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你就这点出息?: 180-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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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地婆婆无奈,笑着点了点头。

    雪片飘飞,弦月如钩。

    废置的神像不能随意搁置,一则对神不敬,二则丧失神蕴香火的土偶,很容易被孤魂野鬼占据,惊吓祸害到行人。

    因此,昔日陪在城隍身侧的几尊木偶泥像,被人丢在了凄冷黑暗的山洞里。

    山洞前杂草齐膝,冷风如泣。

    洞不深,七八个泥胎木偶被随意丢在地上,挤在一起,逢雪矮身一进洞里,就对上它们模糊的脸。

    山洞潮湿,塑像面容上的彩绘早就斑驳,泥上褪了层皮,从肉里扎出丛丛稻草。

    判官、无常、枷锁将军、日夜游神……

    风吹雨打,神像面孔斑驳,但从他们的褪色衣袍,还能辨明身份。

    逢雪一一扫过,没在其上感觉到半分灵性。果如土地婆婆所言,神像灵性消退,已与泥胎无异,至于过去的无常判官,也都随着香火断绝,消散天地之间。

    叶蓬舟把酒往地上一洒,酒香在洞穴飘散。

    “诸位共饮。”

    逢雪抬起酒杯,饮尽杯中酒,俯身去扶起地上的神像。到第四尊神像时,她轻咦了一声。

    这尊无常像倒地,脸正对着漆黑岩石,雪水从石缝往下滴,滴答滴答,从伞面弹开,落在旁边草根上。

    也因有把伞挡着,无常脸上颜料并未褪色太多,能看出坚毅轮廓,浓眉虎眼。

    看见油纸伞,土地婆婆会心一笑,“这是小花伞撑的。”

    “小花伞?”

    这是城里一位制伞人。她生得俏,做得伞好,人们便笑喊她为小花伞。

    “以前小花伞可是城隍庙里的虔诚居士。”土地婆婆摇了摇头,“她也很久没来过城隍庙了。”

    至于伞为何会出现在无常头顶。

    想来是花伞姑娘进洞避雨时,看见满洞弃神,随手把伞一放,让无常免于冷水侵蚀罢了。

    逢雪把伞放在原处,扶正其他神像,忽听洞外传来脚步声。

    她拉着叶蓬舟的手,站到神像旁,与这满洞的无常判官融为一体。

    “窸窸窣窣。”

    洞前杂草荆棘被柴刀劈倒,一个满头白发的汉子矮身钻进来,看见洞里废神,他拱手拜三拜,“无常老爷,有怪莫怪。”

    回头朝着洞外喊:“小心别被棘条刮到衣裳。洞里有几个泥像,不要怕,是以前城隍庙里的无常老爷判官老爷,你小时候我们还带你去过咧。”

    又过片刻,妇人撑着伞,牵一位光头的小少年走了进来。

    妇人用手帕裹着头,满头灰白银丝,牵着的少年十一二岁,头没剔干净,短短的发岔从青头皮上冒出。

    看见他们的一瞬间,逢雪耳畔响起城隍庙里的许愿声。

    她微微一笑,是昨日来庙里上过香的人。

    汉子把洞里干草拢在一起,让妇人与少年坐下,擦了擦头上的雪,“等雪小一些,我们再走,等赶到寺里,正好天明,若是寺门没开,你就在外边等着,不要敲门,免得扰了大师们清静,万一他们不开心,日后暗暗欺负你。”

    “呸。”妇人啐一口,“大师是出家人,怎么会欺负人?福生,”她从竹篮里拿出个烤鸡蛋,“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到了寺里,你就要跟着法师们吃素了。”

    “娘,你吃吧。”福生咧嘴一笑,“我听说寺里的大师吃得可好啦,说不定有好多鸡蛋吃,不差你这一两个。”

    “胡说八道。这话不能在外面说,”妇人把蛋磕在地上,用掌心搓了搓,把外壳整齐剥下来,圆溜溜的白水蛋塞到少年的手里。

    福生扭过脸,打量着洞里的泥偶。

    “当年城隍老爷旁边的神像都被丢到这儿来,里头稻草都扎出来了。我说周老爷他们做得太绝了,好歹给判官无常他们一个容身的房子,万一城隍老爷显灵,发现破房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动了怒怎么办?”

    “庙里的大师不是说过吗,城隍不会再显灵啦,他丢下我们平阳了。庙里的侍神都没了神性,变成普通泥偶,和泥巴捏得偶人没什么区别。”

    妇人却笑了笑,道:“城隍不会显灵?也未必,前两天我们家不是闹鼠患嘛,张家妇人同我说,城隍庙许愿除鼠,城隍老爷就会派只狸儿神来咬死耗子。”

    “狸儿神?”男人咧嘴乐道:“我怎么没听说过,城隍的座下还有个狸儿神?是哪儿来的狸猫吧。”

    “张家门口的耗子,有小孩手臂长,寻常狸奴哪斗得过这些恶鼠?何况那狸儿神来去无影,也不知它是怎么同恶鼠相斗,只听一声耗子吱呀惨叫,再看时,大耗子喉咙被咬断,狸儿神却不见踪影,到处都寻不见。不是狸儿神是什么?”

    妇人在认真为狸儿神争辩。

    逢雪却听耳畔响起声低笑,叶蓬舟凑到她耳边,笑着说:“只怕是小猫太黑了,在那一蹲,谁也瞧不见。”

    逢雪不禁莞尔。

    汉子依旧不信:“我看,说不定是只有了灵性的狸奴,窝在城隍庙里,偷吃香火修炼咧。你们别乱拜,万一拜的是一只猫妖怎么办?”

    “既然受了香火,就不算猫妖了吧。”福生捧着圆溜溜的鸡蛋,仰头看着神像斑驳面孔,“若是善的,就是神,若为恶,就是妖。法师们说善恶一念,我想妖神也在一念之间。”

    汉子怔了片刻,哈哈大笑,一手拍在少年青头上,用力搓了搓,“我儿果然聪慧,有悟性,难怪被大师们看上。”

    妇人侧过身,悄悄抹了把眼睛,“聪慧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去念经吃斋当和尚。先生说福生聪明,说不定日后能考上状元,何苦去庙里苦修?”

    “还不是为了几吊功德钱。去岁街上死了三个人,法师们做法事的钱匀下来,每户头上要交四吊钱,家里东西都抵押出去了,哪儿凑得出来这些钱,孔公又催得急,”汉子长叹一声,揉揉儿子的头,“世道如此,福生去庙里,至少不用怕恶鬼回魂。”

    “我说死在臭水沟里的那人,就是外边鸡鸣村的老乞丐。他们看人快死了,不想出这钱,把人丢到到我们这边来,哄骗他喝点酒,一脚踏错,溺死在沟渠里。不然,只有膝盖深的水,怎么会溺死人?”

    “再说这些有什么用,谁叫他就死在沟里,变成恶鬼作祟,也只会闹附近的人。”男人望着洞外飞雪,神情木然,喃喃自语:“今年冬天,怎么这么长啊。”

    妇人低下头,眼角红肿。

    每每死人,都需要举办法事超度。若不超度,恶鬼返魂,祸害乡邻。因此那些无亲无故的人死后,只能由乡邻来筹办法事。

    可这笔法事钱,匀在各家各户头上,是笔不轻的负担。

    这几年光景不好,他们家从寺里的长生库里贷了不少钱,钱滚钱息生息,家中早掀不开锅。只好把孩子送去庙里,减轻家中负担,也免去长生府库的贷息。

    两个大人一坐一立,齐齐看着洞外。

    福生却静不下来,扭头数着神像,“无常、判官、咦,这个将军模样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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