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案行: 6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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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义山在旁看到斐守岁念咒掐诀,自诩见多识广的他挠了挠头。

    “好像在哪本古籍上见过。”

    只听斐守岁传音。

    “就是现在!这个咒法我最多能撑半炷香时间,”斐守岁传音时已是咬牙,“佛家的东西,我为妖碰不得……”

    江千念听罢与谢义山相视,二话不说提剑就朝花越青而去。

    牢笼里。

    花越青看到女儿家甩剑,讥笑一句:“你们不会觉着,这样就能抓了我吧。”

    后面的谢义山拿出一枚铜钱,抛了抛:“你猜猜这里面是谁。”

    “切,”花越青眯眼细看,“时来运转罢了。”

    “乌鸦也不过镇妖塔下层的妖怪,我可是最上层的,当年混天绫捆了我,才将我收入宝塔里。江姑娘,你想想一刻钟后是这监牢化我骨血,还是你成那废铁的佩剑?”

    花越青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只发簪,咬下发簪,他笑眯眯地歪了两下头,颇似侧耳倾听的小兽,“好些年没有跳舞了。”

    跳舞?

    斐守岁警觉着风中动静,适才莫名其妙的女子之声尚未解决,眼前的花越青又不是个等闲之辈。江千念与谢义山一眼便知是视死如归的犟种,而他,一个槐树妖,可叹是局外人,本该袖手旁观。

    却越陷越深了。

    老妖怪皱眉,心中盘算该如何为热血的后辈收尸,葬在哪里,又该来年什么时候上香扫墓。

    夜晚的冷风吹个不停,斐守岁收紧衣袖,墨发扰乱着他的眼眸。目光收在谢江两人的背影,斐守岁有时候不懂,为何有生灵要为已死的尸骨拼命。

    谢江两人就罢了,花越青的执念却比他们都深。

    斐守岁背手拉住陆观道。

    不知他身后的小孩又该作何想。

    垂眸,见骨节牢笼,花越青已起身轻拍长裙。

    佛家的咒法捆着狐妖。

    两妖相视,是环儿的脸面,长长眼睫低垂。

    斐守岁:“花兄,你若想念北棠娘子,何不放她走。”

    “你说……放她走?”

    花越青抽出腰间发带,给自己绑了个高马尾,发簪随意地插入青丝间,他轻笑一声,“放她走罢,我该早早地放她走……”

    “可惜,不是现在。”

    长刀现世。

    下一瞬,花越青龇牙咧嘴,半张狐狸嘴巴笼在环儿脸上,他怖道:“用除妖侠士的血祭天,也不枉我邪祟名号!”

    “唔!”

    斐守岁捂住胸口,牢笼中妖力上涨迅速,佛与妖道相冲,他似正欲撕裂的薄衫,承受着不该的起伏。

    到底是该离得远远的。

    深吸一口气,斐守岁掐诀稳住自身,脑海里幻出死人窟漫山遍野的狼藉。

    每一用此法,就能想到那儿,斐守岁最不愿意的就是回忆。

    耳边传来刀剑摩擦之声。

    斐守岁抬眼见江千念拔剑碰撞长刀,那剑锈迹斑斑,早为救阿珍而不能用了。

    开刃处的响声刺穿耳识,又是一刀,剑气冲在骨节衔接处。

    骨节牢笼摇摇欲坠,女婴啼哭似杜鹃鸟长鸣,淅淅沥沥涌入耳识。

    花越青滞了瞬,脚尖点地,他握长刀划过地面,牢笼随着他的动作开始慢慢缩紧。

    一袭青衣,好似在跳长袖舞。

    “这东西真碍事!”

    花越青咬破右手指尖,他用自身妖血,抹于长刀刀刃,“无能之辈,要靠他人复仇,当真可怜!”

    女儿家甩剑刺上去,接道:“花越青,你才是形单影只的可怜人,连个相伴身侧的友人都没有,看到个假的北棠娘子还惺惺作态,说什么为了她,你就是这样为了她杀人放火吗!她便是知道了,又做何感想,想自己的死而复生是杀死了许许多多无辜之人,这就是你给她的花海,你给她的宁静生活!”

    破剑一旋,稳稳当当地撞开花越青的长刀。

    刀身微震,显然是江千念的剑意占了上风。

    “就算没有斐兄,我也会拔刀,就算此时只剩我一人,你花越青也不过狐妖一只。为了我满门,我赤手空拳也要将你打倒!”

    江千念单手掐诀,念剑法,双目盯着花越青的动作,一招招解开看似逼到她无处可去的刀。

    女儿家的怒气顶到了极点,她先前被斐守岁拦着一直没有显露。刀风冲着她的衣袖,裂开好些个血痕,她毫不在意。

    救人与报仇之间,江幸都未曾犹豫。

    刀光剑影里,谢义山用招魂幡占据方位,他打算摆阵收妖。

    一招一式落在骨节牢笼,女婴哭闹声愈来愈烈。

    长剑一斩,切削砍剁,刀刃堪堪接住,花越青下腰溜过剑的灵气,化重力为轻巧。

    笑道:“剑法看似横冲直撞,但细微处精妙,是解十青教你的?”

    “怎的,你吃过我师父的剑法?”

    花越青大笑,他头一扭,碎发在空中凌乱成了一张陌生男人的脸:“他是我兄长,我怎没吃过他的招式!”

    “什么!?”

    江千念听罢,长剑未收,花越青的刀已从上而下向她砍去。

    谢家伯茶在旁看到,大呼:

    “江幸!狐妖擅拟面!!”

    招魂幡随风晃荡,江幸抑制迷惑,一咬牙,咬破了唇瓣,血腥凝在她的鼻腔,她清醒过来,却已来不及反应。

    花越青的刀刃直直砍入她的左肩,肉绽骨碎,痛楚被怒意压制,女儿家转身点地,同时用剑削去花越青的鼻尖。

    那是她师父的脸。

    她最熟悉不过。

    谢义山也看见了,哪里管得了什么法阵,他撒腿就跑,拿出符纸冲着江千念嘶吼。

    “江幸!那不是师父,他是花越青!他是灭你满门的狐妖!!”

    江千念手掌一转长剑,接下花越青的猛攻。

    “我知道!”

    花越青笑了笑,他放弃继续挥刀,轻松地后退几步。

    头顶的骨节牢笼还在,女婴哭声成了此起彼伏的呐喊,像是困在十八层地狱的恶魂,轰炸着狐妖耳识出血。

    手背擦去鲜血,血珠顺其滴在衣襟上,还有江幸割掉的鼻尖。

    “你居然对这张惟妙惟肖的脸下得去手,看来解十青也不是个好师父啊。”

    一张失了鼻子的脸板板正正露于月光,与江千念一样的浓眉,但肃穆庄严,仿佛天生是修行之人,不近男女情.色。

    斐守岁对这张脸没有印象,但看谢江两人的反应,花越青的化形很成功。

    江千念吐出一口血,骂道:“你也配是他胞弟!”

    第076章 请神

    “我师父只杀妖邪, 他不是你这滥杀无辜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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