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 2、再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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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案一件,民案三十一件。”

    又问了几样问题,乐无涯的心里已经有了数。

    闻人约虽是虚弱,但对答如流,声声有应。

    他的确年轻青涩,还有点呆,却绝不是两眼一抹黑的糊涂官。

    那么问题便来了。

    他不过二十五六岁,便有了七品官职,这样的青年才俊,前途明明无限,脾气看起来也不坏,将来升官进身,这些胥吏若肯花心思讨好他一二,将来求个鸡犬升天,也不算太难。

    可瞧那刑房书吏对闻人约百般敷衍的态度,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仿佛他一辈子也就止步于此了。

    为何他这样不受待见?

    很快,乐无涯想到了一种可能:“……你不是正经科举上来的吧?”

    “……是。”

    闻人约一愣,不晓得乐无涯为何会看穿这一点。

    不过他当真老实,问什么便答什么:“下官的官位,是捐官所得。”

    “原来考到哪一步了?”

    “贡监生。乡试第六名亚元。”

    乐无涯再度挑眉:如此年轻,都考到举人了?

    他问:“那如何不再接着考下去?”

    闻人约轻轻叹了一口气,据实以答:“考上举人那年,下官二十二岁,不料家慈病重弃世,我因此守孝三年,心志渐渐有移。”

    “下官本一驽钝人,并不乐于为官,家慈逝世后更是如此,只盼守在父亲身侧,伴他终老。”

    闻人约垂下眼睛,目色忧郁:“家父世代贩米,家有薄财,始终盼我登科入仕、光宗耀祖。前年江南旱灾,家父捐出半副身家济民,帮家乡人渡过难关。当地布政使司江恺对家父赞赏有加,稍加运作,下官便因纳粟求官,得了一个候补位。”

    乐无涯点点头。

    这就对得上了。

    非科举的出身,让官场中人瞧不起他;商贾的出身,让小吏也瞧不起他。

    难怪他处处受限。

    但这好像也不大对劲。

    尽管南亭县位在边陲,算不上什么富庶之地,但好歹占个地利之便,不算肥缺,也算不得什么苦缺难缺。

    这样的好地方,一堆人抻着脖子等呢,哪里轮得到一个小小贡监生飞快上位、捞这么个实职?

    此事与眼下之事关联不大,乐无涯在心底记下,又问:“你可有妻子家小,友人心腹?”

    他买了一屋子红烛,轰轰烈烈地闹自杀,怎么也没个贴心人拦着?

    “下官未曾婚配。小厮过去是有的,随我一同长大,可他随我坐船上任时,贪看风景,失足落水……”

    乐无涯攥住他的手微微发力。

    对他乐无涯而言,此人无牵无挂,无亲无朋,甚好。

    对闻人约本人来说,几多痛苦,几多孤独,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乐无涯单手持缰,一路洒下清脆蹄音之余,问到了那个最重要的问题:“为什么去牢里?你打算去上谁的身?”

    “牢里关着一个人。我知道他快要死了。”闻人约说。

    乐无涯:“什么人?”

    闻人约沉吟。

    乐无涯以为他在酝酿,等了很久,仍然没有等到回音。

    乐无涯用胳膊肘轻轻撞他:“哎,哑巴啦?”

    闻人约眨眨眼,觉得这位意外上了自己身的好人很是风趣洒脱,年纪和自己应该差不许多。

    思及此,他略略放松了一些,不再以“下官”自称:“他牵涉一桩大案,被指为谋逆,证据确凿,老母也被牵连下狱。他大病不起,眼下已是油尽灯枯。我认为他是被诬告的,不愿将现下的案卷上报,盼能再加详查。但事涉谋逆,兹事体大,知州大人亲来查问多次,催我快些呈递案卷。我不愿违背本心,但见他本人将死,母亲也受苦,实是不忍……”

    由于魂魄虚弱,闻人约的话音听起来温柔而飘渺:“其实我并不知我是对是错,说得多了,许是会干扰您,便言尽于此罢。”

    这番话大出了乐无涯的意外。

    他想到了一个有些离谱的可能。

    闻人约朝中无人,人微言轻,所以他上吊轻生,血书上奏,难不成是为了用自己的命,以达天听,好救那人的命?

    闻人约出身再怎样不正,毕竟如今已是朝廷命官。

    他自己的性命,是他除了行贿之外、在官场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筹码了。

    “你求死,是为一个犯人乞活?”

    闻人约羞赧。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蠢。

    “是……我实在没办法。我未经科举,京中无师无友;我才上任半年,和谁都说不上话。我写了折子,向知州陈明情况,可已被打回两次。我实在无法可想,能用得上的,只有我自己了。”

    乐无涯:“……那犯人是你的朋友?”

    “非也。”闻人约答,“他是本地的生员,和我非亲非故,之前也没打过几次照面,年岁……同我也差不很多,不是比我大两岁,就是比我小两岁。”

    这下,乐无涯信了,他们是真的不熟。

    “……你便肯为他而死?”

    “我是他们的父母官。我想,若真是他们的父母,该当如此,何惜此身?”

    闻人约顿一顿,轻声道:“到了。”

    眼看着夜色中朦胧出现了南城牢房的轮廓,乐无涯轻扯马缰,刹住了马。

    这一路上,他们折腾出的动静不小,牢门前已经有人探头探脑地向他们张望。

    乐无涯一甩袖,好让虚弱的闻人约先下马:“你先进。”

    闻人约扯住他的袖子,翻身落地后,却并未马上松开他。

    他一张脸透明如纸,一双眼却是目光灼灼:“多谢先生。不管此去如何,都谢先生肯听我说话。”

    乐无涯高坐于马上,被他扯得微微俯身,和他对视。

    闻人约带着那样期盼的目光,仰望着自己这样一个占据了他躯壳的孤魂野鬼,没有悲愤,没有遗憾。

    他问:“敢问先生,是哪位贤臣?”

    乐无涯:“……”

    对不起,本人确是本朝名臣。

    至于是哪一方面的名,就很难说了。

    但他不能够实话实说。

    因为闻人约正在用一个将死之人的眼神望着他。

    乐无涯不懂鬼神之事,也不知道闻人约附到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究竟能不能活。

    或许自己这个鸠占鹊巢的人,会在他死后被踢出这具躯壳,也未可知。

    他们两个都是命途难卜。

    所以,他到底该给他留个好的念想。

    于是,乐无涯面不改色道:“顾其贞,字恒之。”

    那是先帝朝中一位探花郎,官至庶吉士,素有才名,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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