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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燃案行》 120-140(第30/36页)
石板路转弯,眼前豁然现一座道观,斐守岁才稍稍慢下。
道观安静,有香灰味与诵经声。除却其他,偶尔跑来淋雨的猫,走过孤独的魂,都是常见。
斐守岁站在道观前,没有踏入。
“怎么了?”陆观道已经擦干眼泪,手上的伤口也止了血。
斐守岁望向观内,似是犹豫良久,他掖了掖袖子,朝空无一人的道观石阶拱手。
毕恭毕敬,不失半分礼数。
陆观道见此,也跟着拱手作揖,但心有疑惑,遂开口:“为何作揖?此处不是幻境?”
“是幻境,但……”斐守岁掸掸肩上白雾,他言,“但为人处世,尚要有准则。”
“这是你的准则?”
“是,”斐守岁笑道,“你可还记得,收养我的老妪一事?”
“记得。”
两人并肩,好似适才的拌嘴与隔阂又不复存在。一切的猜忌如泥水,从石阶而下,冲刷在大雾幻境。
“我去给她找长生不老药时,路过道观未曾行礼作揖,便被打了出来,差些要被关入炼丹炉里成了一摊血水。”
“噫!”
斐守岁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他生死的事情:“不过老道长明鉴,放了我,还告诫我这世上可没有长生不老药,唯一能长生的便是修行。于是我每逢道观,便还他一个拱手。”
陆观道眨眨眼。
“怎么?”
“好奇怪的妖。”
“……是。”斐守岁加快了脚步,此时的他,妖力恢复至三四层。
一青一黑的两人闯入了道观,便有香灰与符纸的味道。
片刻。
游廊下,有一个稚童与斐陆二人打面。
那人儿小小道袍,宽大袖口有深深的印痕,是一件常年压箱底的衣裳,领口处也是洗得发白。
不必言说,除了谢义山也无他人。
看着小谢义山手上捧着的香烛,走起路来还有些左摇右晃。
“看上去总角。”
却听小孩念叨:“什么叫长得矮就拿少一些!我明明十二了,哪里矮了,还不是之前师父烧菜总烧焦!哼,长高,我也能长高的。”
“这贫嘴的毛病原来少时就有。”斐守岁侃了句,带着陆观道,于小谢义山身后。
听他说。
“多吃饭!今儿晚上我要吃三大碗!谁说阿幸都比我高了,哼!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说着,还不忘拉一把摇摇欲坠的红蜡烛。
踱步一半游廊,尚未到库房门口,谢义山突然不走了,看向外头瓢泼的大雨。
“雨下大了,不知师兄有没有被淋到,”颠一把香烛,伯茶大手大脚地走,“本来今天还想去钓鱼的,哎呀,等雨停好啦。”
“等雨停,带着师兄一起钓鱼!可惜钓了还要放生呐,以前跟着师父都是就地烤了吃!”他开始一个人,寂寞似的哼起了小曲。
想起谢义山与江千念的身世。
斐守岁也能猜到一二,谢义山应是从小被解十青捡来,后头认祖归了宗,却横生变故,最后又再次流浪。
也是个可怜人。
便见小谢义山将手中香烛搁置,掏出一大串钥匙:“是哪个来着……”
一个一个数。
“早知道就该叫师兄他们来的!”泄气般再从头数一遍。
到此时,一切还都美好,两人也预料不到之后的发生。
道观外大雨倾盆,小谢义山细细看着钥匙上贴的黄纸:“唔……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啊啊!烦死了!”
话音刚落,游廊的另一头传来一声惨叫,吓得小谢义山浑身一个激灵,没拿稳手上的钥匙。
钥匙掉在了地上。
“什么声音……?”
小谢义山转头,脸上还是惊吓未散,“莫不是……莫不是师兄从梯子上摔下来了!”
缓出一气,伯茶自己哄着自己,按了按胸口,他弯腰要捡起地上钥匙,谁知又是一声惨叫。
听声音是个老者。
那好不容易拾起的钥匙,再次跌落。
这会儿,谢家伯茶没有迟疑,丢下钥匙就朝声音方向跑去,边跑边焦急:“都说那梯子不能用了,还用!这下好,摔着了师父,我怎么和师父交代啊!”
原是谢义山在道观里新拜了一个老道长,也就有了两个师父。
小谢义山跌撞着,从袖中取出一瓶跌打红花油:“哎哟!就师父那一把老骨头!”
斐守岁与陆观道于其身后看得一清二楚,两人自也知道不仅仅是跌倒那么简单。
因斐守岁已在冷香与大雨中闻到了另外一种味道,是血腥。
血腥味很突兀,比雨水漫开的速度还要夸张,斐守岁皱了眉,速走已是极限,妖身的瞳尚不能幻出,也不知前路如何的残酷,又要怎样打压一个少年。
小伯茶跑向了他此生的分水岭。
转弯过,一个什么物件突然飞出。
小伯茶募地反应,幸好躲过。
那圆滚滚的东西,啪唧一下打在柱子上,又很有重量地坠于地面。
斐守岁定睛一看,是血淋淋的,五识尽是污浊的人头。
陆观道在身后皱眉:“嘶……”
显然那伯茶也是看到了,而且是擦着身子,与他打了个照面。还未等小伯茶反应,复又是惨叫声连连,这会子他听得真切,决然不会是什么木梯子,也不是什么拌嘴打闹。
吞了吞口水,伯茶愣愣地转身,转身去看。
“师!师叔!”
小伯茶不敢相信般,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煞了话,脚步踉跄,往旁边一倒。
他心中之言传入斐陆两人耳中:“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人头?师叔的人头?今日方才见到师叔,难不成是师叔对我的考验?师叔不是不喜欢我吗,不喜欢我就这般考验我?试探我……还是要试探作为狐妖徒弟的我?”
“不是这么一回事,绝不是,不会与我开这般的玩笑!”
“妖怪?难不成是妖怪?可是、可是道观有一层护法结界,妖邪岂能擅闯?”
“那……那……能是什么?我能做什么?师父?师父……师父!”小谢义山突然跑起来,手撒开了,就听到他响彻云霄的哭声。
斐守岁提袍在后。
陆观道见了不解:“明知前面有危险,还哭出来……”
“那是怕的,你没发现谢伯茶跑得不对劲吗?”
并不笔直,甚至三番五次要平地摔.
那哇哇地哭声不是伤心,人下意识的哭,只会是害怕。更何况,小伯茶也说了,那师叔第一日才见,又不喜欢,何谈伤感。
斐守岁这般猜想,与小伯茶一块儿跑向那个悲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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