地上:“这么大的事属下哪敢?那群士子就是这么喊的。他们快把荟芳馆的大门给掀了,侯爷您快去管管吧!”

    比武不得不暂停。

    忠义侯拧起浓眉,卸掉一身甲胄,换上常服。

    亲兵将他的马牵来,他跨上马,扬鞭前吩咐其他下属:“带上所有的雨具。”

    又吩咐小吏:“给你一匹马,再去一趟礼部或者吏部,将此事通知裴相。”

    马鞭挥下,“轰隆”一道炸雷,盖住了马蹄声。

    细雨渐密,馆丞将馆里大半人手都调出来维持秩序,声嘶力竭地叫大家冷静,劝大家先去躲雨。

    然而聚集到荟芳馆的读书人越来越多,听说舞弊之事都群情激愤,电闪雷鸣没能压制他们的气势,反倒助涨其更加汹涌。

    馆丞苦不堪言,生怕伤到哪个人,闹出人命乱子来,急得几乎要厥过去。

    这时,馆里的影壁后面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他未戴冠,只以发带束发,云水蓝的宽袍大袖于行走间飞扬流动,犹如涤荡窅冥的雪山灵泉。

    前排上一刻还在怒吼的士子看到他,陡然安静下来,手忙脚乱地行弟子礼:“路先生。”

    路云时跨过荟芳馆的门槛,毫不停留地走下台阶。馆丞甚至没来得及拦,只揪着心喊:“路先生小心!”

    好在他将要走到的地方,士子们都自发为他让出一条路。躁动的涟漪也不再泛滥,人群安静下来。

    路云时走到那个被绑的公子哥跟前,看向说:“这里是读书的地方,不得肆意喧哗,不得倚势凌人。”

    离得近的一名士子悲声告状:“先生,他们在刚刚考过的会试里作弊,我们为了科考所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路云时环视大家,声音清净平和:“难道有人作弊,你们所学的东西就都离你们而去了吗?你们就不准备再去争取下一次机会了吗?”

    仅仅蓄意伤人、围堵官差任一条,就能在顺天府留下案底,失去参加科举的资格。

    “君子矜而不争,泰而不骄,怀德且怀刑。荟芳馆不是顺天府、御史台,有冤要伸,要愤要诉,该去公堂,该找父母官。忠义侯并不在馆中,诸生聚集在此,急怒伤神,淋雨伤身,益在何处?”

    风雨愈发急簇,为他的眉目挂上晶莹。

    那名士子似乎是此次的领头人物,仍然由他回道:“先生的教诲我们不曾忘记,先生的体恤我等铭感于心,可我们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前来荟芳馆,想请忠义侯为我们主持公道……去其他地方,怕官官相护,舞弊的人有机会暗中把事情压下来。”

    另有人应道:“对,一直以来,侯爷最是关照我等学生,只有他才一定不会包庇这些抄子!”

    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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