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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明月歌》 140-150(第5/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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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陵见她在桌边心不在焉, 又瞥了眼那信纸上的抬头, 也猜到怎么回事。
“你我是夫妻, 生儿育女也是迟早的事。”
谢无陵道:“便是现下瞒着他,明年咱们抱着孩子回长安,他照样会知道。”
沈玉娇仍是踌躇:“可是……”
谢无陵反问:“可是什么?”
沈玉娇被问住,沉默下来。
谢无陵往桌边一靠, 慵懒乜她:“果然,你还惦记着他。”
沈玉娇反驳:“不是。”
“还说不是。”
谢无陵薄唇稍捺:“倘若不是怕他知晓这消息,心里难受, 为何迟迟不落笔。”
沈玉娇噎住。
好半晌, 她垂下眼睫:“我也不知该如何说, 总觉着这心头,总有些亏欠似的。”
理智告诉她,她不必觉着亏欠。
可若理智能控制情感,那这世间也没那么多为情所困之人了。
谢无陵也知她心软重情,抽过她手中那支紫檀狼毫:“既犹豫不决,那便不写了,莫要为难自己。”
反正他们这会儿在余杭过着小日子,安安稳稳,和和乐乐,没必要为外头那些人与事而烦心。
只是,信未写,人却至。
新年刚过,山庄后那条小溪还残留着皑皑积雪,一辆马车便在料峭春寒里抵达。
得知裴瑕父子来到,躺在暖榻上吃冰糖燕窝的沈玉娇险些呛到。
“他们怎么来了?”
她忙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快,快伺候我梳妆。”
而今她已是孕七月,肚子大了,又被谢无陵各种无底线纵容着,秉着怎么舒坦怎么来的理念,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这副懒模样若是叫母亲李氏瞧见,也定要说她:“哪里还有半点高门贵妇的端庄,简直与村口懒汉的媳妇儿无异了。”
沈玉娇原先也没这么懒散。
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谢无陵待久了,不知不觉就变得放松、慵懒、无所事事,每日只想晒晒太阳、喝喝茶……
一言以蔽之,富贵使人堕落。
只这副懒模样在谢无陵面前可以,到了裴瑕和棣哥儿面前,沈玉娇觉着不妥。
换了一身新做的黛绿色掐边长袄,梳了个堕马髻,她揽镜自照,确定端庄后,才问秋露:“他们现下在何处?”
秋露道:“王爷在前头招待呢。”
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传来脚步声,以及婢子们错落的请安声。
水晶珠帘哗啦啦掀开,最先走进来的是一道小小的清瘦身影。
快十岁的棣哥儿一身宝蓝色锦缎袄袍,头上戴顶狐皮毡帽,一张稚嫩小脸泛着两坨冻红。
待与榻边的端雅妇人对上,他那双漆黑眼睛霎时亮起光芒:“阿娘!”
虽说来之前,他告诉自己一定得规矩守礼。
可是看到娘亲后,思念叫他也顾不上那些,他快步走上前。
想像幼时般扑入阿娘怀中,视线却在触及那隆起的腹部,陡然刹住了脚步。
沈玉娇看到棣哥儿,心里也是无限欢喜。
再看孩子这近乡情怯般的畏缩,心下一酸,忙抬起双臂:“好孩子,到阿娘这来。”
棣哥儿见着她张开的怀抱,眼眶一热,这才上前,抱住了她。
“阿娘。”
他抱着她,小脑袋埋在母亲馨香的肩颈,鼻音有些重,透着哭腔:“孩儿好想您呀。”
自去岁四月离开长安,已过去近一年了。
沈玉娇一颗心也被孩子的哭腔弄得酸软。
“阿娘也一直想你。”她闭着眼,嗓音也有些哽噎:“本想着出来玩个半年就回去陪你过年的,但实在是身子不方便,你可别怪阿娘。”
“孩儿知道,孩儿不怪阿娘。”
谢无陵和裴瑕入内时,便看到母子俩相拥在一起的温馨场面。
谢无陵:“……”
还好自己晚上也能这般抱着娇娇。
裴瑕:“……”
嗯,嫉妒。
嫉妒身边人,嫉妒眼前人。
沈玉娇也察觉到那两道格外炽热的目光。
抬眼看去,从左到右,红袍的谢无陵,白袍的裴瑕。
都是丰神俊朗好容色,宛若冬日里红梅白雪,相得映彰,赏心悦目。
前提是,他们俩人之间的硝烟味能淡一些的话。
沈玉娇轻拍了拍棣哥儿的背,“快坐下,吃些热茶和果子。”
棣哥儿也知他如今是个大孩子了,不能再像幼时那边一直赖在娘亲身边了。
何况娘亲现下还怀着身孕。
他直起身,朝沈玉娇补了个礼:“孩儿与阿娘问安,阿娘金安万福。”
沈玉娇看着小小孩子这般守礼,既欣慰又心疼,拉着他的手,让他在身旁坐下,又与秋露报了好几道菜名,让厨房去做。
棣哥儿一听那些菜都是他爱吃的,再看阿娘握着他的手那样柔软温暖,这一路来的委屈和拘束,也都如冰雪消融般。
阿娘还是爱他的。
哪怕有了新的孩儿,她也记着他的爱好。
沈玉娇有一肚子的话想与棣哥儿说,但这会儿看着面前两男人,他们似乎也有些许多话要说。
婢女们端上茶水糕点,谢无陵和裴瑕也都入了座。
谢无陵不动声色瞥过棣哥儿,原本娇娇身边那个位置,该是他坐才对。
罢了,不与孩子争。
裴瑕也看棣哥儿。
嗯,羡慕。
视线再次落向那身怀六甲,一张雪白玉靥却仍旧娇艳红润的年轻妇人。
近一年未见,她圆润了些许,眉眼间也愈发平和温婉,如一块散发着莹莹辉光的暖玉。
目光在她隆起的腹部停留两息,他眸色微动。
曾经何时,他盼着再与她有个女儿。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现如今,她要有第二个孩子了。
或许是个女儿,却是与旁人所生。
这个认知叫裴瑕胸口一阵发闷。
原以为已过了大半年,他应该接受了这个事实,可亲眼见到,仍是不免窒痛。
沈玉娇自也感受到裴瑕那长久凝视的复杂目光,略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声:“守真阿兄,你怎么来了余杭?”
裴瑕掀起眼帘,与她对视:“孩子想你了。”
这话一出,屋内霎时静下。
沈玉娇无言以对。
谢无陵则是克制着抽动的嘴角,尽量不骂出声。
这狡诈之人,竟拿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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