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鳏夫十六年》 30-40(第6/21页)
而她也已打定主意,那就是,绑也要把他绑到她的榻上。她主动一点也是可以的。
露落园西面临着虹明池,修出曲曲折折一条两人宽的青砖幽径,径旁梧桐在冬日里枝桠已是光秃秃的,垂柳枝条上还没有发出新芽,孤寂地飘曳着。
稚陵渐往里走,人便愈少。寒声和温弦等侍从都在招待宾客,但她自小跟随父亲哥哥历练,自保绰绰有余,也并不必她们一步不离地紧跟。
再走过一道小拱桥,她在桥上忽然驻足,隔着参差树木,不远处的临水滩涂上,隐隐约约传来一点微弱火光。再细看时,能辨认出个黑乎乎的人影。
她以为正是即墨浔,抬脚就继续往那里走,待又走了几步,形貌愈加清晰,她认出他今夜的正龙金冠与玄服宽袍,确实是即墨浔,他蹲在石滩边,手中似端着一盏河灯。
韶京过上元节,并没有放河灯许愿的习俗;倒是江南一带,每逢佳节,大到江河小到池塘,都飘满莲花河灯。
而在稚陵的梦境里,他也曾和她一起放过很多回。
最后一回是在允州的冬至,他们在洵水上放了一盏灯。
那夜疏雨连绵,异常寒冷,而他已病得入骨。隔着浩广的洵水,就能望见衡军扎营的点点火光。
他起初只是说想要走走,走到洵水的一处平静滩涂,从怀里掏出来一只莲花灯来,叫她惊喜了好一阵。
河灯逐水漂流,雨打在伞面上淅淅沥沥,他们注视着它渐飘渐远,那点微弱火光却始终没有熄灭。
直至它飘到水中央了,水面上雨点打得密密匝匝,笼起的浓雾使光色迷离模糊,她才拉着他袖子问他:“现在总能说,你在纸条里写了什么罢?”
他单手替她拢了拢衣裳领口,眉目如画,嗓音压低了些,揶揄道:“我所思所想,你都能猜得到,却还要问我,莫非是想我亲口再说一遍——‘我愿与稚陵情定三生’?”
梦里那句暧昧揶揄犹在耳边,而眉目神情也历历在目。稚陵一下子愣住,心头小鹿乱撞,连走近他的脚步都缓了下来。
她心乱如麻,有许多话想要同他诉说;她距离他拢共不过十来步远,隔着一丛蓬蓬的白山茶花。
也正是这时,她脚步急急站定,只见在那个玄衣男子的左手侧,还有个女子。
光明绰约,女子身影难辨,只是与身畔男子言笑晏晏的模样倒是清晰可见。
青年男子含笑的嗓音依稀流进风里,吹到稚陵耳边:“……俗?情定三生俗气,百生百世也俗气,朕倒不知你心里想的什么了。”
稚陵的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了。
她似一棵树一样定在了原地。
这夜里飘着霏霏细雪,水天如墨,仅远处晓月宫的灯火映在波光之间,还留有一些光亮,除此便是滩涂上递出的一盏河灯。
河灯被他们两人齐手推进了水中,飘飘荡荡。两人才站了起来,这黯淡的天色里,只能勉强辩识出,那是一道犹如弱柳扶风的影子。
稚陵心头一涩,大抵正是丽美人吧——他竟然愿意,愿意同她许下百生百世的心愿?……
即墨浔从没听过她喊他哥哥过,一瞬间气血下涌,愣了愣,戛然而止。
终于结束,稚陵魂飞天外,好容易回来,望见一地都是她裙子的碎片。
那只鸟一直在上蹿下跳,等他们分开,忙不迭跳到稚陵的腿边,又跳到她胳膊上。
即墨浔皱眉问:“这只丑鸟从哪里来的?”
雌雉鸟啾啾直叫,似表不满,稚陵寻思,说它丑就太过分了,抿了抿唇,老实交代:“刚刚在树下捡到的……”
他大抵是想缓和些尴尬,唇角翘了翘:“怪丑的。”
稚陵已累得没什么力气,偏偏雨还没有停。
不知不觉过了这么久,她有点儿饿,轻轻抚了抚肚子,动作落在即墨浔的眼中,他的目光一深:“不如把它烤了。”
稚陵见他当真要掏出匕首来,吓了一跳,那只雉鸟也吓得往后一跳,躲在稚陵的衣襟跟前,稚陵小声说:“陛下,这小鸟与臣妾有缘分,臣妾想养着它。”
即墨浔说:“它又不是什么名贵的鸟。你若想养,朕改日叫人挑些名贵品种给你。”
稚陵一愣:“陛下,它虽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可是它乖巧可爱,而且亲近臣妾……”
即墨浔微微蹙眉,投了一眼,看着那只鸟,它已经吓得扑腾跳下软榻,又扑腾几下,跳去了旁边不远处,稚陵起身要去抱它,却看它恰好跳进角落里那只旧木匣子里躲起来。
第 33 章 第 33 章
稚陵靠近把它抱起来,随口笑说了句:“也不知这里怎么有个木匣子。”
即墨浔瞥了眼,神色忽然微变,背脊直了直,不动声色淡淡道:“……匣子?”
稚陵怀抱小鸟站在原地,葱白手指细细梳理着雉鸟羽毛,垂眸扫了眼那匣子里的东西,说:“装了些小孩子的东西。”
他向她看过来,目光幽深沉静,眉眼仍是淡淡的模样。窗外天光从破旧的窗格里映上他棱角分明的线条,晕出一轮模糊的光,她在这儿看他,仿若在看一尊没有丝毫感情的银像。
他的目光又下移,瞧向她脚边的匣子,却没有半点过来看看究竟的意思。
他静了会儿,反而问她:“哦,你觉得是谁的呢?”
稚陵一面梳着小鸟的羽翼,一面思索着,“嗯……大约是十多年前,一个或者一群小孩子,藏在废旧高塔上的宝贝吧。”
稚陵皱了皱眉:“什么叫写错了?念就是了,差错又算不到嬷嬷你的头上。”
穆嬷嬷得了准信儿,清了清嗓子,念道:“梁王府出价五千两。”
五千两!?
稚陵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了。
她虽然险险忍住,但下头坐着的穆王殿下便没有她的好定力,噗地一口,喷了他那倒霉侧妃一身子。
大伙儿没喷酒的,多半也被自己口水呛着了,下头此起彼伏都是咳嗽声,稚陵先支棱起身子,双眸睁得大大的,对望那边朝着她笑的梁王妃慕裴音,迟疑半晌终于问出来:“殿下、王妃可是写错了?”
梁王扶昀抿出一线笑意,声音清朗,道:“皇嫂缘何就要觉得是臣弟夫妻写错了?”
稚陵心道,根本原因当然在于她很有自知之明。这灯皮子是金子做的吗?灯架子是金子做的吗?她的手是金子做的吗?都不是。
“五千两,实在太多了。”她笑着摇了摇头。
慕裴音微敛眉眼,道:“若合心意,便是千金难买,有价无市的。实不相瞒,娘娘这形制的灯,妾还从未见过,觉得新奇。”
在场诸位都知道,梁王殿下不日前打了胜仗,立下功勋,只求了个进京看望母妃的恩典;他固然不要,但皇帝不能不赏,因此赐了他黄金五千两,在京中置下府邸,又另有良田庄子若干。
当朝皇帝敬陵帝素有他母后晁太后清俭的作风,平素赏赐金银绝无超过一千两的。
但他或许怎么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收藏晚安文学,wawx.net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