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微仰: 60-70

您现在阅读的是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雪地微仰》 60-70(第9/16页)

时间开得门。

    “师父。”

    两个人隔着长廊,良久地对视。

    仿佛跨越了时间抹平了深嵌进骨肉中的不甘。

    沈溪陵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来了啊。”

    在普通不过的一句话,他回头看时,两行清泪涕下。

    还是和当初一样,好像他不过是去山脚的小超市购置生活用品。

    好像曾经剑拔弩张断绝关系的片段已经从脑海中划去。

    “徒弟不孝,现在才来看您。”

    很难想象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哭得稀里哗啦。

    陆绥把行李搬到楼上,不打扰二人的叙旧。

    先前住的房间还是很干净,他的隔壁就是姜既月的房间。

    风吹打着木窗,吱嘎作响。

    他缓步进屋。

    映入眼帘的就是满桌子的木雕和漆画。

    其中的一个栩栩如生木偶就只雕了一半,另一半还没入原始的木块中。

    他的手指擦过桌面,仿佛她刚刚放下手中的刻刀,上面还有余温。

    “对自己比对我都狠。”陆绥心疼地把木雕放回原位。“宁愿你对我狠一点。”

    那个时候的姜既月哪怕一天把十几个小时都花在制漆上也不肯罢休,就连晚上也不肯放过自己。

    他好似看到了台灯下懊恼的姜既月,看见她愤怒地扔掉手中的刻刀爬进被窝,没过多久又不甘心地回到桌面的样子。

    但转瞬间又能理解,眼底的波光流转,藏不住分明的笑意:“她就是这样的人,对自己所爱的不遗余力去追求。”

    视线从桌子转移到了床上,上面铺着柔软的藏青色碎花棉被,压下去能瞬间回弹。

    有一股烤棉花糖的香味。

    “暖床”

    莫名其妙联想到这个词,让他的脸颊飞速地变红。

    此地不宜久留,他赶紧拿了钉子把这扇窗钉紧,但也没把这扇窗封死,希望能把阁楼最好的风景留下。

    到了中午十二点半,大部队在入村口的桥头集合。

    第一天陆绥和廖听澜带着他们逛了整个村子。

    村子依山傍水,由一条长溪贯穿。

    陆绥作为带队老师不可避免地提高音量:“今天大体看过后,你们可以留意一下想要写生的地点。”

    “接下来的课程会有分组,三到四人为一组。”

    “老师,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陆绥面无表情地回他:“自己看着办。”

    ……

    这次下乡的课题是学校公布的,需要小组作业,回去还得布展,他也没办法干预。

    原本是让陆绥唱红脸,廖听澜唱白脸的。

    廖听澜的性格根本装不下去,恐吓道:“别他妈在这条溪洗笔倒颜料水,注意安全,你们都是成年人,就让让我这个老年人。”

    “别他妈被我看到。”

    说完后捂着自己的心脏。

    陆绥颇为配合地小声说:“之前我们学校写生有人半夜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这个人就是你们廖教授,所以小心一点吧。”

    同学都被他震慑到了。

    两人的配合毫无表演痕迹。

    陆绥看着他,察觉到了师徒一脉相承的喜剧天赋。

    有些时候年长的艺术家,或许可以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他们的嘴里没那么多专业生僻的词语,用简单的词讲话,也用朴实的手段生活。

    “老师,写生的画要多大尺寸,哪种风格更好?用丙烯还是用水彩啊?”

    一个勇敢的同学问出了所有人共同的疑问。

    实际上,他们没有做任何的规定,现阶段的写生和集训时的很不一样,集训的时候还有考学的压力,现在什么也没有。没有目的也没有经验。

    陆绥无奈的叹了口气,应试考试下的学生,大多失去了自主创新的能力,他们需要客观的评价标准,需要很多的限定词,需要老师明确方向。

    但凡方向没有明确就会像失去耕犁的牛,六神无主。

    可是写生从来就不需要风格,不需要限定,只需捕捉。

    “想画就画不想画就坐下来喝杯茶,真要想画,哪来那么多废话!”廖听澜一句话噎死了在场的所有人。

    陆绥解释了一番:“写生从来不是被规训的行动,你们需要去感知。”

    说白了这次写生就是为了打破他们考学时的习惯和教条,摈弃训练的痕迹。

    两天下来,他们就懂了。

    这两天,陆绥和廖听澜除了晚上集合点评一下画面,剩下的时间全在钓鱼。

    陆绥则多一样,就是时不时盯着手机屏幕傻笑。

    终于在念念不忘,有了回响。

    原本只有鱼咬钩的湖面多了一圈圈涟漪。

    姜既月拿起石头往水里投去,惊了他们俩儿的鱼。

    陆绥率先抬头看见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那个瞬间好像懂了“曲有误,周郎顾”这个典故。他手中放下的鱼竿如果不是廖听澜眼疾手快,可能早就掉进了湖里。

    春花很应景地点缀在她的发丝上。

    一袭掐腰长裙,是明亮的黄色。

    她站在桥的那头,挽起凌乱的秀发。

    那样明媚的笑,就是为了奔赴他而来。

    白色的梨花瓣,在他抱紧她的瞬间袭满全身。

    那没被耽误的春,与她严丝合缝。

    抱起她转了个圈,裙裾扬起满地的花瓣。

    似乎这对他来说再轻松不过。

    她看到了一个满是少年冲动的陆绥。

    “好想你。”

    她的声音带着点咬字不清的黏。

    “我也是。”

    言辞肯定。

    “太高了,你快放我下来。”

    陆绥恋恋不舍地把她放了下来。

    远处的廖听澜闻声赶来,震惊地揉揉眼睛。

    “卧槽?是我眼花了,这你对象?”廖教授震惊到后仰,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姜既月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弱弱地答了一句:“师父。”

    声量跟着放大:“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徒弟,两个人差辈了啊!”

    他一脸奈我何的表情,就差没把“那又怎样”挂脸上。

    欠揍地回了一句:“知道啊。”

    陆绥一只手轻松地提起了她的行李箱。

    三个人一齐走回去。

    连鱼具都没收。

    一进门就面临着三堂会审,准确的说只有一个人很难受。

    姜既月刚想和师父解释一下就被沈溪陵打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晚安文学,wawx.net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