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关山: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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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谈。不掀桌。

    城外细雨官道, 两边看似和睦地打马并行,三两句寒暄, 谈起不在场的关键人物,裕国公世子,蓝孝成。

    “老夫早晨和谢帅提起, 家中犬子尚未成婚, 正好谢家有女……”

    裕国公斜觑萧挽风的脸色, 笑道:“千万莫误会,谢家六娘倾城色, 谁不知是殿下枕边人。老夫说的是谢家还有一位温婉可人的五娘,和我那不成器的长子孝成,曾经在城外上香途中偶遇, 互通名姓, 颇有缘分。原本老夫还想着,要不要去谢家议亲……”

    他叹了口气: “孝成是个糊涂小子,被人撺掇着犯下大错。他若侥幸留下一条性命, 老夫对他也没什么期盼,只愿安安稳稳关起门来过日子,成婚生子,儿孙绕膝,老夫足够感激了。”

    萧挽风八风不动地听着。

    “蓝世子确实糊涂。刺杀宗室王的大罪,也想全身而退?”

    裕国公呵呵地笑了。

    “他哪有行刺的胆子。他那夜犯的错处,无非是戏耍同僚,领杜家二郎去城外喝酒罢了。”

    发生在夜晚街头的所谓第二次行刺河间王案,疑点重重。

    裕国公心里清楚,自家儿子多半是掉进了别人挖好的坑里。

    今日他为何冒着瓢泼大雨,也要停在路边等萧挽风?

    当然因为城外少人,回程一路,正好是密谈好时机。

    裕国公试探一句道:“犬子有没有行刺的胆子,殿下心里其实如明镜一般,对否?犬子有错处,也受了不少日子的活罪。殿下还不解气的话,想怎么罚他,尽管开口提。只要老夫有的,必然双手奉上。”

    好个心如明镜。

    萧挽风眼神犀利如刀锋,在裕国公的面皮生生刮过一圈。

    “本王的性子就四个字,刨根问底。令郎不是主谋,宫中行刺案的主谋到底是何人?裕国公当真不知?”

    他纵马当先而行:“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叫本王如何想?”

    裕国公猛地勒马,停在路边。脸色沉了下去。

    好一句有来有回的“揣着明白装糊涂”。

    宫里那桩行刺案,意在试探河间王的腿伤真假。

    参与谋事的人么,裕国公府当然有份。但他为何要蹚这趟浑水?还不是因为上头发了话!

    再说了,他只是个奉命行事的,真正出谋划策的阴损人,可不是他!

    河间王知道多少内幕?

    继续往下交涉,仅仅言语口舌糊弄,不见真章,只怕糊弄不过去了。

    裕国公心如电转,眼前难得的商谈机会,错过这次,下次不知要等何时!

    他纵马追上,继续试探:“我那犬子蠢笨不堪,若殿下要他一条性命,老夫也救不得。拿去便是!”

    萧挽风淡漠道,“本王要你那蠢儿子的命作甚?”

    裕国公的眼神亮了。

    两边迂回试探几次,底牌呼之欲出。裕国公把话放去明面上。

    “殿下要什么?直说无妨。老夫先直说一句,老夫有对不住殿下的地方。惟奉命而已,并无私怨。”

    惟奉命而已,并无私怨。

    逼出裕国公这九个字,萧挽风微微颔首。

    投桃报李,他也放出一句“肺腑之言”。

    “本王三月入京,处处被人掣肘,日子过得不舒坦。提议召回本王的人,据说是林相?本王咽不下这口气。”

    裕国公目光闪动。

    难怪,难怪,入京头一天,这位便去寻林三郎的晦气。

    人人都说河间王看上了谢家六娘的缘故,如今听来,倒像早有预谋,蓄意报复林家?

    裕国公含糊应了句:“林相,天子身边第一得力的重臣。轻易动不得。”

    “轻易动不得。原本忍着。”

    “忍着忍着,林家老的,处处谋划卡脖子。林家小的,觊觎谢六娘,金屋藏娇的宅子都备下了。”

    萧挽风目视远方,淡淡说:“此仇不报,岂为男儿?”

    话里狠意,叫裕国公一惊!

    萧挽风转过头来,两边目光交汇。

    “老国公,承你的情,这条腿救回来了。京城局面如此,下回还有人卡脖子,动刀子。老匹夫动动嘴皮,你我便有刀兵相向之日。这种日子,你忍得?”

    “他日,若不得不和林相那老匹夫针锋相对,他必调用你。老国公,相煎何太急。”

    接连两句“老国公”的亲近称呼,满耳朵含恨言语,恨意直冲林相而去……裕国公恍然之余,心神大定。

    他拍着胸脯打包票:“殿下的难处,老夫晓得!老夫把话撂下来,林相想调用老夫对付殿下,有的是办法搪塞!”

    萧挽风果然露出满意的神色,干脆给出应诺。

    “蓝世子在狱中过中秋,为难他了。好酒好菜多住几日,回家过重阳罢。”

    裕国公大喜过望。

    雷鸣隆隆。

    短暂雨歇之后,又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

    大雨倾盆。

    一辆马车停在长淮巷,河间王府门外。

    “雨大风冷,娘子多穿点!” 鹿鸣追出来送披风。

    谢明裳收拢油纸伞,坐去车里,叮嘱跟车的寒酥、月桂:“你们回去之后小心些。这边的事嘴上莫提。”

    寒酥、月桂两个脆生生应下。

    时局不稳,突厥人从云州南下的消息确凿,天天有新的军情急报入京,人心浮动。

    京城街头肉眼可见地冷清下去。

    “这两天最热闹的地方,要数十二处城门了。”同车的兰夏小声嘀咕:

    “城门下天天塞长龙。前天听说西南边的应阙门放出去几家,昨天跟疯了似的,都往应阙门下挤。车马排出十几里地,有人撺掇自家妇人出面哭闹撒泼,被禁军当场痛殴一顿,拘走几十个闹腾得厉害的才罢休——喏,娘子看,不知哪个城门下排队出城的车马,排到这儿来了?”

    谢明裳掀开雨水打湿的车帘

    子。

    面前宽阔的长街,果然被一长列车马占据,排队不见头,几百辆大车停在雨中等候,车夫焦急地频频探头张望。

    河间王府马车的出现,也引起一阵骚动。

    王府马车的规制与寻常车驾不同,有心人都识得。马车刚拐出小巷,顺着长街往北行片刻的功夫,就有几家管事匆匆撑伞赶来说话。

    “我家主人请河间王金安,请谢六娘子安。”

    几位管事同时报自家来历,乱糟糟地听不清楚,谢明裳耳边只抓到“某某伯府”,“某某郡公”字眼,都是身上有官有爵的体面人家。

    几家管事争先恐后地问起,河间王在城外可好,城外防守状况如何,突厥人距离京畿还有多远,京城能不能守得住,这次的戒严令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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