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关山: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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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以为她泄愤之后会打开木窗,招呼庭院等待的严陆卿进书房,顺带好一阵不理他。

    没想到她依旧不开木窗,从地上捡起笔,跑去桌边展开新纸,蘸墨连写十行。

    【不是借口】

    【真疼】

    【你入耳当真,难道我存心哄骗?】

    【说到做到】

    【给我两日准备】

    【我要送别母亲】

    【三日后晴风院】

    【应诺无悔】

    【字纸为凭】

    【来——】

    写到半途,萧挽风便起身去她身后看着。不等写完,攥住笔管,又要从她手里抽走。谢明裳这回早有准备,按着不放。

    两边争执片刻,萧挽风不和她拉锯,松开了手。

    谢明裳把最后一行补完:“来晴风院寻我。”在末尾签字画押,写下小字:“明裳。”

    满意地吹了吹墨迹,转身打开木窗,冲庭院里几乎等成枯树的严陆卿招招手。

    严陆卿大喜,匆匆出去院门寻众人。

    谢明裳又打开房门,走去水盆边洗干净手上墨迹,趴回桌前。

    取出一张白纸,从大堆木炭枝里寻出最好的一枝,沉心静气,开始描绘母亲的小像。

    萧挽风转身坐回木椅,坐在谢明裳身后。

    视线始终跟随面前小娘子的举动,带着思索。

    等待众人入书房议事的短暂时刻,他开口问,“你不怕我了?”

    问出口的是“怕不怕”,没有问出口的言外之意,还有很多。

    比如说:“你不再防备我了?”比如说“愿意交托自己,你想好了?”比如说:“你当真不会后悔?”

    谢明裳描绘小像的动作并不停顿,依旧在慢悠悠地勾勒轮廓。

    她如今可以清晰地看见了。

    之前那么多的怀疑,防备,尖锐的冲突和试探,根源其实不在于萧挽风那边做了什么。

    她手里描画着,心里默想:

    人不自信,而对外多防备。

    发源于心底的不自信,仿佛深山野林间弥漫的瘴气,她赤手空拳,自知虚弱,穿行于瘴气之间,当然对任何人都带防备。

    哪怕这人从未伤害过她,从一开始便展露善意,站在她身前遮挡风雨……强大本身,足以引起防备。

    笔下渐渐出现大片远山轮廓,谢明裳心里出神地想。

    现在,她还怕他么?

    她为什么要怕他?

    如今的她,早不是当初那个赤手空拳、穿行瘴气的自己了。她有她的根基。

    她拿过另一张白纸,蘸墨写下:“怕!”

    萧挽风看在眼里,浓黑眉峰拧起。不等他开口询问,谢明裳又飞快地写个“谁”,举给身后看。

    “谁怕!”

    身后一时没了动静。

    萧挽风眉头还拧着。两个字不足以说服他。

    他慢慢地问出今天最后一个问题。其实也正是他最开始问的问题。

    “谁都不怕,什么都不怕……你为何还是不说话?”

    为何不说话?

    谢明裳只要闭上眼,就可以清晰地觉出,它依旧蹲在那里。

    黑暗里的庞然大物,裹挟大量混乱记忆和痛苦,短暂碰触便令她发狂。

    它静静地蛰伏于暗处,凝视着她,随时等待反噬机会。

    “嘘……”谢明裳竖起食指,搭在柔软的唇上。

    她提笔快速写下四个字:【它在看我】

    萧挽风浓黑的眉峰拧成川。他从木椅上起身,走近谢明裳身侧。

    一个多余的字也没追问,只拢住她的肩头,稳稳地抱住她,接过字纸,扔去旁边。

    “没什么可怕的。让它看。”

    谢明裳高兴地弯了弯眼。这句说得对极了。

    只要她比它强,它只能躲在暗处窥探。

    男人主动靠近身侧,她的鼻尖下便再次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不是沐浴后明显的皂角清香,倒像昨晚残留的皂角余香,混合了他身上的气味。

    闻起来,有点像……雨后山中弥漫的草木气息。

    很好闻。

    她又想亲他了。

    严陆卿领几名幕僚走进书房,喊声“殿下”,刚绕过两张桌椅摆设,迎面的景象叫他脚下一个急停。

    “咳。”严陆卿原地一个大转身,把才跨进门槛的几名幕僚往外轰。

    “诸君止步。”

    几人站在门外,严陆卿重重敲两下门,重新往书房里走。

    “殿下,臣属等进来了。”

    “臣属等正从门外走进书房。”

    “好大的雨啊。雨势迷眼,殿下稍等片刻,臣属等擦擦脸。”

    重新绕过外间几张桌椅摆设,这回面前的景象终于能看了。

    萧挽风衣袍整齐,面向门口,端坐在长桌后;谢明裳靠窗趴在桌上,专心致志地描画肖像。

    画几笔,她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把桌上摊开的一张字纸往对面推了推。

    从严陆卿的方向,可以瞥见那纸上长长短短,似乎写了十行短句?末尾有小字署名。至于具体写的什么,署的是谁的名字,那就看不清了。

    不等众幕僚走近,萧挽风把字纸捞进手里,密实对折,收入怀中。

    谢明裳继续在纸上涂涂抹抹,抿着嘴,低头无声地一笑。

    第85章 第 85 章 上半章,待补全

    谢明裳趴在内室的小案边。两耳不闻窗外事, 专心地画过世母亲的小像。

    画起伏山峦,画黑幕下的天河的星子。画咀嚼沙棘的骆驼,画骆驼脚下的沙。画母亲簪在浓密长发间的小花。

    书房里进进出出, 沙盘前聚集五六人。有她认识的严长史和王府幕僚, 另两个她不认识。

    八尺高的大屏风被挪回原位,隔断竹帘也放下, 把内室伏案作画的身

    影遮掩得严严实实。她只在有人快步出书房时,偶尔从屏风的缝隙间瞥去一眼。

    耳边有人提起林相和裕国公的名号。

    “这两方势力, 一文一武, 在京城经营多年,根深蒂固。”

    “林相, 三朝老臣,先帝时仕途平平。五年前, 先帝北狩,离奇驾崩于龙骨山,此人最先拥立今上。以拥立之功封相, 从此一步登天。”

    “裕国公, 今上心腹。这次宫中行刺一案, 蓝世子提前知晓内情,显然这场所谓‘遇刺案’, 裕国公府参与其中。”

    “同时与这两方开战,两面为敌,必有一场恶战。”

    “最好稳住一方, 腾出手来, 专心应付一方。我们胜算大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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