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休,但成为女帝: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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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归人也好,事也罢,总是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所?谓“去则弱絮风中,住则幽兰霜里;兰因絮果,现业谁深。”3

    郗归累了。

    今日亲迎之?时,她也曾恍惚出神,设想如?果当日没有与谢瑾分手,他们是不是早已在建康举行过这样盛大的婚礼,阿兄是不是就能亲眼看到自己?嫁给他认为值得?托付的人?

    可即便如?此,等到此后图穷匕见之?时,阿兄与谢瑾,又?要?如?何在自己?面前相?处呢?

    佛家说天地如?微尘刹海,层层不可穷尽。

    郗归无比真切地希望,有那么一个平行世界,在那里,山河并?非如?今这般割裂破碎之?象,阿兄与谢瑾也并?非决然对立的敌人,他们三人可以永远像在荆州那样,为兄妹,为挚友,为知己?,为爱人。

    只可惜,在她身处的这方?现实世界里,并?没有这样圆满的结局。

    她与郗岑之?间,已然阴阳两?隔。

    纵使与谢瑾结为夫妇,彼此心中也有着跨不过的沟壑重?重?,关于郗岑,关于北府,更关于高坐明?堂的司马氏。

    远处遥遥传来了打更声,声音悠远而寥廓,郗归回想起郗岑出殡时的场景。

    纵使抛开北府旧部,抛开朝堂上的一切,她与谢瑾之?间,也依旧隔着郗岑的一条性命。

    圣人说“不迁怒不贰过”,可天地悠悠,世间之?大,又?有几人能成为圣人?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至亲长眠于地下的普通人。

    而谢瑾虽然掌握权柄,却也依旧无力。

    无力地面对江左的乱局,不得?不接受家族抱负与挚友爱人无法两?全的局面,甚至都不能在江左局势与家族之?间两?全。

    红尘紫陌之?中,最难为者,不过这取舍二字。

    谢瑾当日已然做出了选择,郗岑也早早地做出了选择。

    只有郗归,沉浸在郗岑为她编制的梦境里,一朝如?遭棒喝。

    梦醒之?后,孑影茕茕,彷徨无依。

    她不会再入梦了。

    她既然已经走出那间专门为闺秀织就的锦绣笼帐,就不会再回去。

    她会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走进那个原本只属于男人的世界,成为自己?命运的掌控者。

    下雨了。

    密雨斜织,打在锁窗之?上,发出淋铃的响声。

    郗归转身面向?帐外,细听落雨的声音。

    寝衣与锦被接触,发出窸窣的细碎声响。

    谢瑾于睡眼朦胧中,将郗归揽至怀中。

    肌肤相?接的一瞬间,他骤然惊醒。

    “白头?谙守岁,红烛最知春。”4

    谢瑾于红烛夜影之?中,看到了郗归白皙的肌肤和清亮的眼神。

    昨夜种?种?浮上心头?,他紧紧拥住了郗归。

    “阿回,我还以为,以为又?是一场梦。”

    谢瑾喃喃说完,温热的嘴唇停在郗归耳边。

    郗归听着他庆幸又?感慨的话,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耳畔有些痒,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

    短暂的沉默后,她垂眼说道:“诗侣酒徒销散尽,一场春梦越王城。5肴核既尽,杯盘狼藉,焉知此时不是一场春梦呢?”

    “诗侣酒徒销散尽,一场春梦越王城。”谢瑾低声重?复郗归所?吟之?诗,想到郗岑昔日的泼天富贵、无上权势,不由心中戚戚。

    “数百年后,便是金瓦琼楼、峥嵘帝乡,也不过任人千古凭高、谩嗟荣辱罢了。阿回,我只要?当下。”谢瑾如?是说道。

    “当下?”郗归推开谢瑾的怀抱,掀开床帐,独立窗前。

    烛影晃动,晃出了她的泪痕。

    郗归听着窗外的雨声,冷然说道:“可我阿兄永远没有当下了!”

    此后一夜无话。

    谢瑾躺在床上,听到郗归渐渐入睡。

    他侧过身,轻轻地为郗归掖了掖被角,看着她的睡颜,心中已是无比的满足。

    不知过了多?久,红烛发出了突然的爆裂声,烛火随之?摇曳。

    郗归被这声音惊动,于睡梦中微微蹙起了眉头?。

    谢瑾轻轻抬起右手,想为她抚平眉毛,又?怕扰了郗归的睡意,最终强忍住轻抚的冲动,在空中缓缓描摹着郗归的睡颜。

    他早已知道,十事违人常七八,败意常多?如?意少。

    与郗归能有如?今这般的夫妻缘分,纵使不似荆州的情深义重?、如?胶似漆,谢瑾也心满意足、感恩不已。

    他只希望,往后的日子里,郗归能展眉舒眼,稍稍快意一些,切勿因悲伤思虑而损伤身体。

    第二日晨起,谢瑾亲手拿着精致的金剪,分别?取了他与郗归的两?束头?发,用红绳归为一束,放在一枚精致的鸳纹锦囊中。

    他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6

    郗归看着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觉得?不过白费工夫:“苏武此诗虽好,奈何淹留匈奴十九载,终不过征夫怀远路、相?见未有期。”

    她想嘲他,你欲行结发之?事,却选了这样不吉利的典故。

    还想刺他,我与王贻之?也曾结发为夫妇,不也是一别?两?宽、如?同参商吗?

    但她终究没再说什么。

    谢瑾听到“相?见未有期”后,微敛了些喜色,但还是将锦囊认真收好,然后伸手扶着郗归起身梳洗。

    郗归接过谢瑾递来的巾帕,无可无不可地在心中嗤了一声,不知自己?逞这些口舌之?快有什么意思。

    她没必要?这样刺伤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她还需要?与他合作。

    更何况,谢瑾永远不会还口,吵也没有什么意思。

    真要?如?此,倒不如?去跟谢墨、跟郗途痛痛快快吵一架来得?快意。

    三日回门,因为西府已无长辈的缘故,郗归、谢瑾并?郗途夫妇都去了东府。

    因着郗岑之?死的缘故,面对谢瑾,郗声仍旧不免有十分的意难平。

    可逝者究竟已矣,郗声纵使是郗岑的父亲,也不能不为郗归打算。

    第63章 回门

    为此, 他愿意收敛对谢瑾的厌恨,与之推杯问盏,共饮共食。

    郗归看?在眼中,忽然觉得自己不该来东府回门?, 以至于让伯父为了自己强颜欢笑。

    饭后, 几?人于廊下煮茶, 有一搭没一搭地各自闲聊着。

    郗声饮了口茶汤,对着郗归嘱咐道:“阿回, 今日之后, 我便要回京口了。京口一切都好, 只是?你要记得,万事不可操之过急。你既成婚,便要顾好?家里, 与夫家和?睦相处。伯父知道你内心牵挂着京口, 只是?初初成婚, 若无必要,且先在建康待上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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