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宋仁宗: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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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合势而改的道理。

    否则三皇五帝时还是贤人禅位呢。

    之所以会对改革持反对意见,无非是两种情况。

    其一,改革触犯到了他自身的利益,或言之他所代表的利益集团的利益,他必须得作为喉舌发声。而且即便他不发声,也会有新人被推上来同他打擂台。

    其二,对改革总体持支持态度,但不赞同某些细节和执行方式,认为步子太大,容易扯伤腿。

    富弼如今的态度属于后一种。

    须知科举取士是国家的人才的蓄水池与社会的稳定器。

    通过科举取士,一方面收拢天下人才为国所用,牧养教化万民,一方面用特奏科录取那些久试不第的大龄举子,免得再出现如黄巢、张元的桀骜之辈。

    给他们一个盼头,能有效抑制住野心的滋长,否则考进长安极有可能变为打进长安。

    而以富弼为首的百官之所以没有反对赵昕对科举取士制度动刀子,是因为赵昕先时大刀阔斧的并非是进士科,而是明经、明法等杂科。

    杂科嘛,死记硬背的玩意,考出来也多为胥吏和不入流的小官,为了他们得罪新君不合算,改了也就改了。

    再说朝中只要不是瞎子和刻意装瞎看不见的,其实都能看出此番杂科改制,拓宽了上升渠道以及覆盖人群,是符合天下大势的。

    羊毛纺织撑起了西北诸州税收的半壁江山;冶炼有着镇压叛乱制造火器的客观需要;农学水利更不必提,朝中哪个不盼着五谷丰登,海清河晏啊;医药之学虽见效缓慢,但能够安抚百姓,是利在千秋的大好事,而且其中还有圣人的面子在,稍稍抬一手无人能够置喙。

    可万万没想到官家胆大至斯,连制科也要一并改了。

    虽然制科历来取中人数极少,对朝局的影响力不说是没有吧,但也能够说一句聊胜于无。

    毕竟个人才学再高,掌握最高权力的君王不搭理你也是白瞎。

    这方面最出名的范例就是原历史线中的苏轼,嘉祐六年(1061年),时年二十五的苏轼经欧阳修推荐,参加制科中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的考试。

    制科中一、二两等成绩均为虚设,而苏轼一举拿下了第三等这个实际上最高等级的好成绩,于是仕途起步就是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远高于普通进士。

    而且因为苏轼苏辙兄弟同登制科,为空前之事,哪怕苏辙在制科考试中公然批评仁宗皇帝沉迷享乐、不理朝政、用人不当,仁宗皇帝也仍旧高兴地说:“朕今日为子孙得两宰相矣!”

    然后接下来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一同中了制科,起授官也因为被指责“狂悖”、“谤讪君父”给耽误了的苏辙都官至宰执了,苏轼还在不停被贬呢。

    尽管制科在朝局中所能起到的功用极其有限,但其作为吉祥物的象征意义与实际功用于个人而言是极高的。

    龙飞之科,青云直上,又有几人能不渴盼呢?

    更甭说官家在改革杂科后,隐有将杂科地位提起来与进士科并驾齐驱的势头,制科已经成为他们唯一的盼头。

    只要制科还在,只要制科取士难度不变,哪怕考中制科的人起点没有以前高了,他们也能自我安慰非杂科诸士可比。

    这不是前途不前途的问题,这是话语权的问题!

    可他们的官家如今不仅想把制科的考试标准降到进士科二甲及以上,连杂科一甲也可参与。

    说不得再过几年,连这标准就会平等地降到凡名列二甲者皆可参与了。

    若非赵昕是打小出了名的性格刚强,又用一场伐夏之战彻底把地位夯实,保不齐都有胆大的去哭祖庙了。

    事实上如今也确有人不停往东郊行宫递劄子,想向赵祯这个太上皇告状。

    事缓则圆,剥夺话语权的动作如此大,搞得朝局动荡,实在不是国家之福。

    富弼有时候都很想问一句,官家,您昔年压着黄河治理,光是前期水文调查摸排就花了七年的耐心呢?

    赵昕高坐上首,将富弼的纠结、疑惑、无奈尽收眼底,再结合皇城司传回的情报,他大概能猜到富弼的未竟之言是什么。

    但凡有一点徐徐图之的可能性,赵昕都愿意徐徐图之。

    可他不是没招么。

    开科取士制度已经绵延数百载,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原历史线上科举制度大致定型差不多就在这个时间点。

    用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建筑的理论来看,科举制度的定型象征着自耕农经济彻底取代世家庄园经济。

    而杂科取士的规模越来越小,最后直至消亡,让科举制度彻底变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然后随着儒学随着时间逐渐僵化自缚,自发性的扼杀内生变革,最终轰然崩塌,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但在这个世界,有了他这片小小浪花数十年如一日的搅合,总算是折腾出了点不一样的浪潮。

    在官办织场和农庄之下,已经出现了规模较小的民办织场和农庄,他们主动聘请综学里的学生,追求技术进步和更高的利润。

    只要经济上的国策一直外向,这些萌芽迟早会变为巨树,或主动或被动地争取政治上的权益。

    以赵昕浅薄的历史知识来判断,这种政治权益的争夺还需要很长时间,也必然会见血。

    他管不了那么久远的事,只能凭借着作为帝王的威权,新君继位急要做出一番事业的由头为掩护,先挖出一条泄洪渠罢了。

    毕竟他前世可是听过一句话的,不是日薄西山的大清终结了科举制,而是科举制的终结给了大清最后一锤子。

    总之所谓的祖宗成法已经给你们开在这了,等到了非打不可的那天,大家还是努力多谈少打。

    但面对富弼,尤其是代表着百官前来讨说法的富弼,赵昕肯定是不能这么解释的。

    不然以富弼的性格,甭管能不能理解背后所蕴藏的经济发展趋势,阶级权力流动规律,给出的解决方案绝对会是一刀切。

    所以赵昕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前些时日吏部奏上来的考成劄富卿可领着东府诸位相公看过了?”

    富弼听到赵昕虚晃一枪提及此事,心中不由一紧,哪里还顾得上改革制科取士之事,屏气凝神道:“回官家,臣已率领东府同僚们看过了。”

    赵昕抓起悬在腰间的荷包开始漫不经心地把玩:“那富卿你们看出什么来了呢?”

    不等富弼回答,又自顾自说道:“朕记得很清楚,自庆历三年(公元1043年)范相应爹爹之诏归京,上陈变法十二策,已有十年了。

    “其中明黜陟、抑侥幸、择长官这三条爹爹与朕也与你们讲了十年了。

    “诚然,你们是做出了成绩的,虚领钱粮而无有实则之官削免三成,荫官的标准也大大提高,形式也从充职变为了只领少量钱米。”

    赵昕不说还好,一说富弼就觉得脸有些烫。

    那是我们愿意的吗?明明是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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