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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被休,但成为女帝》 80-100(第4/28页)
,他别无选择。
然而这件事关乎郗岑的败亡, 虽然谢瑾与郗归都心知肚明, 但可?他还是不愿提起?。
于是谢瑾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廷议之?后, 圣人颁下圣旨,先徙五百户流民至京口,以观后效。”
“五百户?”郗归重重地将玉碗搁在案上,“五百户流民,其中的青壮男子不知道有没有三百个。圣人这是将京口当作?收容所了, 非但不给京口补充兵员, 还要让徐州出资养活这些老弱妇孺?我倒是不介意安置这些人,可?无论如何, 总该多给我一点青壮吧?淮北其余流民呢?安置在了哪里?”
“其余流民,会暂且由淮北徙至江淮之?间。至于以后的去处,还需再行商议。”谢瑾握住郗归的右手,郑重承诺道,“阿回,你放心,十日之?内,第一批流民必定会被送到京口。此?事一旦开了先河,后面便会顺利很多。一月之?内,我一定会再送一千户以青壮为主的流民过来。”
郗归没有说话?,谢瑾抿了抿唇,继续劝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京口眼下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了,等?市马之?事铺展开来,琅琊王与鲜卑互市之?事,定会吸引去大半目光。建昌马一路顺流而下,途经多地,那些世家恐怕也会想要分一杯羹。到了那个时候,流民徙徐之?事,就好?办得多了。”
“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郗归甩开谢瑾的手,自嘲地说了一声,“不过是我还不够强大罢了。”
她倔强地扬起?了头颅:“如果?我有桓大司马那样强大的兵力,如果?我是如同桓大司马那样强大的威胁,那他们统统都会噤声。”
她看向谢瑾,缓缓说道:“同理,如果?你手上有一支强大的军队,而不仅仅是在政务上独占鳌头,那么他们就不会再明里暗里地讥讽你有不臣之?意,而是会做出臣服的模样。”
谢瑾没有说话?。
郗归坚决地说道:“无论如何,迁徙淮北流民至京口、晋陵一带,自祖父在世时便有先例,明帝也是首肯过的。淮北流民可?以暂时安置在兖、青二州,但江北毕竟太过靠近战场,无论是平民还是青壮,都无法得到必需的休养与操练,他们必须被送到京口,而不是不明不白地成?为世家大族的奴隶。”
“好?。”谢瑾抿了抿唇,轻轻颔首,“阿回,我保证,一定会按照你的意思安置好?他们。”
“嗯。”郗归轻轻颔首,投桃报李似的说道,“豫州也靠近抗胡前?线,等?新的青壮训练完毕,如若你有需要,北府军可?以派人前?往支援。”
“好?,那就多谢阿回了。”谢瑾故意作?了个揖,想逗郗归开怀,随后又打开几上的笼屉,将之?轻轻推向郗归。
郗归顺着他的动作?看去,只见笼屉之?中,是一枚枚精巧的鹭角黍,每个都只有荷花酥那般大小,个个都不重样。
“从前?在荆州的时候,你便最喜欢蜀地、吴地和广州的吃食,端午快到了,我让家里的庖厨按照各地口味,准备了咸甜各色鹭角黍。今日天色晚了,你先略尝尝看。”
这些年来,谢瑾几乎搜罗齐了三吴与广州的各色小吃。
阖府之?内,谁也不懂他的用?意,朝臣们也都笑他“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他们都不明白,谢瑾思念至极的时候,只有听着往昔一同听过的江水声、吟着往日一起?吟诵过的诗词、吃着过去郗归喜欢的吃食,才能稍稍缓解一二。
可?即便这样,他的内心还是如同缺了一块似的,永远无法真正愈合。
直到重逢之?后,当他们再次一同立于月色江声之?中,当郗归问出那句“你想要这支军队吗”的时候,谢瑾才感到自己?内心久久沉寂的那个位置,重新跳动了起?来。
郗归没有动作?,谢瑾夹了一小块鹭角黍,放在小碟中递了过去。
郗归触到谢瑾带着笑意的深情目光,触电般地垂下了头,用?进食的动作?掩盖心中的不自在——她满心满眼都是北府军和江北战事,实在不知该怎样回馈谢瑾这样的一份深情。
她想到了七年来从不间断的通过郗岑之?手送给自己?的凤凰单枞,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谢瑾笑着看郗归吃东西?,心中是难得的幸福和满足。
他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轻声说道:“分开的这几日,我吃到一块滋味不错的点心,便想你会不会喜欢吃。看到一枝花、一首诗、一朵模样特别的云,都想过来讲给你听。想抱着你,牵着你,吻着你,恨不得攥紧你的袖子入睡。”
谢瑾说的其实并非仅仅这几日,而是涵括了分别的七年。
可?这中间毕竟横亘着郗归与王贻之?的一段婚姻,他不敢明目张胆地透露自己?的觊觎,他怕郗归不喜这样的行为。
“这样喜欢吗?”郗归玩笑着说了一句,想冲散空气中暧昧的氛围。
可?谢瑾却好?像对她的意图全然不知似的,认真地凝视她:“是,这样地喜欢你,一日都离不开。”
郗归扭过头去,端起?玉碗,喝了口花露饮子:“安置流民事关重大,端午祭祀之?时,我没法回建康。”
“我知道。”谢瑾和声说道,“阿回,我没有催你的意思。我知道你的抱负,知道你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你只管做你自己?便是。”
“你何必如此?。”
“心甘情愿,阿回,我心甘情愿。”
“好?。”郗归深吸一口气,归根到底,她其实是个冷漠的人,可?却又不够冷漠,“随便,你自己?做主。”
当郗归的筷子撷向第三种鹭角黍时,谢瑾终于按住她的手背。
“阿回,我带来了许多角黍,你明日再吃,今日天晚了,当心积食伤了脾胃。”
“知道角黍容易积食,还让人这么晚送上来?”
郗归从善如流地放下筷子,一边起?身回内室,一边随口说道。
谢瑾跟着郗归进去,看到她在妆台前?坐下,正对着铜镜摘耳坠。
他走上前?去,小心地为郗归卸下钗环,又拿起?玉梳,一下一下地为郗归顺着头发?。
头油的香气随着梳发?的动作?蔓延开来,谢瑾捻起?一小束头发?,不出意外?地嗅到了与荆州相似的玉兰花味,愈发?觉得夜色浓浓,香气醉人。
他看向镜中的郗归,轻轻揽住她的肩头,轻声开口,回答的却是郗归方才随意问出的问题:“因为我想让你早些吃到,阿回,是我自私,我迫不及待地带着角黍过来,迫不及待地想让你尝到我的心意,所以才不顾夜深,让南烛煮了角黍。”
谢瑾将下巴靠在郗归肩上,在郗归耳边说道:“阿回,我想你,你呢?你可?有一分想我?”
纵然古人曾用?一千种一万种方法写过相思,谢瑾也不想重复那些含蓄的诗文,他恨不得把自己?的一颗心剖白给郗归看,根本?不想要什么含蓄蕴藉。
他只想直白地问:我想你,你想我吗?
谢瑾闭上眼睛,感到郗归的肩膀微微下沉。
他在心中轻叹,随即看向镜中的郗归,在她耳边轻轻开口:“阿回,不要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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