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歌: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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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一见到?她还如毛头小子般。

    可这样的娇娇真好看,一点泪意,双眸弯弯,叫他想起许多咏叹美人的诗句。

    只?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想吟两句诗夸她,脑子里却只?剩下——

    好看好看,喜欢喜欢。

    怎么这么好看,越看越喜欢。

    完蛋了你谢无陵,无可救药了。

    直到?身前之人连着唤了两声,谢无陵才?回神:“嗯,你说什么?”

    沈玉娇看他:“你的脸怎么突然这样红?”

    谢无陵:“可能是……最近有点上火。”

    怕她再问,忙岔开:“你方才?唤我作?甚?”

    “也没什么,就是发现每座建筑的主梁上,都有一个奇怪的标识。”

    沈玉娇好奇:“是翼城的风俗吗?”

    谢无陵道:“哪个?”

    “就那个啊。”

    沈玉娇说不清,干脆走进?主厅,抬手指向房梁右侧一个较为抽象的图案:“是天?狗食日?”

    谢无陵:“………?”

    谢无陵:“那怎么会是狗!”

    沈玉娇眯起眼,试图辨认:“不是狗么?”

    四只?脚的兽,仰着头,头顶还有个圆,怎么就不是“天?狗食日”了?

    谢无陵:“那是麒麟,麒麟望月!”

    什么天?狗食日,他好好画条狗作?甚。

    沈玉娇惊愕:“啊?”

    再看谢无陵这急恼模样,冷不丁地想起一桩旧事。

    他曾经?给她绣过一个红盖头,图样是鸳鸯戏水,瞧着却像两只?丑丑的野鸭子。

    看来这些年过去,他的画技毫无长?进?。

    不过,“你为何要将?这个图样刻在每个房梁上?”

    也没听过翼城的百姓崇拜麒麟,或是有何麒麟拜月的传说。

    听她问起,谢无陵成熟的俊脸闪过一抹可疑的红。

    “这些亭台楼阁都是依着你的工图建成的,只?是先前为着你的声誉着想,无法叫旁人知晓是出?自?你的手中。”

    谢无陵道:“我在燕北筑墙御敌时,工匠们或是取个代号,或是将?自?己的名字刻在那些砖石上,以示城墙是他们所修建,也算留个纪念。于是我便想着,在每处建筑的主梁上刻上你的标记,表明这些都出?自?你手。”

    沈玉娇猜遍传说,万万没想到?过是这样一个缘由。

    霎时间站在原t?地,在他明亮而热忱的目光下,整个人好似被?照亮。

    有一阵暖融融的热意从心底深处汩汩涌出?,弥漫,而后溢满胸口,涌遍全身。

    好半晌,她才?寻回声音,赧然偏过脸:“那……那为什么是麒麟望月,我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我是麒麟,你是月亮啊。”

    谢无陵答得毫不犹豫,最开始产生画图的念头时,他便想起在水牢,夜夜透过天?井望着的那轮皎洁明月。

    沈玉娇,便是他一直仰望的明月。

    皎皎清辉,如梦似幻,夜夜照入他的梦,却可望不可即。

    他就像猴子捞月里的那只?猴儿,明知是水中月镜中花,却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伸手去触碰,去接近。

    哪怕次次都成空,还是想再试一试,万一下回成真了呢。

    但画图时,他可不想将?自?己画成猴子,哪怕他在燕北被?人叫过一段时日的“谢老猴”。

    但猴子也忒不威风。

    于是他照着沈玉娇给他绣的那个麒麟荷包,画了个麒麟望月。

    再将?这图案刻在每一处建筑的房梁上,若能得到?来往行人的一次仰头注目,便是他又一次与这世间宣告对?她的爱意。

    他想告诉天?下人,谢无陵倾慕沈玉娇。

    只?这份爱意无法大肆宣扬,只?得悄悄刻着、偷偷藏着。

    可是今日,她注意到?了,还问了。

    谢无陵只?觉浑身的血都在涌,择日不如撞日,他看向身前之人:“娇娇,我的心,你一直是明白的。你心里……”

    红袍下的长?指拢紧,话到?嘴边,嗓音不觉发紧:“三年过去,你可放下他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无须说明,他们口中的“他”便是裴守真。

    沈玉娇眸光轻闪了闪,少倾,她垂下长?睫:“我也不知该如何说。”

    “现下想起他,心里已不会像三年前那般难过想哭了。但若说完全放下……”

    她有些彷徨的蹙眉,抬手摁在心口:“这里还是空落落的,像缺了块,又像被?一根细线牵着,扯一下,便刺刺的痛。”

    原来当初,裴瑕裴守真,已不知不觉进?了她的心。

    想要完全放下,她做不到?。

    或许这辈子,都没办法忘却那个光风霁月、如雪似冰般的男人。

    “谢无陵,我知你的心意。”

    沈玉娇抿唇:“但我嫁过人,也对?裴瑕动过情,我……”

    话未说完,谢无陵打断:“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与裴守真自?幼定亲,少年夫妻,相伴七载,便是养条猫养只?狗也养出?感?情,何况他是人,还是个……那般出?众之人。”

    斯人已逝,谢无陵也不介意承认裴瑕的优秀:“裴守真那样的人,家世、容貌、才?学,皆是世间一等一的出?众。遑论他于你家落难之际,雪中送炭。虽说他没护好你,害你遭了罪,但如他所说,他并非神仙,做不到?算无遗策,毫无疏忽。过往那些事,你不怪他,那我也……勉强不怪他好了。”

    “娇娇,我不在意你心中有他的位置。”

    谢无陵嘴角牵出?一抹苦笑:“或者说,打从他埋于冰雪之下,我便知,你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他。”

    活人哪里比得过死人呢。

    这道理他和裴守真都懂,是以先前几次交锋,谁也不敢对?彼此下死手,就怕落了下乘。

    但他到?底算不过裴守真——

    在他说有办法时,自?己竟见了鬼似的,真信了他。

    那狡诈的裴大君子。

    谢无陵自?嘲笑笑,再次看向沈玉娇,目光郑重无比:“我所求不多,只?要你心中有我。”

    他深吸一口气:“哪怕与裴守真同?时待在你心里,我也不介意。”

    沈玉娇迎着他热忱明亮的视线,喉间发涩:“谢无陵……”

    心脏好似被?一只?手扯着,惊诧、愧疚、感?激、以及难抑的动容。

    谢无陵见她眼眶泛红,忙扬起一个笑脸:“哭什么。”

    “娇娇,你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好看,我喜欢看你笑。”

    “谢……”

    “你别急着拒绝我,我三年都等得了,也不在乎再继续等下去。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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