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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我家徒儿总想弑师》 80-90(第7/15页)
其实是一个不拘言笑、不讨喜欢的人。
年幼的时候,没有机会让他玩乐,甚至连诉求都该压缩到最低最低。
他是一个不该出生的人。
年少时,夫子对他严苛,一举一动该怎样做,笑起来该弯几分弧度都有定律。
然后便是起兵。
他无甚野心,只是颜柏榆要去做,他也就跟着反了。
那时候要操心的事情又太多,那些一刻不停的生死离别让他一天比一天更沉默。
后来呢?
好像,也从没有什么开心的事。
于是淡然了一辈子,把自己的人生都过得无所谓。
临到快走了,才觉得自己活得不像个正常人。
喜怒哀嗔啊,这东西很难得吗?
于他是难的吧,他就是一个老旧的木偶,有人需要,他就动一动笑一笑,没人需要,他就在角落里蒙上厚厚的灰尘,枯朽尘封的心只会等待下一场阳光下的木偶戏。
听着人们说,长清君怎样怎样的时候,他心里不会有一丝波澜。
好像那个长清君,叫的不是他自己。
这漫长终于快走到尽头的一生,大部分都是灰暗的。
许是苍天垂怜,最后一段路上开了点洁白的小花,墨绿的藤缠绕上干枯的老树,老树不会再生新芽,可这青藤的花,已足够他走得无憾了。
眼角缓缓滑过一颗泪珠,而沈长清一无所觉。
会不舍吗?曾经是不会的。
可偏偏,夕阳映照下,那朵泛金的白花,叫他有一点点眷恋了。
没有来世,没有余生,活着的时候甚至没有自我,有的只是将心血榨干,化作春雨撒向人间。
人间送他的这朵花啊,大概是唯一明明摆摆着,愿意属于他的东西吧?
酒过三巡,话叙得差不多,颜华池收好圣旨,换好腰牌,即刻就要走马上任。
北域局势,刻不容缓,再耽误不得了。
沈长清站在城墙上,听着马蹄远去,颜平于他身侧伸出一臂,“走吧老祖宗,寡人扶您。雏鹰啊只有离开巢穴,才能收获真正的成长。”
沈长清轻轻点头,将手搭过去,下城墙的台阶多,不慎摔了不要紧,若叫颜平看出端倪就不太妙了。
“只怕等着他的未必是磨刀石”,沈长清慢条斯理道,“你走慢一点,这么急,赶着去找死吗?”
“老祖宗这心偏的……”颜平撇撇嘴,“平民的待遇都比朕好。”
“颜家本自平民中来,属于众生之一”,沈长清沉声道,“只是他的后辈总是忘记这一点。”
“我为何这般待你,你心里没有数吗?”
“朕怎么了”,颜平嘟起嘴,“朕已经足够勤政爱民了。”
沈长清没说话,只管往下走。
“相较而言”,颜平补充。
“广福三十三年”,沈长清平静道,“史载。”
“天降异象,南阳大灾,瘟疫带走了四千人命。广福帝气急攻心,驾鹤西去。”
“有传言人心可解病灶,于是乡里竞相易子,剖心而食”,沈长清忽然站住脚,“颜平,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大疫之后,太医院到南阳,不曾见到一个活着的病人,南阳县令甚至却连一具尸首都拿不出来,没有病例给他们分析,最后他们只能无功而返。”
“朕怎么知道呢,这事不是皇兄管的吗?可能都被那些愚昧迷信的贱民吃了吧。”
“南阳其实没有瘟疫”,沈长清忽然冷笑,“南阳是闹了鬼,那鬼到处散播不详,县令则配合传着谣言,死的那数千人,去往何方,用做何处,为了何种目的……”
“颜平”,沈长清抬手,从颜平小臂上移开,前面已没有台阶。
“司天监说的那些话,是你指使的。是你坐实颜华池灾星名头,然后亲手将昭阳送进冷宫。”
颜平的神情有些变了,可只是一瞬,就又恢复了笑容,“朕那么爱她……”
“你那么爱她,却将她用作你造反的借口。
“你那么爱她,却利用她为你的野心打掩护。
“你那么爱她,你送给天庭四千人做拜帖,却在她做皇后的第一天,让司天监送她进地狱。
“你多爱她啊,爱得连自己都快相信了……”
颜平看见沈长清脸上有一丝淡淡的嘲讽。
一直以来维持的沉稳威严就在这一刻坍塌,颜平用力抓住沈长清的腕,“朕爱她,不假!”
“可是她太明媚耀眼,可是她太过高傲!朕不把她拉下来,她怎会……”
颜平摊摊手,“到那时候我是大权在握的君主,我如神明天降,将她从万丈深渊解救,人啊,在这种时候,最容易爱上救赎自己的人。”
这种爱,沈长清不能理解,闻言他也只是点点头,轻声,“松开点,陛下是想现在就灭祖?”
“抱歉抱歉”,颜平连忙松开,然后照旧曲起小臂,伸沈长清面前,“您还是扶着点吧,夜深了,路面结霜,容易打滑。”
“确实不早了”,沈长清从袖里拿出一封请柬,在颜平面前晃了晃,“送我出宫,让你身边那个天庭的胡公公带我去见财神。”
颜平愣了愣,然后道,“现在?不对不对,您认识财神?”
“去叫人,其他的你自己问天庭。”
沈长清有些累了,不想多说,也不往前走。
颜平叹了一口气,妥协,招招手叫人去喊胡公公。
纷乱的脚步声近了,有一人上前,代替了颜平的位置。
那小臂,凉丝丝的,与沈长清如出一辙。
“长清君,请”,那人引着他转弯,“当心脚下。”
厚重的宫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巨大声响间传来一声苍老阴森掐着嗓子的低语,“小殿下,非要这会去见么?”
“嗯……”
“既如此,老奴也不劝了,只是要提醒小殿下几句”,胡公公摇摇头,偏阴柔的嗓音也能被他说出一种语重心长的错觉,“那财神,已经无限接近极凶,脾性古怪,不是好相与的。”
“很好奇,你站在哪边?”沈长清扶着胡公公的小臂,在黑暗里小心前行,“如你所说,曾经主仆一场,只我那时毕竟年幼……”
“这世上的情感呢,不是一定非要说个清楚的”,胡公公笑笑,“这天庭的帝君呢,是老奴旧主,您呢,是旧主的幼子,老奴当然希望你们二位都能好好的。”
“我与沈郁,总有对上的那天……”
胡公公再笑,“三千年前你们就已经对上了,那时老奴选择了帝君。”
“小殿下,老奴总是有愧于您的,太后当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那刘元青带走您。
“您和帝师一路上,没碰见追杀的人吧?”
胡公公更笑,“老奴呢,会一点武功,太后密令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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