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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弥生夜》 70-73(第9/15页)
叶禧总不好说自己吃撑了出来闲逛,缩缩肩膀,声音越来越小:“没做什么……”
见她不想回答,付迎昌自是不会多问,轻掸烟灰,没有再跟她交流的打算。
视线所及刚好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塞纳河。
只有到了晚上,叶禧才觉得巴黎是座很浪漫的城市。
但眼下她没功夫赏景。
她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又过了会,付迎昌抽完一支烟,按动打火机,又要点燃一支。
火苗簇起后一秒,叶禧没想太多,鼓足勇气说:“今天您结婚,真心希望您能开心点。”
说完这话,她立马就后悔了,暗戳戳用指甲抠着掌心,恨不得当场消失。
那支烟终究没点燃。
付迎昌收了打火机,淡淡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开心。”
他讲话时语调总是很浅,平声静气的,中气不是很足,却予人一种完完全全的压迫感。
叶禧对他本就畏惧,生怕自己说多错多,在心里反复咀嚼措辞,找不出合适的借口,到最后只得讷讷地实话实说:“……猜的。”
她活的年头虽然不多,起码知道新郎不该是他这种状态。
她对除了付迦宜以外的付家人一知半解,自然不清楚付迎昌的私事,却没由来地觉得,他应当是不太满意这桩婚事,同时也无能为力。
强大如付迎昌,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那天究竟是怎么度过的,叶禧至今还记得。
和付迎昌简短地聊了些什么,他讲话的内容乃至语气,亦或是无数个小细节,她终生难忘。
至于难忘的原因,大概源于一种又惊又恐的好奇心理-
这段插曲一过,付迎昌在她心里的形象稍微鲜活了些,但依旧没改观。
午夜梦回,睡不着的时候,叶禧曾仔细分析过自己为什么这么怕他,最终得出一个答案——他生人勿近的冷淡气场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原因是有一年除夕的垂耳兔事件。
她亲眼目睹了整件事情经过,当时他冷眼旁观的眼神叫她印象颇深。
他待自己亲妹妹尚且如此,更别提待旁人,她惹不起躲得起。
自打结婚以后,付迎昌回文化公馆的次数开始增多,每次回来都会带着妻子。
法国人不过中秋节这类的节日,但付家会过,即便有血缘关系的父子三人看起来貌合神离,也会把阖家团圆的戏码演绎得淋漓尽致。
过节那天,叶禧陪着付迦宜去主院吃晚饭。
付迎昌被父亲喊到楼上书房说话,客厅只剩下周依宁和打扫房间的保洁。
她们进门时,周依宁热络地笑笑,同付迦宜聊起家常——无论他们兄妹如何相处,她这个新晋大嫂的确尽职尽责。
不到二十分钟,付迎昌先下来了,臂弯处挂一件薄风衣外套,面色很淡,看起来有些疲累。
周依宁站起身,很自然地接过他的外套,温声关切两句。
叶禧那时没经历过情爱,但不是没有最基本的感知力——无论他们的开始是不是源于被逼无奈的父母之命,起码周依宁是爱这个丈夫的。
至于付迎昌爱或不爱,叶禧段位不高,看不太透。
初中升到高中那几年,叶禧见证了这段婚姻有盛到衰的走向,再反应过来时,付迎昌和妻子已经秘密分居。
至于关系破裂的真正原因,连付迦宜都不知情,更别提她一个外人。
那时候叶禧不过十六七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关注点不在这上面,只在篮球场上哪个法国帅哥比较帅,以及学业和一日三餐。
不同于国内,这边普遍比较开放,身边好多同学从初中开始谈恋爱,高中已经和好几个男生上过床,甚至可以公然在班级聊不同床伴的尺寸和技术。
叶禧表面大大咧咧,偶尔和付迦宜讲一讲不正经的荤话,但骨子里其实是个很传统的人。
真正开始尝试去谈恋爱,是高三快毕业。
有次去巴黎市区的图书馆,叶禧对一个比她大几岁的韩国留学生一见钟情。
两人迅速开展了恋爱关系,像成人一样品尝各种禁果,不断试错,没等做到最后一步,她新鲜感很快过了,主动跟对方提起分手。
可能是因为没到爱的程度,她没怎么经历失恋带来的苦楚,快节奏地掰回原来的步调。
那是叶禧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长情,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喜欢的时候恨不得时刻跟对方黏在一起,劲头一过瞬间清醒。
怀揣着这种求知欲,她依然憧憬爱情,上大学后跟同校不同届的卢卡斯确认了恋爱关系。
她的两段恋爱持续时间都不是特别久,也谈不上有多刻骨铭心,每次都是她主动向他们抛去橄榄枝,热忱由涨到消,最后狠狠浇上一盆冷水。
用卢卡斯吵架时气急败坏的话来形容,就是条死鱼,也比她有激情。
叶禧这才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不适合谈恋爱。
她前面十几年的人生平淡又艰苦,每天要做的无非是拼了命学习和到处搞钱,以求改变现状。
爱情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调味剂,苦中作乐而已。
表面开朗乐观只是一层保护色,撕开血淋淋的内里,叶禧始终没有安全感,又或者说,她根本不相信任何人,比起爱人其实更想爱自己。
究竟是怎么坚定不移地喜欢上付迎昌的,起初叶禧自己也想不通,甚至百思不得其解。
付迦宜被发配到马赛那几个月,叶禧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别院。
自从阿伊莎离世后,她把时间排得很满,除了上学就是不断兼职赚生活费,没一刻闲暇下来,回文化公馆的次数越来越少。
好不容易得空回去一次,是在付迦宜从马赛回巴黎敬香的时候。
叶禧再次遇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付迎昌,正打算像往常一样绕路走,突然被他叫住名字。
因为太紧张,手一抖,不小心打翻了拎着的装香水的盒子。
即便在付家住了多年,两人的交集还是少得可怜,叶禧私心觉得付迎昌一向拿她当透明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她。
她不慌乱才怪。
气氛一阵比一阵尴尬,叶禧始终没开口,垂首等他先说。
付迎昌像婚礼那晚一样,问她是不是很怕他。
他气场一如既往强大,叶禧生生顿了下,以为他早就忘了自己已经问过一次这问题,便昧着良心照旧否认,摇头说没有,话锋一转,礼貌问他是有什么事吗。
付迎昌叫住她的确有事,这事还跟付迦宜有直接关系。
这是叶禧对付迎昌有所改观的开始,因为感受到了一个兄长对待妹妹最含蓄的关心。
她忍不住试想,或许内敛到极致、冷情到不懂得表达才是他的本质。
之后的几次交集接连验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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