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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我栖春山》 16、【第十六章】(第2/3页)
她回问:“他待你如何,可有伤害过你?”
沈冬昀被问得一愣,沉默了好一会儿,慢慢说道:“襄平王除了气势骇人了些,高冷了些,到并未为难过我,还给我提供了诸多名贵的笔墨书籍。”
沈春芜点了点首:“你我需记得这份恩,以后是要还回去的。”
沈冬昀默了默,又变了主意,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阿姐心悦于他,他也一心一意对待阿姐,下次见到他,我就叫他一声姐夫。”
——姐夫。
这两个字听得沈春芜面颊一热,冷静的面上出现了一丝裂缝:“不可以!”
谁会心悦那个疯子!
不知是不是出于沈冬昀的错觉,他觉得这一刻,阿姐的面容特别生动。她以前面对那个顾辞,从来都是客气有礼,从不曾露出过这般气恼的神态。
晌午,张妈妈烧了饭,姐弟俩在竹屋里用了午膳,下午的时候,又叙了好一会儿话,到了掌灯时分,李理来接了,这意味着沈春芜要离开了。
沈冬昀依依不舍地问道:“阿姐下次何时来看我?”
沈春芜也舍不得弟弟,觉得时间还是过得太快了。探望至亲这件事,不是她一人能做主的,得回去探探盛轼的口风。
随李理穿过巷弄,回至马车上,发现盛轼并不在马车上。
李理解释道:“殿下本是要来接夫人回府的,圣上忧心他的伤势,召他入宫觐见,傍午时,由林公公负责做东,留殿下在玉华楼用晚膳,殿下赶不及,遂命奴才来接王妃。”
林公公就是林德清,阉党之首,楚帝御前的红人。
当初沈家被构陷通敌叛国,沈循的罪证和文书,就是这位公公派人搜出来的;杨宰相为沈家写下的万字求情书,也是林德清截下来的;甚至,沈循在午门行刑之时,林德清就在旁边吩咐刽.子手落刀。
沈春芜未曾同林德清打过照面,但听盛轼在玉华楼,心中生出一丝隐微的担虑。
“不回府了。”她吩咐,“去玉华楼。”
-
玉华楼。
酒席正酣,由林公公做东,赴宴的都是贵胄公子哥,有上首座的襄平王在坐镇,在场众人都不敢妄自玩笑,只得恭谨地给他敬酒。
台上的舞姬一曲舞毕,林德清朝着领舞的招了招手,道:“芷香,你过来。”
芷香是玉华楼的花魁,歌舞兼优,在奉京城中颇有名气,当今的帝王亦是她的常客。一众宾客见林德清将芷香招至盛轼处,纷纷移目过来。
林德清笑道:“王爷刚刚成亲,难得来赏你的光,你赶紧敬王爷一杯。”
芷香朝着上首座的男人看去,盛轼一身黑红宽袍,外罩鸦青薄氅,仪姿慵懒散淡。视线朝上,那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更是让人惊艳,说是冠绝整座奉京城也不为过。
遥想当初,襄平王归京,受封嘉赏,整座奉京城的贵女皆是蠢蠢欲动,没想到他居然会英年早婚。
芷香拢回视线,摇着细腰上前敬酒,柔声说道:“奴家敬王爷一杯。”
春寒未过,芷香穿得单薄,身上熏染着袅袅香气,仪容婀娜,见者无不动心。
盛轼淡扫她一眼,慢条斯理接过酒盏。
众人皆知襄平王残忍杀伐,不近女色,没想到也会拜倒于芷香姑娘的石榴裙下。
近来朝中阉党与清流两党相争愈烈,京中不少权贵与朝官也会审时度势,尤其是清流这一派,都有了拉帮结派的迹象,今朝襄平王面圣后,翰林院的几位老太傅争相谒见他。
前有沈循抄斩,后有杨序秋倒台,两大砥柱塌了,清流一派元气大伤,祈盼襄平王能主持大局,不能再让在阉党祸乱朝纲。
临近春闱,士子聚众闹事,都是冲着林德清来的,士子心中早有滔天悲愤,纵使有皇城司一直在镇压乱局,但阉党一日不根除,动荡与祸患就一直存在。
自始至终,盛轼都未明确表态。
林德清在这节骨眼儿上给襄平王送美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摆明也是想要拉拢人心。
林德清见盛轼并未拒绝芷香的敬酒,唇角刚抿出一丝笑意。
忽闻“啪”的一声碎响,盛轼执着酒盏的手,似是不稳,酒盏猝然砸落在地上,发出四分五裂的声响。
众人没个防备,吓得一怔。
盛轼揉了揉骨腕,扯了扯唇角:“手滑了。”
林德清仍旧挂着笑:“可是酒不衬合心意?咱家吩咐芷香再去斟其他酒来。”
盛轼道:“拙荆管得很严,不允本王沾太多酒,不然夜里她又要闹了。”
这一番蒙昧不清的话辞,教众人面色各异。
襄平王在顾府强娶沈家女的事,在座无人不知,当时言官的谏折几如雪崩,堆满了御书房,因襄平王立下赫赫战功,御史台根本奈何不了他。起初众人以为襄平王对沈家女不过是见色起意,沈家女的姿色确乎极其出挑,端的是姝色无双,只遗憾,是个瞎子。
娶个美丽的盲女摆在府里供着,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腻罢?
出乎众人意料地是,襄平王对沈家女上了心。
在慈宁宫前,当着仲太后、皇后及一众妃嫔的面,他公然将她抱上马车,无异于是拂了太后颜色。
后来听在凌烟阁,为博取沈家女一笑,他一掷千金,置购下顶楼所有名贵的绸料,还削了文渊阁顾学士的官位,将其贬出文渊阁,扔到国子监当个八品监丞,官秩大跳水,跌降了三级,教顾府颜面无光。
如此恣睢张扬的行径,早已闹得满城风雨,今日早朝就为了此事吵翻了天,怨声最高的就是户部侍郎顾渊,他怒斥襄平王行事荒唐无礼,罔顾朝中律法,要求楚帝做主,恢复顾辞的官位。
也不知是不是有意要拉拢襄平王,清流一派的严太傅罕见出来地发声,称“顾学士品行不端,难担学士之职”。
顾渊为此气白了脸,问严太傅可有顾辞“品行不端”的证据。严太傅竟是真的罗列出了条条罪证,说顾辞在娶沈家女为妻以前,早与其表妹有染,娶妻当日,为了表妹迟迟不娶,迟娶的缘由在于顾表妹早已有孕。
顾渊不知晓严太傅为何会知晓这些内情,面如金纸,一口气哽住,半句辩驳之词也道不出,倒是被百官看尽了笑话。
楚帝是个善于和稀泥的,看热闹完了就论议其他政事了,顾渊求恢复官秩一事,就这般被潦草翻了篇。
林德清静观风浪起,事后他替楚帝整理那些折子,见到楚帝面露愁色:“储君之位这几年一直是老大和老三在争,但在朕心中,老七才是最为适宜的人选,怎奈他被那沈家女迷得神魂颠倒,无意争储,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德清背后靠着仲太后,拥护的是皇长子,他绝对不信盛轼无意夺嫡,毕竟对方可是掌握了漠北铁骑的兵权。
于是,就有了今夜的这一场试探,芷香就是他放出的诱饵。
忽见刀九入内,附耳在盛轼说了什么,盛轼静顿,蘸染了醉意的邃眸掠入一抹清光,徐徐起身:“拙荆接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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