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 14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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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袍,尚未来得及换常服。

    “傅小姐亲自登门,倒让秦某暂且从折子堆里脱身了。”

    明岄推动轮椅转向上首,少女还是笑道:“景书既无父母亲长可以依附,自然事事都得必躬必亲。”

    她拿开搭在膝上的薄毯,露出底下一只绘海棠的方匣,再将其双手捧起,说:“傅大人把这匣子给我的时间,比他告诉我齐宗源欲除钦差的消息要晚一些。而在得知这个消息更晚一些的时候,才知您派来送匣子的人什么都没跟他说。”

    秦毓章不置可否,端起手边的茶盏,从容饮茶。

    “秦大人真是,”傅景书说着低下头,咬住嘴唇一侧,很快又抬头,赞道:“好厉害的心计。”

    她把那匣子放到一旁的方几上。这物件已完成了使命,再无作用。

    “人一旦得意忘形太久,不需要别人动手,便会自取灭亡。”秦毓章放下茶盏,平和地说:“你得让傅禹成谢你提醒他这一回。”

    傅景书随之点头,“我的奉告都有价标,日后会向他收取。”

    她的声音轻快,神态理所当然到不以为意。

    秦毓章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半晌后说道:“果然是你。”

    “我以为秦大人早就知道。”傅景书瞥向方几,那匣子上的雕绘清晰无比。

    上首传来平淡的男声,“总得确认一遍。”

    傅景书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说:“成亲之后,我要带着我哥哥一起过来。”

    “你兄长与你相依为命,又身患沉疴,接过来住在一起,确实更方便照顾。”秦毓章痛快地答应下来。

    “凡事知会我,不可劳动他半点。”

    “随时都可能咽气的人,本堂能劳他做什么?自然不如景书小姐。”

    傅景书攥紧绸裙,两道淡如烟景的眉蹙到一起,仍坚决道:“那就一言为定。”

    “好。”

    话音刚落,成伯走到厅门外请示,得了允准后进来到秦毓章跟前,低声说:“老爷,钱大人回来了。”

    “叫他进来就是。”后者示意不用避讳,又吩咐道:“去给他准备宵夜。”

    成伯应声下去,少顷,钱书醒快步进来,“相爷。”

    他看向厅中的主仆二人,再看向上首。秦毓章微微摇头,他便上前疾声道:“船队未至春风岭,柳飞雁死,柳逾言自戕,剩下一个柳从心,”他顿了顿,“被漆吾卫追杀。”

    “漆吾卫?”秦毓章面色微动,偏头向下首的少女,片刻后笑了起来,“本堂记得,陈林与承平张氏女有旧。”

    傅景书回以淡笑,只道:“斩草就要除根。秦大人割舍了柳氏商行,自然得允准其他人接手。”

    “你!”钱书醒悚然一惊,一时说不出话,差点就伸手指向她。

    秦毓章示意他坐下,计划被打乱也不见愤怒,仍是语调平平:“柳氏商行确实家大业大,有多大就有多烫手。还有陛下那边,陈林未必能圆过去。”

    “柳氏旗下商贾甚众,积累了这么多年,余财一定可观。”傅景书亦不动声色,“可解江南之急,可填国库之需。”

    秦毓章却道:“本堂奉劝景书小姐一句,本堂能拿的东西一定会拿。没有拿的,不是我拿不了,而是我不愿拿。”

    “至于为什么,景书小姐聪慧绝顶,一定能够明白。”

    傅景书闻言,再一次蹙眉,垂眼盯着自己的掌心,陷入沉思。

    秦毓章没有紧逼不放,再问:“轻名现在在哪儿?”

    钱书醒脸上犹有震惊之色,思维却恢复到寻常,应道:“轻名这时候应该回到临州了。”

    “买粮的钱款不够,必然要借粮。他回了临州,去稷州的是谁?”

    “贺今行贺舍人,带着柳从心一起去的。”

    “想也是他。”秦毓章沉吟片刻,说:“传信给轻名,让他把柳家郎拢在手里。”

    “许大人让柳从心养好伤再去找他。”钱书醒再道:“他要替柳从心脱罪。”

    “很好。”秦毓章毫不意外,微微点头,“只有轻名能让我放心。”

    相爷直言不讳,然而钱书醒毫无尴尬之感,而是深有同感地跟着笑道:“毕竟是轻名啊。”

    傅景书凝声问:“秦大人要留下这个祸患?”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活人都比死人有用。”秦毓章解释完,又温和地说道:“我对盟友的耐心要比对手低一些,希望景书小姐最好能善解人意。”

    “正巧,这也是我想对秦大人说的话。”傅景书抬手抓住椅轮,一点一点地加大力气,“我已拿到或是将要拿到的东西,一定不会放手。”

    她推着自己缓缓地转向,眼眸扫过秦毓章的官袍上绣的仙鹤,慢慢露出笑容,“秦大人,秦相爷,除了我和我哥哥,您没得选。”

    刹那间,秦毓章与她四目相对,然后按了按眉心,“把五城兵马司的遗毒解决掉。”

    她顿了一下,侧目奇道:“秦大人此举有何用意?”

    “没有任何好处,但我儿子想这么做。”秦毓章坦然回道,起身从侧门离开,钱书醒立即跟上。

    傅景书听罢,却更觉奇异,撑着额头欲要细究。

    明岄推着她走远。月华清透如水,流到她指尖,她才似忽然反应过来一般,回过神笑起来。

    “好,我答应过他们赦罪,但没说不会在之后杀了他们。”

    她五指旋握收紧,渐渐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是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过的畅快。

    直到出了相府,被抱上停在街边的马车,一直在车里等待的少年撑着车厢壁俯身向她靠近。

    “怎么了?妹妹为什么而难过?”

    封闭的狭小空间里,少年的声音却依旧虚弱得微不可闻,轻轻悄悄地沉进傅景书的心里,就像碎了一地的月光。

    “不。”她拥住对方,没有眼泪可落,竟似喜极而泣,“哥哥,我是高兴,高兴啊。”

    “你高兴就好。”傅谨观叹息一声,用最大的力气,尽可能地抱紧胞妹。

    第144章 六十四

    贺今行目送陆双楼离开, 观其背影,似乎又瘦了些。

    月光粼粼,对方行于窄巷, 就像走在清澈的湖水里;人却像只鸟儿一样, 似乎随时要点地飞上屋檐。

    陆双楼走到巷口, 驻足片刻, 才回头看去。他的同窗还站在原地。

    贺今行抬手向他小幅度地挥了挥,待他身影消失,才转身进屋。

    齐子回坐在床边, 小声地对着柳从心说话,一眼瞥过来, “双楼呢?怎么没进来?”

    贺今行微微摇头。

    “不是说好一起来看从心的么?”齐子回不解地说, 话落,就见他那一直恹恹提不起精神的学生忽然睁大了眼。

    “……陆双楼。”少年不见一丝血色的薄唇微张,吐出几个字来,“我早晚,杀了他。”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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