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 21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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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忠义侯进来,一下冲过去,扑通跪到地上。

    “侯爷!这事儿可与下官无关啊,下官也不知怎么就……”

    嬴淳懿似笑非笑地睨着他,直到他声音全消,才道:“在你管辖的地儿上出了事,失职跑不了。至于刺杀之罪,若真不是你,何必害怕?”

    馆丞知道自己这顶帽子是保不住了,但他不想被抄家或者判死啊!

    他伏地磕头,哭道:“侯爷救命!”

    第215章 三十七

    贺今行回到侯府, 书房的灯尚未熄。

    “年初西凉人赎那日阿的那笔钱,赶明儿陛下估计要问,我再盘一盘。”贺易津独自熬夜, 有些苦恼。

    那笔银子能全留在仙慈关, 是王义先和崔连壁一起运作的结果。这两人隔着几千里, 手段都弯弯绕绕的, 他走时顺明白了,这会儿又有些不确定。

    其实直接问一问崔连壁,立时就能搞明白。但他进城之后就遣人往宫里递了牌子, 陛下命他等明早觐见,这意味着在面圣之前, 不能见任何人, 传个消息也不行。

    贺今行把军师给的那些凭条字据看了,琢磨半晌,大致猜到了,“爹,我能推一遍,但……”

    他爹叹口气, 抬手示意他别说,“算了, 总归陛下最终是点了头的。”

    他一个带兵的人, 通军策军务就够了,不需要太会做官。

    “那行,您早点歇吧。”贺今行笑了, 自己也打算赶紧睡觉。

    贺易津却叫他等等, “你和那个人说好了?”

    “您说横之吗?我们说好了,明天一起进宫。”

    “嗯, 这事他家吃亏,我们也不占他家便宜,事后能多补偿就多补偿一点吧。”

    “我也这么想。”贺今行不急着走了,问:“不过我不大了解他们家,您能说说吗?”

    他对于顾横之的了解都来自于他本人,以及顾氏在外的声名形象,说深刻说片面,似乎都可以。但现在,论及补偿,他就得更全面地了解这个人和他的家族。

    贺易津摇头:“我们以前只有都在京城的时候,才能见到面,但那时关系并不怎么好。顾穰生的脾气很差,老是来找我茬,如星的脾气也不好,回回都要替我出头。后来他成了亲,有君绵管着,就不再到处惹麻烦了。”

    再后来,他们各自掌军,常驻边疆。他俩、嬴追还有崔连壁,互相之间都有了默契,只专注自己分内事,不插手其他人的地盘,以维持平衡。联系渐渐只剩公务往来,再也没有同台比武、同席喝酒的时候。

    “我没有见过君绵,但你娘在剑南学医的时候见过,夸她是个很厉害的姑娘。”他本陷于回忆,到此处却正色道:“我听说君绵病得很严重,你替爹问问情况。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叫他爹早些写信给我,别抹不开面子。”

    “好。”贺今行想起在赤城山,怪医说顾氏来求过一回药,应当就是为了君夫人。不知效果如何,但愿能有用。

    他想到傍晚遇见的莲子,进而想到驿馆的刺杀案,或许是因为很久很久没有在侯府住过,梦里也不大安稳。

    好在很快过了五更。持鸳比他起得还早,如临大敌一般,仔仔细细地给他梳发上妆,化出假的疤痕。

    待头脸收拾妥当,他换上厚厚的宫装,与他爹一起出府,才将过卯。

    天边挂了几颗星子,屋檐与脊兽剪影相融,大门缓缓被打开,顾横之就站在外面的上马石旁边。

    他身着朝服,牵一匹纯黑的大马,左手虚握着放在唇边,轻轻地呵了一口气。

    贺今行快步出去,边走边说:“我刚还想,要在应天门才能见到你。”

    顾横之已经很熟悉他这一套声线,迎上来,伸出右手递给他一样温热的东西。

    那是个巴掌大的小手炉,他一看就笑了。

    盏茶功夫之前,持鸳姑姑要他带一个手炉或者手抄,他觉得不冷,就没带。但现在,嗯,必须要揣着了。

    他双手捧着说:“谢谢你啊。”

    “你要是因此高兴,就不要谢我。”顾横之小声说,看到后面的人出来,又上前躬身作揖,“贺大帅。”

    贺易津的目光在他身上快速地一扫,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

    随行军士把马牵出来,不多说,几人上马先行。

    贺今行牵过自己那匹,留在后头,待他爹他们走出几丈远,才问:“为什么?”

    “我因为你给的手炉而高兴,不更应该感谢你吗?”

    “可我也高兴啊。”顾横之说完,抿唇轻咳一声,摸摸自己那匹大黑马,向贺今行介绍:“它叫‘明夜’。”

    贺今行听他说完,看看他,又看看马,眼里流露出好奇。

    他解释道:“我分到这匹马的时候是晚上,那天晚上月亮很亮。”

    他从剑门关调回蒙阴养伤,终于能下地行走的时候,他爹让他挑一匹马。年初从大遂滩接回的那批还剩百来匹没主儿,他有挑的资格了,打算挑最厉害的。可马都是好马,他犹豫不决,这匹马就自己冒出头,要跟他走。

    “像明昼一样的夜晚?”

    “嗯。”

    两人一起骑上马,也不急着追前面的人,就慢慢地走,悠悠地说话。

    冬日的黎明凝着霜气,但人说话行动都会生热,一冲,就变暖和了。

    贺易津走在前面,身边几个人频频回头,他不得不出声叫他们收敛些。

    下属干脆驱马凑近了,偷偷摸摸地问:“大帅,这位就是咱们以后的郡马爷?”

    “年轻人的事,我老家伙哪儿知道。”他笑骂道,但也没忍住往后看了一眼。空旷的街上,两道年轻的并肩而行,若非心知实情,他也会赞一句“登对”。

    正因知晓实情,所以不会有任何其他想法。

    年轻真好啊。他想,如果他的女儿好好长大,会不会也有这副光景?

    然而他当年没来得及见那个小小的婴孩一眼,现在自然也无法想象出她长大的样貌。

    下属买了几袋包子回来,他接过一袋,不再想那些如果。

    今日无朝会,出入应天门的只有政事堂隶属官吏。

    贺今行到的时候,正好碰上两名青袍行色匆匆地小跑出来。他一看人拿的文书封皮,就知道是刑礼房对接司法道的。

    昨晚的刺杀显然掀起了轩然大波,让政事堂的属员在天刚蒙蒙亮时就忙成陀螺。

    顾横之站在他身边,低声说:“昨晚驿馆的每一寸地皮,落宿的每一个人,都被搜查、审问了一遍。”

    贺今行并不意外:“有结果吗?”

    “防得很紧。”顾横之摇头。

    昨晚先是兵马司并顺天府查问,然后刑部来人,看过记录,又传了重点人员重查。

    那几个驿吏都被暂时羁押。他与麾下诸人也被问了两回,但因为身份,并没有被严审或是苛待。但审查结果,只有审的人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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