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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丞相大人御妻有道abo》 110-118(第4/14页)
她好像在说?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压低声音揭露:“姜时宜觊觎你阿娘不成,又逼着她的女儿要得到你。”
盛拾月心中一慌,竟突然摔落在地,摇晃木椅砸向地面,发出剧烈的“嘭”的一声。
她无力?爬起,只能瘫软在地,分明此刻还是夏日,她却?如同掉入冰窖一般发冷。
不是因为盛黎书此刻的话语,那些她早已知晓,是她终于想明白一直被她逃避、不愿细想的问题。
跌落的剧痛被忽略,盛拾月嘴唇颤抖,眼神灰暗,这段时间的努力?终究是毫无用处,她又变成了当?年那个瘫坐在皇姐尸体前,只能无力?哭喊的废物小孩。
一切都是假的。
宁清歌从一开始就在欺骗她。
“姜时宜当?真是给你养了条好狗,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一心一意?为你铺路,”盛黎书冷笑?。
她眼前闪过当?年,她为了继续把?控朝廷,将?宁清歌代入掖庭,排除异议,一举将?她推上丞相?之位。
所以在明面上,宁清歌是她最信赖的宠臣,她亲手培养扶持的大梁丞相?。
可在暗处,她们相?互提防,互相?厌弃。
她恨宁清歌是姜时宜培养出来的优秀女儿,厌恶那个曾经觊觎自己的皇贵妃、与自己妻子并称为汴京双珠的姜时宜,她一个小小坤泽,也配觊觎自己的皇贵妃?
可她又不得不依靠宁清歌,若不是她,她的朝廷早就被野心勃勃的老六、老八瓜分,让她成为一个毫无权利、完全被架空的傀儡皇帝。
所以她一边想尽方法折辱宁清歌,一边派人将?她的身世传得人尽皆知、让她跪在炙热酷暑的台阶前、在她身上留下代表奴隶身份的刺青。
在那日,她察觉到宁清歌对盛拾月存在情意?时,她当?真觉得可笑?极了,一条狗也敢肖想她的女儿?
她承认,她确实因皇贵妃郁结于心而久病撒手离去一事,对小九有所迁怒。
区区一个叶家罢了,她不是还留了叶危止一命吗?
叶青梧既嫁给了自己,就该一心一意?都是她,叶家居功自傲,与宁家一块架空她的皇权,叶青梧难道不知?
她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只能设计将?叶、宁两家除去,夺回她应有的权利,她有什么错?
她是一个皇帝,又不是一个牵线木偶!
再说?了,盛春生又不是她叶青梧的血脉,只不过养在她膝下几年而已,盛春生还是她亲手带大的亲生女儿。她难道不心疼吗?
可是新帝未老,储君却?已锋芒毕露,一个朝廷怎么可以有两个话事人?她也是被逼得无可奈何。
叶青梧凭什么来怪她,甚至要用自己的死来报复自己,丢下她和小九。
小九也不懂事,只知道听信旁人谗言,一味地远离自己的母皇,她又气又恼下,便再也不肯再理盛拾月。
可她也没有做什么啊?
小九不是健健康康长到现?在了吗?
若无她庇佑、纵容,小九能在京中肆意?玩闹,养成这幅桀骜不羁的纨绔样子?
而且她不也在为小九布局,让她顺顺利利登上皇位吗?
沉重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落下,在空旷宫殿里回响。
盛拾月瘫坐在地,全身力?气都被掏空,无法站起,也无力?站起。
耳畔突然想起那日在猎场入口,两人躲在车厢之中的对话。
宁清歌问:“殿下,若树中蛀虫遍布,咬食绿叶、掏空枝干、吸干根茎、藏身与层层木屑之中,我们该如何处理?”
宁清歌说?:“我闻南疆苗人有养蛊之术,是将?众多毒虫放进一坛中,起初毒虫互相?忌惮,各自占据坛中一隅,苗人见状,就会驱赶其中一虫,激怒各方,于是大虫吃小虫,小虫吃更小的虫,互相?残杀后,即可得到最后的蛊毒,苗人便能驱使蛊毒为己用。”
这大梁,不就是一棵从里到外都是蛀虫的树吗?
她盛拾月当?时是如何回答的,她说?她要使蛀虫互相?残杀,再杀剩下的蛀虫。
于是,宁清歌成了北镇抚司的巡抚使,她杀了那些残害百姓、贪赃枉法的蛀虫,这下又要将?刀口对准自己,让盛拾月借她的性?命,顺顺利利地登上皇位。
盛拾月扯了扯嘴角,突然笑?起,笑?却?不及眼底,像有水雾在眼尾凝聚,瞬间就凝聚成珠,顺着脸颊滑落。
宁清歌问:“蛀虫死呢?树木该如何?”
盛拾月答:“除去枯根,刮去腐肉,将?残叶铺于树干周围,作为养分,再对症施以药,如此便可使残木再生新枝,重获新生。”
宁清歌回:“善。”
善……
善吗?
时间溜走,日光逐渐退出房间,暗冷潮湿的阴影涌来,将?床上、床下的两个人都笼罩住。
盛拾月突然明白,那日的宁清歌并没有笑?,她分明、分明是躲在自己怀里哭啊。
她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知道,她是心甘情愿成为盛黎书的刀,任她驱使、侮辱,只为有朝一日,亲手将?她的月亮带上那个位置。
盛拾月闭上眼,却?压制不住的全身颤抖,突然有一股浓郁的铁锈味从喉管涌上来,遍布四肢百骸,心脏被人高高举起又掐住。
盛黎书却?在这个时候开口,道:“你去杀了她,陆鹤会将?写有盛拾月的诏书给你,只要朕一死,你便是大梁的皇帝。”
“叶危止虽然手握重权,但对你忠心耿耿,你不会像我当?年一样受尽桎梏,等有机会你再慢慢把?她手中的兵权夺……唔!”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盛拾月突然暴起,也不知道哪里冒出的力?气,竟直接将?盛黎书压倒在床,同时扯过旁边被褥,死死压在盛黎书口鼻之上。
“唔!”
“唔!”
盛黎书眼眸圆瞪,既惊恐又不可置信,曲折的腿不断蹬往后,企图借力?挣扎,缺氧下的脸庞涨红,伸手抓住盛拾月手臂,掐入肉中,极力?抵抗。
事到如今,盛拾月冷静得不可思?议,眼尾滑落一滴又一滴的泪水,不断往下掉落,可手上动作却?没有丝毫放缓,甚至全身力?气都压在双手上,拼命往下捂住。
盛黎书本就病弱,哪里能抵抗得了她?
只见她的挣扎不断放缓,眼眸中的神采散去……
之前因木床晃动,而剧烈摇晃的铜制熏香球慢慢放缓,浓郁香气将?整个房间淹没,掩盖住房间里原本的腐朽味道。
方才耀武扬威的人,逐渐在盛拾月手底下没了呼吸,掐着盛拾月的手臂的手无力?垂落,砸在绣有龙纹的被褥之中。
盛拾月有些迟缓,又捂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将?被褥拉下,泛蓝眼眸倒映出一张极其可怕的面容。
那是她的亲生母亲。
她死了。
盛拾月表情木木的,好半天才开口:“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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