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簌雪: 60-70

推荐阅读:
您现在阅读的是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春山簌雪》 60-70(第6/16页)

她心里有诸多疑惑,不过她缠着他那么久,从来没有问过他是谁,她本来也不在意他有什么身份。

    虽然他总是冷冰冰的,可与流桑仙境的人对比,她还是更相信他。

    流桑帝主的人,本就是她的敌人。

    她的手搭上他的。

    年轮像是波心的涟漪,一圈推着一圈,一荡便是两百年。水止珠沉,泯灭尽一切离合心曲,空留下一个口耳相传的的姓名,真切又模糊,如同岸石上枯涸的水痕。

    月沉西海,不见日升。

    一个侧影静立在海崖之畔,身后背一柄长剑,手中提一盏支离破碎的古灯,翻动的簌袂在夜色里辨不出色泽。

    青莲色的暗光倏闪,恍惚见得那人转过身,唇瓣开合着,像在唤她,又不像在唤她。

    天涯有尽,情海无渡。

    “咔!”

    冰凌从檐角坠落,倏忽划过写着“天香院”的鎏金匾额,撞碎在扫尽积雪的白玉砖地上,惊破一帘梦影。

    白烟顺着三足熏炉袅袅而出,在铺着柔软的水红色毛毡的内室弥漫、消散,浴池中,雪肤花貌的女子悠悠转醒。

    簌簌扶着桶沿,缓缓摸索到池边搁着的一枚灵石,又顿了片刻才睁开眼。

    灵玉在掌心化作一团莹柔的光,她拂开水面花瓣,起身出浴,一边扬声去唤贴身丫鬟:“桑落,什么时辰了?”

    “辰时三刻。”

    回答她的不是奶乎乎的少女音,而是一个清冷冷的男声。音色同昨夜耳畔微哑的呼唤重合,此刻却已恢复成一片静海。

    充沛异常的灵力,遍布周身的红痕,难以言说的酸痛,无一不在提醒她,那场荒唐的诱仙之戏,并不是一场梦。

    一杯合欢酒,就让她钓到了上清道宗的首席?

    簌簌心中窃喜,造作道:“奴家起不了身,劳烦时道君帮扶一把。”

    房间内水汽氤氲,暖帘下只模糊看见一个芙蓉出水般的窈窕人影。

    时微明本已束冠整带,闻言复又折返替她擦身,目光幽然锁在少女胸前湿发。

    簌簌见他视线停驻,不觉得羞赧,而是立刻扯下小簌:“道君还没看够?”

    时微明眉心皱了皱:“魂魄未安,不可纵欲。”

    “意犹未尽,纵着点又如何?”

    “收心。”

    道服一穿便成了正经人,簌簌唇角微塌:“道君真没情趣。”

    帘后人影渐次重合,美色当前,毫无作为。

    入了罗帷她便知道,时微明绝不是第一次。明明身体几乎快烧起来,那深蓝的眼却始终不起涟漪,进退有度,清明异常,好像别有寄托似的。

    最后,是他压抑在她脖颈一字一顿警告:“不许逃。”

    没有情话,没有亲吻,没有爱抚,除却欲念再无其他。虽说皮肉生意本不该计较这些,但怎么可能不失望?

    好在灵精上佳,也不算吃亏。

    簌簌仍挂在他身上揩油,忽听时微明沉声问:“这四枚镇魂珠从何处得来?”

    这榆木男人从来看不透她的暗示,簌簌用指甲在他后颈重重一划,随口敷衍:“是嘉洲府白谦公子赠我的生辰礼。”

    白谦是五城之一清霜堂的六公子,簌簌贪图仙力补魂,与其多有往来。

    “道君,冷。”

    时微明迅速裹住她,音量更低:“你陪过他?”

    指尖触感温热,那声音却凉嗖嗖的。

    簌簌忙撇清道:“镇魂珠价值不菲,我便应了白六公子每月去洲府小坐片刻,黄昏便走……也才去了三五遭。”

    无论少女如何添乱,时微明直到替她里外穿戴整齐才开口,仍是那副凉嗓:“我给了你无极引。”

    簌簌反应极快,踮起脚尖亲上他下颌:“道君自是看重我的。”

    这点讨好显然不够,时微明绷着臂弯不让她下来:“秘宝无价。”

    簌簌眨了眨眼:“那往后我多陪着道君?”

    时微明微顿,轻轻“嗯”了一声,松了手。

    簌簌不知,四大秘宝是玉京道尊时望,时微明生父的遗物,于两百年前仙妖大战毁去大半,复原岂非易事?相传时望曾剑斩邪魔,将其封印于昆吾剑冢,无极引正是剑冢封印的关卡之一,三百年来只由寂尘道君一人看守。

    换而言之,镇魂珠只是稀有,秘宝却独一无二。

    梳妆是簌簌的拿手好戏,无需帮手,时微明便坐在一旁看着。

    涂脂抹粉,画黛描眉,双鬟发髻同前世仿佛,在时下流行与昔年记忆之间达成了微妙的妥协。此间两相无话,耳边却莫名萦绕着一句轻佻的挑衅:“伺候得不错,封赏想要黄金还是珠玉?”

    分不清谁是谁的恩客。

    时微明眼光微颤,转向那堆金叠玉的梳妆匣。

    首饰摆放得凌乱,簌簌挑拣许久才选中一对金钗,微一用力,连带扯出一封小笺,字迹工整,满纸风花雪月。

    她赶忙遮住纸笺:“这是我年头临摹的帖子词,不知怎么混到妆匣里了。”

    时微明却好似非常熟悉她的字迹:“非你所作。”

    谎言被戳穿,簌簌一阵尴尬,假装重新扫了一眼,改口道:“看错了,原来是翰林院院使文咏公子写的公文,多半是无意落下了,等改日再还回去。”

    时道君应该看不懂情诗……吧?

    时微明不置可否,目光淡淡在室内晃过一圈:北国的三足弦纹瓷炉,东土的青绿山水屏风,南海的雁羽金丝幔帐——琳琅满目,交友甚广。

    他转回视线,冷幽幽道:“往后若缺什么,先同我说。”

    簌簌早听惯了这些空话,细眉微挑:“我要什么道君都给?”

    时微明先是默应,又道:“不可太甚。”

    昨夜欲罢不能时,他便是用这般说辞让她泄气的。

    簌簌心底暗骂他假正经,调笑问:“道君对我这般上心,莫不成是喜欢我?”

    喜欢?

    前世,她问过他多少句“喜欢”呢?数不清了。

    时微明黯然垂眸,顿了不知多久才缓声道:“我少时被妖邪重伤,自幼便断了情丝。”

    情丝牵引七情六欲,一旦断绝,那便是无笑无泪,永无动情。

    室内悄寂了一瞬,簌簌收拾妆匣的手一滑:“你不早说!”

    时微明心口的确有一道疤痕,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和情丝联系到一起。昨晚那些拨雨撩云,合着都是白费功夫?

    珠钗簪环散落一地,时微明下意识帮她收拾。

    簌簌对男女之情看得淡,但头一次上釉里红,却也是用了几分真心的。她抬脚踏碎一支绿雪含芳簪,居高临下堵在时微明座前:“那道君缘何相中我?”

    没有情丝逛什么青楼,难不成拿戏耍她当康复训练呢?!

    她执着的点,时微明多半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晚安文学,wawx.net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