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 220-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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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这消息发出的时候,小谢大人就已经遭遇了两起刺杀。好在他自己有些功夫,又有禁军保护,才勉强有惊无险。

    “这么下去,别说回京要面对的弹劾,能不能好好地走出广泉路都是个问题。”

    盐官狡诈凶狠,谢灵意就比盐官更加凶恶残忍。这固然是一条能快速打开局面的路,但走起来如履薄冰不说,事后也会给自身带来巨大的反噬,全程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贺冬说:“他是为了谢大人吧。谢大人孤身在清河,明为致仕,实际上就是勒着他脖子的绳。”

    贺今行何尝不知。皇帝对每一个人从来都是物尽其用,谢延卿一事看似被轻轻放过的时候,他就知道肯定还有后手。

    但他不能看着谢灵意被当做一次性的刀来使。哪怕没有亲缘关系,这一次清税对国库对朝政至关重要,他也不能坐视其半途而废。

    只是东南之于西北,几乎是毫无牵扯的一个地方,他们自然也没有怎么经营过。他鞭长莫及,只能曲线图救。

    “广泉路盐政至此,涉及的衙门也不大可信。禹州乃浮山齐氏所在,但我早已与他们交恶。”

    一个前顺天府尹齐子彦,一个前江南总督齐宗源,两人锒铛入狱都有他的参与,齐氏是绝对走不通的。

    他另拿一张白纸,来写了几个名字。

    贺冬看到上面的“秦”字,“对啊,广泉路是秦毓章的发家之地,他拥立当今的时候身份还是禹州牧。”

    “对,那一系盐官说不准就是秦相爷一派的人。”贺今行想想又将其划掉,另写了个“许”字。“许大人乃广泉路生人,先前领西洋番贸一事,又在禹州经营良久,请他帮忙罢。”

    贺冬说:“但许轻名和秦毓章乃师徒,一脉相承,给他俩写信有什么区别?”

    贺今行拿定主意就立刻动手,“这件事,秦相爷肯定不会插手,许大人却很有可能会帮忙。”

    他请许轻名帮忙,并非强求对方左右局势。许大人熟悉广泉,若能指点一二,让谢灵意在关键时刻躲过一劫,不殒命于刺杀之下,就是大恩。

    他敢写信,也并非仗着交情,而是因为清查盐茶税对国家对朝廷对百姓来说都是好事。若有隐患,许大人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贺冬看他写信,笑道:“听你这意思,许轻名还是个好官儿。”

    “一个人,盖棺以后都未必能有定论。我不好评价许大人,但我尊敬他。”贺今行也微微笑,吹了吹写好的信纸放到一边,又取一张。

    “小谢大人这一回的任务可不止广泉。他带着两百禁军,只要各州卫不出手,衙门官差就不可能与他正面抗衡。”他又动笔给盛环颂写信,请对方给各州卫打个招呼。

    不需要特别照拂,只要能约束州卫,避免卫军与官府勾结、对钦差队伍不利就行。

    这不是什么麻烦的事,他帮过盛环颂一回,对方应该不会拒绝。

    他帮别人的时候从来不求回报。但如果对方能达成某件事的最优解,他也不会羞于上前请求相助,被拒绝了再换次一些的办法。

    他能想到的地方都一一做预备。

    贺冬感慨他算得太细,谢氏祖孙对郡主确实有亲情在,但总归是分出了亲疏远近。

    “国库太穷了,需要钱。这一趟顺利,能入账几百万两的银子,去年的军饷或许就能早一些送过来。我们也是帮在自己。”贺今行并不在意,接着问出使南越一事。

    贺冬摇头道:“只听说顾横之与使团一道去了南越,到南越那边如何,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横之也去了?他有些惊讶,猜测对方大概是隐藏了身份装作护卫一类,才能跟着去。

    不论如何,他盼他们顺顺利利,早些回来。

    贺冬在旁看得久了,想起什么来,也到一旁去写信。

    贺今行则继续画图,画到一半,喊:“冬叔!我去年预订了一杆马槊,在玉水的铁匠铺里,让平叔跟大哥说,叫他记得去取!”

    待图画好,他便换衣裳出衙门,到城外实地去看看。

    这事本不该他这个半吊子来做,但衙门还没招到擅长绘制这些图纸的人才,他就先顶一阵。

    今年雪化得慢,春耕推迟的百姓们都来帮忙筑城墙。好些原本住在外面村落的人,在新城区也拥有了房屋,对此都很积极。

    用他们的话,这是大家的城墙,砌的每一块砖,既是为整个县城,也是为自己和家人。

    一干小孩儿也在周围到处窜,一面玩闹一面帮忙打个下手。

    县尊来到这边与工匠们交流图纸,孩子王刘粟就不跑了,安分地待在一边围观。

    待到结束,贺今行就发现周围蹲了一圈孩童,都捧着脸眼睛亮晶晶地看他,“县尊,您怎么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好厉害啊!”

    “是说画图纸吗?”他已经习惯这些孩子的簇拥,悄悄和他们说:“我也是和我一位朋友学的,其实技艺并不怎么好。”

    孩子们张大嘴:“还有比您更厉害的吗?”

    “对呀,他叫江与疏,不仅能画出特别细致的图纸,还会观测天时水文。”

    “不对!”刘粟跳起来反驳他,“他肯定没有您厉害,您会的肯定比他多。”

    半大的孩子一下掰着手指吧嗒吧嗒地说了六七样,贺今行哭笑不得,揽着他们说:“可不能这么比,有句俗话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解释了一番,小孩儿丧着脸说:“好吧,总之都比我厉害。”

    “怎么会,你们也很厉害啊,会读书、会抓狍子、还会栽树……”他也给他们掰手指,“而且你们还小,还有很多的时间去成长。”

    孩子们听得懂夸自己的,但不大明白后面一句话。

    “我所有的学识和经验,要么是自己经历过的,要么是从书上和别人身上学到的。你们也一样,只要不断读书,不断吸收经验,就能不断进步,变得越来越厉害。这个过程就叫做‘成长’。”

    他们经过水门,贺今行指着一株去年被培过土的小树苗,“就像它,从一颗种子长到这么大,也是在成长。”

    孩子们专注地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小树,看它在春寒微风中颤巍巍地舒展芽叶,幼嫩、脆弱、却好似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贺今行陪他们一起,目光从近处眺望远方。

    自水门延伸向出去的几条暗渠上面大都栽着树,唯有通往西州的那边还没来得及栽,是以地面上完全看不出暗渠在哪儿。

    待完全化冻,春耕之后,就给那条暗渠上面也栽两排小树苗。

    他暗暗地做着接下来一年的打算,都与这座小城有关,并没有迁往别处的想法。

    他现在是云织县的县令,这一座城和城里的百姓就是他此时最大的责任。

    只有治理好这一座小县城,才有资格去谈论州牧、制台,去掌握更高更大的权力,担起更多更重的责任。

    “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如此而已。”

    临州的总督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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