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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替嫁多年后》 100-110(第3/16页)
面不?脸面,她愿意?的。
但江婉雪的下场告诉她,不?行,此路不?通,得另寻他法。
江婉柔心想,当初江婉雪的做法固然刚烈,但皇帝是什么人??九五至尊!她这个做儿媳的在人?来人?往的东华门面前一跪,叫皇帝的脸往哪儿搁?把儿子?圈禁,逼得儿媳下跪,皇帝待百姓宽仁,怎么轮到自家事就?如此刻薄。
跟陆奉时间久了,江婉柔琢磨出一套应对皇帝这种人?的办法,不?能来硬的,普天之下,谁能比皇帝更硬?连陆奉这个暴脾气跟他老子?对上,还?得被压制三分,他老人?家大笔一挥就?叫她随军半年,她可没有胆子?和皇帝对上。
得来软的,以柔方能克刚。
……
“王妃娘娘,西华门到了。”
江婉柔骤然回神,她拎起手边的红木食盒,款款下了马车。
西华门相?对偏僻,来往人?少,不?用江婉柔吩咐,翠珠立刻上前,用手绢掩着一大锭黄金,塞给守门的侍卫。
“劳烦大人?通报一声,齐王府,王妃娘娘求见。”
侍卫悄悄掂量了下手中的金子?,很?实在,可也得有命花。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皇帝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愿意?上赶着触霉头。
他满怀心痛,正要推辞,江婉柔忽然道:“世子?前几日亲自挖了笋,要给皇爷爷尝个鲜,可惜他身?子?不?好,不?能亲自过来,央求我替他尽孝心。”
“我和王爷不?在京城这段日子?,多亏父皇对世子?的照料,我这个做娘的,总不?好驳了孩子?的意?。”
有意?无意?地,她把“王爷”和“父皇”咬得格外重?,提醒侍卫,陆奉可不?是如恭王一般,被削除爵位,贬为庶人?。陆淮翊屡次得圣上宣召进宫,朝野上下皆知齐王世子?颇得圣上喜爱,如今世子?爷给皇爷爷尽孝心,谁能拦?谁又敢拦?
果然,宫里的人?都是人?精,侍卫仔细琢磨了两遍江婉柔的话,从善如流把金子?揣进袖口,道:“王妃娘娘稍等片刻。”
他抬脚踹了另一个侍卫的小腿,厉声道:“还?不?快去!耽搁了贵人?的事儿,十?个脑袋也不?够你砍!”
江婉柔敛下眉目,前倨者必定?后?恭,世态炎凉、捧高踩低,在皇宫显得淋漓尽致。怪不?得,人?人?都想往上爬。
好在那侍卫会传话,一炷香后?,江婉柔在内侍的带领下,去了皇帝下朝后?常去的文?华殿。
“儿媳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华殿的台基以玉石铺就?,朱红色的廊柱处矗立,每一根柱子?皆雕龙绘凤,华贵精美?。数名身?穿藏青色衣袍的太监垂手立在两侧,眼?观鼻鼻观心,诺大的宫殿安静无比。
过了许久,皇帝从繁杂的御案中抬起头,沉声道:“你若来求情,便免了。”
陆奉在虎符上动手脚,皇帝万万不?能忍。搁旁人?,重?重?的板子?早打下去了,但偏偏是陆奉。
他引以为傲的亲儿子?,刚刚给大齐打了大胜仗,他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封赏和庆功宴,何至于此!
皇帝不?叫起,江婉柔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低着头,轻声道:“儿媳虽是女流,也懂得一些浅显的道理。夫君身?为人?子?,惹得父皇肝火,是夫君的错,理应受罚。”
这话叫皇帝一怔,他大发雷霆,除了陆奉先斩后?奏,更多是被他气的。他犯下弥天大错,竟不?以为忤,跟头倔驴一样,信誓旦旦道:“儿臣都是为了边关百姓,为了大齐的基业。”
“儿臣认罚。”
嘴上说?着认罚,腰杆儿挺得比谁都直,把皇帝气得心口直跳。他不?相?信陆奉这番冠冕堂皇的话,也不?相?信其他王爷怂恿的,齐王拥兵自重?,意?在谋反。
边关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谋反也是掌控御林军,远水解不?了近火,他还?不?到老糊涂的时候!他发怒的是儿子?们各自有了心思,陆奉明知此举会惹怒他,他还?是做了。
做得理直气壮,只认罚,不?认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他是皇帝,也是一个父亲,哪儿能容许他这样放肆!
两人?僵持不?下,皇帝等着陆奉来认错,心中隐约也明白,以陆奉的性子?,估计他把膝盖跪烂了,嘴还?是硬的,这会儿江婉柔一番话,不?管真假,叫皇帝心里舒坦了。
他放下朱笔,重?重?拍下桌案,“连你都知道他错了,那个逆子?……不?说?也罢!”
皇帝的声音中气十?足,在他拍下桌案的瞬间,殿内大大小小的内侍宫女尽数跪下,额头抵地,因为皇帝不?喜人?求饶,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殿里寂静地可怕,江婉柔心中一窒,这时才切身?体会了什么叫“九五之尊”。
其威如雷霆,生杀予夺,尽在帝王的一念之间。江婉柔在此时诡异地理解了陆奉,他那样的人?,怎会甘心跪在旁人?脚下?正如现在,她这个入宗室玉碟,为皇家生了二子?一女的王妃,跪在金殿上,和周围的宫女内侍,并没有什么不?同。
好在皇帝不?是如陈王之流的暴君,不?拿宫人?撒火。他轻抬下颌,“都起来罢。”
出于谨慎,江婉柔依然跪着,皇帝大掌一挥,“你也起来。来人?,给王妃看座。”
皇帝向来待她冷淡,江婉柔受宠若惊地站起来,恭敬道:“儿媳多谢父皇恩典。”
占了今天装扮的便宜,江婉柔一身?素气的衣裙,柔柔弱弱站在那里,脸上因为敷多了粉,有几分憔悴的惨白。
到底是皇孙的生母,皇帝和缓了语气,问道:“叫你跟着君持随军,可有怨?”
江婉柔的屁/股还?没挨着凳子?,闻言一惊,立刻站起来,诚惶诚恐道:“父皇何出此言?您为王爷和儿媳考虑,不?忍我夫妻分离,儿媳感激您还?来不?及,怎会、又怎敢有怨?”
“哦?”
这回轮到皇帝怔了,王妃身?份贵重?,他也知道自己?这事儿做得不?地道,奈何陆奉跟着了魔似的,不?肯要别的女人?。江婉柔当初在齐王府替宣旨太监斡旋,那太监投桃报李,在皇帝跟前说?了江婉柔不?少好话。
也不?算凭空捏造,就?是把江婉柔的话如实转达,说?齐王妃对圣上甚是感激。皇帝当时听了一耳朵就?过去了,圣旨已下,一个女人?的意?愿,根本不?在皇帝的考虑范围内。
如今回想起来,看来儿媳真心对他无怨怼。皇帝心中浮上一丝高兴,神情也缓和不?少。
他点?点?头,“你明白朕的苦心就?好。”
经历过寒冬,生病,被俘,江婉柔心中不?是没有一丝怨怼,但她藏得很?好,顺着皇帝的话头,道:“不?止儿媳明白父皇的苦心,王爷同儿媳一样,感念父皇的恩德。”
皇帝显然不?信,他嗤笑一声,“他?罢了。”
“淮翊亲手挖的笋?来,拿来给朕尝尝。”
儿子?忤逆不?孝,好在孙子?是个知礼懂事的,皇帝不?想提糟心的陆奉,但对陆淮翊的疼爱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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