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天道那些年: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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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天旋地转,这几人的对话忽远忽近。

    “净缘禅师,你的黄昏结界被破了……”

    “真的?那可以看到人的魂火吗?”

    “可以。”

    “师尊,你终于肯教我点真本事了。”李无疏拉着阮柒在床边坐下,毫不客气地仰躺下去,将头枕在他腿上。

    阮柒手指拂过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会觉得难受吗?”

    “不难受——不,还是有点难受的。如果师尊亲口给我念话本,就会好很多。我听说颍川半卷生出了本新作,叫什么《玩弄剑修感情》。”

    “这也是……不适合铜板看的本子?”

    “当然!师尊清心寡欲的嗓音,配上这种本子,咳……”

    李无疏心想,颍川百草生肯定也觉得自己很有品味。

    这家伙曾向林简提议,将各大茶楼的说书人换掉,遴选相貌出众、身材出挑、嗓音动人的年轻男子。

    可惜林简拒绝了这一提议。这大概是林简从商生涯里最大的一个错误决定。

    “你想听什么都可以。”

    阮柒低头看着他,把他脸颊拢在掌心,甚至舍不得移开目光。

    他低声道:“我就是你的眼睛,无疏。”

    闻言,李无疏明显愣住片刻,空蒙蒙的眼睛仰视上方。

    “师尊,你在……叫谁?”

    第 66 章   第六十六章 半步飞升

    ——你在叫谁?

    阮柒心猛地一沉,神色顿住,手指也微微发僵。

    卧房内静可闻针,李无疏一句话让空气变得沉滞。

    避尘符可能存在的威胁,一是失去当下的名字,二是失去曾经的名字——又或者,迷失于两者之间,不再拥有姓名。

    若李无疏当真忘了名字,连带着过往一切尘缘通通斩断,彻头彻尾变成了另一个全新的人,那他还是李无疏吗?

    当然是!李无疏不能消失。

    在这须臾之间,阮柒心中飞快回顾了一遍自己平生所学所用,竟然找不到任何方法挽救眼下的情况。

    正在他手指发僵之刻,李无疏一骨碌跪坐起来,握着他肩膀摇晃:“师尊!你当着我的面,你在叫谁!”

    “……”

    居然是玩笑。李无疏方才的反应太过逼真,连阮柒都骗了过去。

    沉着的心终于放松。阮柒压抑着声道:“许久不见,你装傻充愣的功夫还是一流。险被你偏过去。”

    他语调无甚波澜,李无疏却从中听出了恼火。

    “旁人都无妨,只有你。你叫我的话,我会忍不住想要回应。”

    “……”

    几乎可以确定,李无疏是故意的,打一板子再给颗甜枣。阮柒简直没了脾气,一言不发地掸开衣摆站起了身。

    夏虫夜鸣,幽寂婉转。

    两人隔着矮几相对而坐。矮几上点着油灯,还有一盘棋,只可惜阮柒双眼不能视物,不然他们师徒俩凑成一局,还可杀杀时间。

    李半初百无聊赖,手里握了本书,两眼却在偷觑阮柒。

    阮柒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打坐入定,面容沉静如水。

    但他手指紧攥,面朝窗外,李半初悉心观察,笃定他心中有所挂碍。

    他在担心李无疏的安危。

    黄昏结界一破,无心苑便少了一层保障,净缘亲自搬到无心苑附近的衡川苑守着,但阮柒还是放不下心。

    李半初叹了口气。

    他就坐在阮柒眼前,两人却对面不识,阮柒一心只放在他那无用的皮囊身上。

    “师尊不妨与我讲讲,你与师父如何相识?”

    李半初这句话术法一般,轻轻戳破阮柒自我沉浸的结界。

    阮柒闻言,神色一顿。

    极少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李无疏,只有这个亲传弟子口无遮拦,肆意妄为。

    “无疏么?我认识他,要比我们正式相识,还要早十几年。”

    他难得提起兴致,对李半初娓娓道来。

    “我师父有个弃徒,算是我师兄。当年他挣脱师父设下的封印,我与之相斗时,不慎波及李无疏。他当时还是一名幼童,脊骨尽断,难以活命。无奈之下,我以师门所传法器‘别沧海’为他续命,植入体内代替脊骨。

    “谁想阴差阳错,此事竟令他命盘改逆,从此断却尘缘,走上仙道一途。凡事与他牵扯,便被搅乱因果,我纵有《衍天遗册》也无法预知事态发展。

    “我那名师兄因早年经历,性情阴鸷,行事专断,不能以常理度之。看破命盘易数一事后,他便针对李无疏布下杀局,绸缪数年,将他推向千夫所指万劫不复的境地。

    “后来的事,也就与你听到的传言相差无几,李无疏破了这盘死局,真正改逆天道,救苍生于水火。”

    李半初难得见阮柒一股脑讲出这么多话来。

    看他讲到后来,神色颇有几分自豪,好像这番作为放在李无疏身上比他自己还值得夸耀。

    不过阮柒语调转眼沉了下去:“他身上遭遇的诸多苦难,皆因我而起。若非我以‘别沧海’擅自为他续命,他现在想必——”

    “想必已经死了。”李半初截住话头,劝导他道,“师尊,你救了他一命,后来也倾力扶持,他对你只有感激不尽,必不会怨你。”

    阮柒道:“此言我信。只是……”

    阮柒点头,他听得出来。

    “宫主!凌原朝李少侠刺过去了!他身法好快!”

    “李半初身法更快!他闪过去了!他把凌原的剑格开……不是!他把凌原的剑送回了剑鞘!”

    无须铜板讲解,阮柒听得出来。

    剑风凛冽,院中两道剑花闪过,宛如莲生并蒂,花开两朵。

    凌原手中本也是一柄好剑,此时却似不听主人的话,反倒顺李无疏的意,被覆水剑带着抡了一圈。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手里的剑便归了鞘。

    “这……”

    “只是什么?”

    “怕是只有感激。”

    阮柒点头,他听得出来。

    “宫主!凌原朝李少侠刺过去了!他身法好快!”

    “李半初身法更快!他闪过去了!他把凌原的剑格开……不是!他把凌原的剑送回了剑鞘!”

    无须铜板讲解,阮柒听得出来。

    剑风凛冽,院中两道剑花闪过,宛如莲生并蒂,花开两朵。

    凌原手中本也是一柄好剑,此时却似不听主人的话,反倒顺李无疏的意,被覆水剑带着抡了一圈。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手里的剑便归了鞘。

    “这……”

    李半初好一会儿才将这句话琢磨明白,随即一把按住阮柒搭在案头的手:“不是的!不止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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