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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病弱万人迷重生了》 300-310(第3/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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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从小长在岭南,很不耐煊都冬日严寒,这点也渡那晚早见识过,可他今夜刚从温泉水里出来,指尖的温热还没褪下去。
也渡恍然间以为自己摸着块暖玉。
窗外隐约传来鹧鸪的呜咽,这样安静的雪夜,会将所有动静都放得格外大。
舟多慈说:“今夜我可是小将军的枕边人。”
他将每个字都咬得缱绻极了。
他又问:“陪我聊聊天也不行?”
“云野,你好狠的心啊。”舟多慈说这话的期间,一头湿漉漉的乌发都散下来了,他一手把着也渡的腕骨,一手伸长去捞屏风上搭着的帕子,忽的被也渡一把攥住了。
也渡眸色深幽地看着他,说:“那晚是你说的,我们不过两条败犬,一同拴在这煊都。”
“关在一块儿而已,你算我哪门子的枕边人?”
“原来因着这个生我的气呢,”舟多慈望着他,整个人都贴近许久,蓦然蒸腾开来的热汽叫也渡本能地退后一步,舟多慈瞧着他窘迫的神色,说,“云野,长夜漫漫,别总给自己找不快活。”
舟多慈借着他的身位轻轻一探,手上便够着了那块帕子,他颇为恳切道:“这样吧,今夜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也渡一个字都不愿信。
这人张口就来的本事他早见识过多次了,此刻忽然来这么一出,与其信他良心发现,倒不如信他恶上心头,又要将自己逗上一逗。
跟他说话委实太累了。
也渡憋着点羞恼,他松开舟多慈的手腕,垂着眸盯住自己脚尖,说:“夜深了,擦干净早些休息。”
舟多慈啧了声:“你这人好生奇怪,不愿说时你硬要问,愿说时你倒不乐意了。”
舟多慈似笑非笑瞧着他:“云野,你比舟涟还难伺候。如此看来,你俩还真算天造地设。”
也渡哪儿听得了这话,从舟多慈手里一把扯过帕子,盖在他脑门上,羞赧道:“擦你的头发!”
舟多慈的笑声从帕子下面传来,稍有些闷,也渡再待不下去,转身就往床榻上去。
“躲什么?”舟多慈擦着头发,晃晃悠悠地跟过来,“就这么一间破屋子,你逃得了么?”
也渡回头看他,那帕子垂了一半,好巧不巧,正遮住舟多慈右眼下小痣。
房间外是岑寂白雪覆盖着的天地,房间里蒸腾着温泉水的热气,下午时候喝多的酒后知后觉地起了意,也渡眼前好似也支上块半透的围屏了,眼前之人他实在瞧不真切,美人隔屏风,半遮半掩的才最是风情无限。
烛光也缭绕在这房间里,燃着一线幽微的烟,不知隐入了何处。
这样的夜晚,原本最适合浮生偷闲、共赴春宵。
舟多慈见他看,倒是坦坦荡荡地朝他努努下巴,问:“你睡里面还是外”
这话没能问完,舟多慈忽的住了嘴。
——几滴血顺着也渡的下颌滴下来,落到厚实雪白的氍毹上,这红同房里的暗色一比委实太饱和,明晃晃往人眼里撞。
舟多慈的帕子都险些掉到地上,他瞧着也渡,半晌方才声音古怪地开口。
“小将军,你流鼻血了。”
我怔怔听着,被哄得脸色又开始发烫。
哪怕还在醉意当中,我也察觉得出……好夸张。
可是师尊在夸我,又很高兴。
“所以……”玉盈华缓缓吐出一口气,幽幽道,“主要是你太出色了,他们跟不上你的节奏。很正常。”
第 303 章 为什么要对不起
我在做梦。
我很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因为在梦中,我变成了蒲公英的花种,被风吹的上下颠簸飘荡,有点晕乎乎的。
但最后,又落在一双柔软的掌心上。那双手轻轻地捋着我的绒毛,好像十分爱惜的模样,奇异的安心感传来,于是颠沛旅程到此停止,我在新的地方生根发芽。
在“晃荡”着的梦境中,似乎某一部分的感触,又奇异地和现实交织了。
玉师尊凑过来,很缓慢地摸了摸我颅顶的黑发。
细软的黑发顺着指缝流淌下去,像是一段朦胧的夜色。
隆安帝二十七年,冬。
宁州城内天光黯淡,云层凝着铅灰色,几只寒鸦低飞掠过万千楼阙,堪堪停在一处透出微弱光线的贴地小窗前。
倏的,这窗内炸起长鞭划破空气的咻响,寒鸦受了惊,扑棱着翅膀,慌忙逃进旋风里,抖着细密雪粒飞走了。
如若透过这窗隙朝里窥去,便可见一人浑身是血,双手绑缚刑架之上,鞭子抽打在其皮肉上的闷响听得人牙酸,凄厉的惨叫混合着骂喊响成一片。
“我不知少主的下落!舟多慈!你这条背弃旧主的叛狗——”
“休想从我嘴里撬出一个字来!”
刑架之前,舟多慈刚翘了二郎腿斜坐在椅子上歇息,嘴下吹着一盏热茶,白腾腾的水雾升起来,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下一刻,他没忍住噗嗤一笑,抬手将滚烫茶水尽数泼到此人身上,皮肉混杂血水的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水雾散尽,露出一张昳丽非常的脸。
这张脸笼在油灯昏光下,却好似凝着羊脂玉。脸的主人此刻正挑着微翘眼角旁一双含情目,右眼正下方明晃晃坠着颗小痣,端的是美人皮囊。
他鼻梁弧度也生得极漂亮,好似绷着一弧月,连带着那薄唇狐目一起摄人心魄。
舟多慈眼中含笑,在冲天的惨叫声里睨了这人一眼,刚想说话,就听见身后遥遥传来“吱呀”一声。
他转身朝牢房外看去,只见府上一小厮推着轮椅,从地牢门口缓行至此。
轮椅上的人剑眉星目,却紧紧抱着个破布老虎,眼角还挂着几颗将落不落的泪,见到舟多慈后顿时喜笑颜开,开心得拍起手来,又急匆匆张臂要来抱他。
轮椅下半截空空荡荡,竟是个没了双腿的傻子。
舟多慈蹲下来帮他整理好敞开的领口,又看向推着轮椅进来的小厮,皱着眉问:“这么冷的天,怎么将大哥出带来了?”
那小厮扑通跪地,不敢看他。
“阿慈,你不要凶他。”舟鸿连忙摸摸舟多慈的额发,“是我想阿慈了!阿慈,你好久没来陪哥哥玩”
舟多慈温声解释:“我们午时才一同吃过饭。”
现在不过未时三刻。
舟鸿立刻哇哇大哭起来,方才那将落不落的泪滚了满脸:“就是好久不见了嘛!阿慈,你不在,房间里好冷,没人陪我说话,你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哥到处找你,问了米酒才知道你又偷偷遁地了。”
他称下地牢这事儿为“遁地”。
舟多慈被他吵得脑仁儿疼,急忙去哄他:“你乖乖的,等我做完正事就陪你玩。”
舟鸿很是能屈能伸,抽抽噎噎地止住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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