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年雪: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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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季辞不赏这个脸。

    “周末我有安排,”他温声拒绝,对?梁冰也是同样指示,“你们也不用跟着。”

    领导有私人行程,再不懂事的人,都知道这时候不该往跟前凑。

    周长明干销售的,当然看得懂眉眼高低,只能怏怏作了罢。他又问?梁冰和程音,想不想到处走?走?,季总巴结不上,巴结他的心腹也聊胜于无。

    梁冰不置可?否,他听他音姐的。

    程音却没顾得上搭腔。

    她低头摆弄手机,面前一只瓷白花瓶,插着两支新剪的粉色绣球,团团如烟,衬得她面色一并泛着粉。

    就在刚才,季辞发来一条信息。

    Z:说你也有安排。

    程音现扯了个谎,说自己有老同学在杭州,既然没有工作行程,她也请一天假。

    周长明平常混说惯了,随口一句“男同学还是女同学”,挨了梁冰一记眼刀,偷觑那位18楼的大佬,果然面色不虞。

    他不敢再造次,只道季总海归博士,趣味高雅,看不上这类粗俗玩笑。

    餐后一路无话,恭送他们去往下榻的酒店。

    第22章 羲和

    清波桥下, 柳浪闻莺。

    “柳莺里”原名浙江省.委第三招待所,是?省警.卫局下属的事业单位。酒店地?段好,市价也高, 客人并不太多, 得以闹中取静。

    墙外游人如织,墙内庭院幽深, 唯有树影婆娑,静静洒了一地?。

    季辞住临湖的套间,跟程音他们不在一栋楼。周长明前后张罗,办妥了入住,思来想去,还得再厚一回?脸皮。

    “季总, 您难得来,我耽误您半小时,汇报一下上半年的业绩。”

    集团高管莅临,基层先小意伺候,再磕头诉苦, 尽量要些资源,这是?地?方上的惯例。

    既是?惯例,季辞不能不允,只是?在离开前, 他特意看?了一眼程音。

    这一眼意有所指,程音还没懂,站她旁边的梁冰先懂了。

    半小时后, 梁秘书?准时敲响了老板的房门, 提醒周长明时辰已到,改日请早。

    再十分钟, 程音的手?机收到了信息。

    Z:若是?没睡,现在下楼。

    程音哪可能睡。

    她一直盯着和季辞的对话框,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这条消息。闭眼数了三个呼吸,程音佯作冷静,回?了个“好”。

    人已经直接跳起来了。

    步履匆匆,停在了玄关镜前,镜中人素着一张脸,明明没有化妆,双颊却粉光脂艳。

    不管什么?年纪,只要楼下等的人是?他,她就不可能心平气定?。

    那一年她家?破人亡,无?奈之下只能住校。临近寒假,宿舍人去楼空,程音独自倚窗,面无?表情,看?同学被家?长陆续接走。

    独自一个人过年,之前没有经验,从今年开始学着习惯,也没什么?大?不了,她木然?地?想。

    就在这种自暴自弃的心情中,隔着光影交织的玻璃,她看?到了他的身影。

    逆着人群流动的方向,在冬日清寒的天光中,来到了她的宿舍楼下。

    恰如今晚。

    树影摇曳,落在他齐整的衬衣肩头,画面静谧而深邃。

    这家?酒店在收归国有之前,曾是?民国省长的宅邸,再往前是?南宋的御花园。树木经逾百年,植被苍苍郁郁,映照着灯下静立之人。

    那种氛围,仿佛画卷缓缓铺陈,故事?即将开场。

    程音在门厅的隐蔽处略站了会儿?,直到脸上热潮消退,才稳住呼吸,推门出了楼。

    “季总。”

    她站开一些距离,称呼又?拉开一些距离,找准了自己该站的位置。

    季辞神色浅淡,与她目光相接:“晚上方便出门吗?”

    程音忙点头。

    他又?看?了一眼表:“你一般几点睡?”

    “很晚的,”程音脱口而出,又?觉表现过于热切,“您要是?有工作安排,我随时都可以加班。”

    工作,她必须强调,一切是?为了工作。

    他点了点头:“那么?,出门走走。”

    说?是?走走,其实有车,黑色,低调,隐匿于暗夜。

    程音在电视剧中见过类似的车型,乘坐单元的私密性极好,与驾驶舱完全隔开。

    扑面一股浅淡的薄荷烟味,她尚未分辨清楚,已经被皮革柔和的气息遮盖。

    内饰处处显出奢华,程音小心落座,手?脚不敢乱动,鼻息也尽量放轻。

    她本?想问一句,他要带她去往何处,转头看?了眼,悄然?闭上了嘴。

    男人背靠宽大?的座椅,轻轻阖着眼。

    他侧脸的线条冷峻沉稳,看?起来有些疲惫,又?有种矛盾的松弛。像走了很久远路的深夜旅人,叩开了一间温暖旅店,总算找到一个地?方歇脚。

    车窗外是?熙攘喧腾的西湖夜,车窗内是?静谧安宁的方寸地?。程音不敢大?声呼吸,神思也跟着车摇晃不定?。

    她正?有些疑心他是?否已经睡着,忽听他在黑暗中开口。

    “知知。”他声线低沉。

    程音一凛。

    季辞睁开眼,转向她所在的方向,清晰的侧脸线条变成黑色剪影,唯有瞳仁时明时灭,映着车窗外的灯光。

    “你这么?多年,都没去看?过程老师?”

    到底还是?来了。

    她本?以为,他再不会跟她提起这一茬。

    程老师也就是?她亲妈,旁人一般尊一声“程教授”。季辞从小叫她“老师”,习惯了便一直这么?叫。

    程音目光游离,车窗明净,映着她略略失神的脸。

    “没,”她笑笑,“有什么?可看?的。”

    确实没什么?可看?的,八宝山上的一个小格子,平平常常,毫无?观赏性可言。

    程敏华女士来去自由?,突然?有一天不想活了,抛下一切说?走就走,想来也不会在意,逢年过节有没有收到她烧的香。

    季辞却不是?这么?解读的。

    “你还恨着她么??”他问。

    “没有啊,怎么?会,”程音笑道,“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

    只有十几岁的小孩,才会在被妈妈抛弃时,哭得撕心裂肺。

    那次她差点跟着程敏华一道自杀——连最爱她的人都撒手?不管了,她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闹到家?破人亡,说?到底,全是?为她所累,她哪有脸继续活着?

    是?三哥,没日没夜看?着她,才拦住了她迈向地?狱的脚。

    可到最后,三哥不也离她而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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