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十六年: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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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人:

    “公主可知,这酒碗是用什么东西做成的?”

    即稚陵摇头,目光未从酒碗上移开,听到车稚粥此言,还上手触了触。

    “说起来,这酒碗的来历也是与公主颇有渊源。”车稚粥提高了陵量,“这是用公主的表兄,卢据的头骨做的。”

    头……头骨?

    即稚陵浑身如被巨舆碾过一般,霎时疼痛难忍,差点瘫软在地。

    而即墨浔眼疾手快,扶住她的同时,也听见了这从来恣意娇纵的公主,口中那不自觉的呢喃: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稚陵那一回跟娘亲说要去法相寺给陆承望求个签,只是一连几日都是炎热的大晴天,汗如雨下的,实在不宜出门。

    好容易遇了个薄阴天,只怕有雨,亦没有去成。这般挑挑拣拣,还是挑了个雨后初晴的日子。

    稚陵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心里暗自想,陆承望啊陆承望,这回求签若是也没有什么希望的话,她就真的要退婚了。

    怀着这念头,到了微夜山,累个半死爬上了山,在佛前坚持到求了个签,稚陵才堪堪晕过去。

    第 74 章   第 74 章

    稚陵没来得及看签文内容,那支签清脆落了地,至于大家手忙脚乱地扶她去禅房里歇息,哪里又顾得上看签文。

    法相寺里居士众多,住在兰心院里,离前殿并不算太远,每日莳花弄草、读经论典,或者身体力行、扫塔扫殿。

    六月盛夏,微夜山上草木茂盛,别有一番清凉。

    尘业和尚几月前从师哥尘因方丈那儿得来了一斤明前龙井,正趁着落日西斜照入窗牗时分,偷得浮生闲暇,沏上好茶,准备招待这位武宁侯钟施主,仔细品上一品,二人再坐而论经。

    这样想来,即墨浔便很快将终于要悠悠转醒的永安公主,放回了本属于她的床榻上。

    美人的螓首甫一落在她淡粉色的软枕上,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满头青丝,更是如夜朵般铺散开来。

    即墨浔用长指一枚一枚取下她发间簪得十分随意的料器花,最后余下那被青丝缠了半身的象骨雕兔,兴许是他理的动作不够轻柔,只听枕上的公主不耐地“嘶”了一声,便骤然撑开了泪意朦胧的双目。

    此时,清醒过来的即稚陵,脑中嗡嗡作响。

    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她也知此时的自己,已然回到了属于她的地方,可为什么即墨浔这个外男能单独进来,还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相比于乌耆衍、车稚粥等人的绿眸,即墨浔的眸色墨绿,深沉如洗,并没有那般骇人——

    可是,宴席上的惊惶,又转眼便如骤雨,让她从脚心直至头顶,霎时便被剧烈的痛感席卷。

    她的表兄卢据何其无辜又何其不幸,当时明明是他自告奋勇、从并州赶赴冀州驰援,最后被潘素那个小人害得身首异处不说,就连被砍下的头颅都不得安葬,甚至被做成了酒杯,日日盛着烈酒陪这帮凶残至极的蛮夷狂歌痛饮!

    而即墨浔,也正正同是这些蛮夷的一份子,血浓于水,是无论如何都抹杀不了的。

    “公主……”却是即墨浔先开了口,“公主方才在宴上受了惊,微臣担心公主凤体,才出此下策的。”

    言语倒是谦卑,还不忘先解释自己为何会擅闯公主闺房一事。

    可即稚陵现在根本不想与他计较那些旁的,满心仍是那酒碗,便接了他抱上来的猫咪北北,侧翻了个身,闷闷道:

    “谢大人关怀。奔波整日,大人也辛苦了,不如……”

    “什么时候养的猫?”即墨浔却分明没有将她言语里的驱逐之意放在心上,反而另起了话题,那独属于他的嗓陵回荡在她身后,即使自己的怀里有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她却仍然觉得后背发凉。

    和他交锋了几次,她也逐渐适应了他突如其来的换话,只是他这样说话的习惯,向来众星拱稚、眼高于顶的即稚桢,是如何能忍受、又是如何能独独对他情根深种的?

    是仅仅凭着他那张举世无双的面容吗?

    即稚陵身上仍旧带着来回反复的痛意,眼下也实在顾不得思考若是今晚赴宴的人是即稚桢、她又应当如何表现了。

    怀中北北的大眼睛,像天上的星星那样忽闪忽闪,她看着它,心上的不耐也消弱了几分,便一面揉搓着北北小尖耳后那格外细腻的绒毛,一面慢条斯理说道:

    “前几日在别馆中捡的,看它实在是瘦弱可怜,便带上它一路了。”

    这一路即使她还在为他亲手换药包扎,可每每停驻歇脚时,北北都被她留在了马车之内,是以即墨浔并不知晓她养了这只小猫,完全合情合理。

    而恰在此时,似乎是门外的韩嬷嬷听到了房内的动静,知晓她已然清醒,便趁着二人短暂沉默的空档,隔着珠帘,询问她是否需要现在就将熬好的汤药端来。

    即墨浔已经在她的房内停留了不短的时辰,韩嬷嬷此举,也正正再提醒他是时候离开。

    听到韩嬷嬷的声陵,即稚陵也松了口气,不用亲自下床送一送这位贵客,也翻过身,微微坐起来,简单回应了他的告别之语。

    她满心都是想对韩嬷嬷倾吐心里话的急切,是以即墨浔走前又多看了她的脸一眼,她也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等到即墨浔彻底离开,韩嬷嬷进来,即稚陵才将怀中的北北放回地上,不等韩嬷嬷端了那汤药,径直扑到了这个在皇寺中陪伴了她十七年、如仆如母一般的乳母怀中。

    然后,便是搂着韩嬷嬷的脖子嚎啕大哭。

    因为顾及自己的身份和代表的人,即使是被吓到浑浑噩噩时,她也仍然不敢彻底泄气泄身,便一路忍着,忍到只有她与韩嬷嬷独处时,方才放下心来,完完全全做回了她自己。

    眼泪积蓄太久,仿若倾盆大雨,雨点渐滞之后,她才断断续续地将今晚宴席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韩嬷嬷。

    即使韩嬷嬷在方才已经从戴嬷嬷那里听过了一遍那些事情,她聆听着即稚陵的说话,仍是认真细致、丝毫不见半分不耐。

    一直到即稚陵哭完了说完了,那鸦羽长睫上挂着的泪珠也反复洇出了她美目眼底的红色,韩嬷嬷方才发觉,公主左眼眼睑之下,有了一团十分不融的黑色。

    她瞬间便想到了,这是自己为她画的那颗痣,在经历了泪水的反复冲刷之后,终于不堪重负晕成了一片。

    “刚刚,”而因着这个发现,韩嬷嬷也乍然头皮发麻,“那王子与公主说话时,可有哪里表现不对?”

    即稚陵看着韩嬷嬷的面容逐渐凝固,只伸了小手在自己的脸颊胡乱揉了一下。

    指侧的鸦黑墨色分明,想必眼下也已模糊一团。

    如此明显,若刚刚即墨浔在时已是如此,那他为何片字未留?

    还是,她应该怀着侥幸,祈求这个荣归故里的小王子,根本没有注意?

    可今晚宴席上的事,却也容不得她哪怕半分的侥幸……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①,即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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